斜眼儿点歪睛
灰豆儿在半空中不停地挥动四肢“爬云”。
八戒大剩又像指挥棒一样竖在他屁股后面，不断发出声音：“向左，向右。”同时，轻轻地敲他的屁股。
灰豆儿苦着脸，皱着眉头，气鼓鼓地走着。他终于忍不住了，停下来回头问：“咱们得说清楚，到底应该谁指挥谁啊?”
八戒大剩笑道：“还是我指挥你好。我的鼻子能闻着香味儿，知道哪儿有好吃的。按照我指的方向走，保你吃香的，喝辣的。”
灰豆儿说：“可是人家的尾巴都是跟着头走的，到我这儿就大权旁落，这可不行。”
八戒大剩从灰豆儿的屁股移到他的头上说：“干脆我当头儿好了。”
灰豆儿忙说：“那就更不像话了。哪有尾巴长在头上的?最好你还是变得小一点儿，让别人看不见你，就是你声音再大，别人也以为是我自言自语呢。”
八戒大剩说：“好好，听你的。”它把身体缩得小小的，小得看不见。
灰豆儿高兴地说：“好，这样好。”他卖弄精神奋力爬云向前。
云彩下面，苍松翠柏，郁郁青青。葱笼的树木中露出一座红墙飞檐的庙宇，一股奇香正从庙宇里飘了出来。庙前庙后，彩云缭绕。
八戒大剩在他屁股后面高声叫：“快向下，快向下。好事来了。”
灰豆儿向下爬云，他看见庙门上一面大匾上写着：五庄观。
门前还有一块大石碑。碑文是：万寿山福地，五庄观洞天。
灰豆儿问：“这是什么地方?”
八戒大剩说：“这是神仙洞府。这里住着一个鼎鼎有名的大仙，叫无敌大仙。”
灰豆儿担心地问：“他捉妖精吗？”
八戒大剩说：“他是最有名的捉妖大王，你没听妖精们都说，敢碰地，敢碰天，就是别撞见无敌大仙。”
灰豆儿哆嗦着说：“别进去了，咱们回去吧。”说着转身往回走。
八戒大剩一下子从他屁股后面伸出来，钩住了旁边的树。
八戒大剩说：“为什么不进去?那里面有最好吃的人参果。闻一闻就活三百六十岁，吃一个活四万八千年。”
灰豆儿支支吾吾：“人参果好吃倒是好吃，可是你和无敌大仙无亲无故，他凭什么会给你?”
八戒大剩说：“怎么会无亲无故?当年孙悟空和无敌大仙拜了结义兄弟，猪八戒管孙悟空叫猴哥儿，我是八戒的尾巴，无敌大仙就是我干大伯。我又长在你的屁股上，无敌大仙也就是你的干大伯。”
灰豆儿这才明白，自己又凭空多了一个干大伯。可这干大伯既然是捉妖专家，恐怕自己的亲外甥是妖精，也会照捉不误。何况像他这样八杆子打不着的远亲呢。灰豆儿左思右想，还是不进去为妙。这么想着，他在门口磨磨蹭蹭。
八戒大剩问：“你为什么不敢进?除非你是妖精?”
灰豆儿忙说：“我不是妖精，我敢进，我敢进。”话已说出口，他只好硬着头皮往庙门里闯。
他刚跨进山门，头顶忽然有咝咝的响声。他抬头一看，吓得倒抽一口凉气，连腿都迈不动了。
在他头顶的一根红漆木梁上，有细细的丝线垂下来，系着一把金剪子。金剪子在不停地转动，同时发出吓人的声音。
灰豆儿吓得扭头想跑，可是来不及了。金剪唰地挣断丝线凌空飞下，两个锋利的剪刃已经分开，直朝灰豆儿头顶剪来。
灰豆儿闭上眼睛呻吟说：“这下小命完了。”
“梆啷啷”一声豁亮的响声，只见一把九尺钉耙正挡在金剪的两刃中间。八戒大剩已从灰豆儿屁股后面飞了出来，握着钉耙，站在灰豆儿的屁股上。
八戒大剩愤愤道：“怎么着?大水冲了龙王庙，不认识自家人了?竟把我八戒大剩也当成了妖精?”
金剪晃了几晃，向后一退，在空中打了个旋儿，仍朝灰豆儿飞来。
灰豆儿赶快使劲晃动屁股，使尾巴摇着钉耙也跟着乱动。他故意扰乱阵线，使八戒大剩更加觉得金剪是在和自己过不去。
八戒大剩甩着钉耙，乒乒乓乓和金剪一通乱打。直把那金剪打得散了架，落在地上。
八戒大剩得意扬扬地说：“错把我们当成妖精，真是瞎了眼啦。想当年我跟在那老猪屁股后面去西天取经，先后捉了七十二洞妖精呢，灰豆儿，你说是吧?”灰豆儿连连点头。
八戒大剩站在灰豆儿屁股上神气活现地说：“灰豆儿，你大胆地往前走。”
灰豆儿往前走了两步，回头看看散落成碎片的金剪，他对八戒大剩说：“你等在这里，我过去看看那金剪。”
灰豆儿让八戒大剩离开他，独自来到金剪旁边，望着破碎的金剪抱歉地说：“真对不起你，你没看错。我是小妖精，但我以后决心做个好人了。你再打我也是不应该的。”
这时，八戒大剩飞回到灰豆儿身上说：“快往里去，我闻到了好东西的香味。”灰豆儿吸溜着鼻子说：“我也闻到了。”
一股香味正轻悠悠从里面袅袅飘出。灰豆儿顺着香味往里走。左绕右绕，穿过曲径幽廊，来到一个挂满紫藤萝的月亮门前，那股香味正从门里飘出。
灰豆儿趴着门缝向里张望，八戒大剩也从他后面钻了出来站在灰豆儿背上向里望。
月亮门里面是一片碧绿的草坪，草坪正中长着一棵稀奇古怪的老树。树上结的是五彩的球形果子。
八戒大剩嘟哝着：“这人参果怎么变样了?不像小娃娃似的了?”
灰豆儿说：“大概是一种新品种的人参果。”
八戒大剩说：“对，对，一定是这样。我听人家说的许多产品早已更新换代，比如洗衣机早已从单缸换成双缸的，又换成电脑的，电视也由黑白变成彩色的了。自然这仙界的产品也会跟着变。说不定这人参果也是第三代第四代产品了呢。”他们正要往里走，突然听到有人声。原来月亮门里面的人参果树下，有一胖一瘦两个仙童，各持一柄拂尘在巡视。
胖仙童说：“咱们师傅外出已经有三千天了吧?”
瘦仙童说：“这仙果正好熟了，趁师傅不在，咱们何不摘一个尝尝鲜儿。”
胖仙童连连摇头说：“不行，这次没有孙悟空来偷人参果了，咱们也不能顺手牵羊了。”
瘦仙童说：“可我听说，猪八戒当了净坛使者之后，把他的尾巴割下来扔了，那尾巴到处流浪。咱们何不推到它身上，就说是那尾巴偷的，师傅准信。”
胖仙童说：“你这主意不错。”
月亮门外面，八戒大剩听了恨得咬牙切齿：“这两个小坏蛋偷吃人参果，却叫我背黑锅。”
月亮门里面，两个馋嘴的小仙童开始干起了偷窃的勾当。
胖仙童口念咒语，手中拂尘一挥，一股小风从拂尘尖上飘出，化作一条白绢，飘飘摆摆直奔树梢，眨眼间便摘下一个五彩果子来。
瘦仙童用拂尘拂来一张小巧玲珑的桌案，桌案上还放着一个托盘和水果刀。
圆圆的五彩果子正落在盘子当中。
胖仙童举刀切开果子，从里面蹦出两个小人来。两个小人穿白衣服戴白帽子，圆圆乎乎，满面红光。
瘦仙童拍手笑说：“闹了半天，人参果是长在里面的，还是个双胞胎。”
两个小人一齐摇头说：“不对，不对。”
一个小人说：“我是红案厨师，专做天下各种美味菜肴。”
另一个小人说：“我是白案厨师，专门做天下各种饭食面点。”
两个小人各从口袋里取出一个橡皮大的小房子，吹口气，房子顿时长成二尺多高，两个小人钻了进去。
只听左边的小房子里传出一阵丁丁当当的炒勺的碰撞声。接着传出尖尖的嗓子叫喊：“四冷四热，四荤四素，四甜四酸，四咸四辣，四浇汁，四爆炒……”随着喊声，一串小盘子从小房子里飘出来，上面摆满了五颜六色的美味佳肴。这时，右边的小房子里也传出一串叫喊：“翡翠饺子，蟹黄包子，豌豆金糕，荔枝馒头，龙须面，刀削面，牛肉面，莲子粥，八宝粥……”
从右边小房子里飘出一串串小碗，盛着各种美食面点。
月亮门外面，灰豆儿和八戒大剩看得一齐流口水。
八戒大剩急匆匆敲灰豆儿屁股问：“喂，喂。你有没有瞌睡虫儿?”
灰豆儿害羞地说：“瞌睡虫儿我没有，跳蚤倒有几个。”
八戒大剩在灰豆儿背上摸索了一阵说：“真有两个小跳蚤，你大概几年没洗澡了吧?”说着，用力一甩，两个小跳蚤折着跟头飞进园中，正落在两个大吃大喝的仙童身上。
瘦仙童抓耳挠腮叫：“痒痒，好痒痒。”
胖仙童乐得在地上打滚儿叫：“痒痒死我了。”
两个仙童嘴里说着：“快去洗洗。”他们各抱一个小房子跌跌撞撞地跑到屋子里去了。
八戒大剩在灰豆儿背上蹦着说：“快进去，快进去。”
灰豆儿问：“进去干什么?”
八戒大剩说：“去拿人参果。”
灰豆儿吓了一跳：“啊?那不是偷吗?”
八戒大剩急不可待地拉着灰豆儿倒飞起来，倒着进入园中，还胡乱说着：“没事，没事，犯点儿小错误再改正，照样是好孩子。”
灰豆儿被八戒大剩倒拉着，来到了人参果树下。拽着他在人参树上飘。
八戒大剩叫：“摘大个的，大的能变出大碟大碗的好吃的。”
灰豆儿还犹犹豫豫：“这么拿合适吗?”
八戒大剩连声说：“合适，合适。再说，那小厨师用完了咱们可以再还回来。”
灰豆儿被八戒大剩拽着，飘到一个最大的人参果前。
灰豆儿颤着声说：“咱们还是拿一个小一点儿的吧。”他第一次干这种事，实在是慌张。
这时，外面传来胖仙童的声音：“师傅回来了。”
八戒大剩大叫：“不好，快走。”他弄个旋风儿，卷起个大人参果塞进灰豆儿怀中，灰豆儿慌慌忙忙地爬云就走。
灰豆儿抱着大人参果晕头转向，不知往哪里跑。他在五庄观的曲径回廊里七拐八拐，怎么也撞不出门去。
灰豆儿哆哆嗦嗦地说：“八戒大剩，你还在吗?”
没有声音回答。
灰豆儿又哆嗦着说：“八戒大剩，你要不在的话，我可把这大人参果扔啦。”
他屁股后面突然传出声音：“别扔，别扔人参果。我就藏在你屁股后面呢。”
灰豆儿说：“那你用鼻子闻闻，咱们应该往哪儿走，我迷路了。”
八戒大剩说：“我一听那无敌大仙来，鼻炎就发作了，再也闻不出路来。你就瞎闯吧，找没人的地方走就是。”
灰豆儿只好沿着廊子乱走，他走进了一间屋子。正想绕到屏风后面，看看有没有门，却听到一个低低的声音：“请救救我。”
灰豆儿吓了一跳，抬头四下张望，连个人影也没有。他自语道：“吓得我都耳鸣了，其实什么声音也没有。”
那声音却又低低地响起：“请救救我。”
灰豆儿忙歪头向发出声音的地方细看。他发现屏风的画面上有一条金龙，金龙的长须在微微颤动。
灰豆儿望着金龙，胆怯地问：“是你在叫我。”
金龙嘴巴一合一张地说：“小龙求天蓬元帅救命。”
灰豆儿忙说：“这儿没有天蓬元帅。”
八戒大剩突然从灰豆儿屁股上钻出来，站在他背上神气地说：“谁说没有?”
灰豆儿问：“在哪儿呢?”
八戒大剩指着自己说：“在这儿呢。”
灰豆儿怀疑地问：“是你?”
八戒大剩说：“猪八戒曾作过天蓬元帅，我是他的尾巴，自然可以作为全权代表。”
八戒大剩在灰豆儿背上得意地摇晃着，问金龙：“你也认出我来了?”
金龙说：“小龙不是认出来的，是闻出来的。因为小龙没有眼睛，什么也看不见。”
果然，屏风上金龙的眼窝处是一小块空白。
金龙说：“小龙是用鼻子闻出你身上带着八戒的仙气……只是怎么里面还有一股子妖气?”
灰豆儿听了吓得一哆嗦，怀里抱的大人参果骨碌到地上。八戒大剩急忙飞过去捡大人参果，还嘟哝：“灰豆儿，少管闲事，快跟我去吃人参果。”
八戒大剩拉起灰豆儿就往外走。
金龙又叫：“天蓬元帅救命!”
八戒大剩胡乱应着：“我今天公务在身，且没有带救命的工具，咱们改日再谈吧。”说着拽上灰豆儿就走。
灰豆儿走到门口，偶尔一回头，却见那金龙的眼窝的空白处，掉出两颗亮晶晶的泪珠。灰豆儿忍不住颤抖了一下，停下脚步说：“他流泪了。”
八戒大剩说：“流泪也别管了，再晚走一会儿，叫无敌大仙追上，咱们也得倒霉。”灰豆儿说：“要不你先走，我自己回去看看。”他说着转身往回走。
八戒大剩也气鼓鼓地跟着回去。
灰豆儿问：“你怎么不走了?”
八戒大剩忿忿地说：“你不走，我要走了还算是你的尾巴?我早说过，嫁鸡随鸡，嫁狗随狗。”
灰豆儿高兴地抱着八戒大剩：“你真不错。”
他们走到屏风前面。灰豆儿问：“你为什么哭?有什么伤心事?”
金龙悲哀地说：“我原是八部天龙，三百年前，玉帝命我降五寸雨，我私自降了八寸。违反了天条。”
八戒大剩连连摇头：“不值不值，要是多降八吨酒或八吨香油违反天条还凑合。降这白水犯天条太不值。”
灰豆儿问：“你为什么要多降雨水呢?”
金龙说：“这多余的三寸水，我降到了终南山中一个快要没水的小湖里。因为湖中有两条小龙要渴死了。”
灰豆儿说：“这是救人，不算什么错误。”
金龙说：“但终究是违反了玉帝圣旨，我便被剜去了双眼，关押在无敌大仙这里，已经三百年了。”
灰豆儿说：“一寸雨水关押一百年，也差不多了。但我怎么救你呢?”
金龙欢喜地说：“在风屏后面，有一只毛笔、一个百孔砚台。只要用毛笔蘸上百孔砚台里的墨，为我点上眼睛即可。”
灰豆儿点点头，恍然大悟说：“我明白了，这叫‘画龙点睛’。我这就为你点睛。”
金龙感激地说：“谢谢天蓬元帅。”
八戒大剩忙说：“你别谢我，我可不贪别人的功劳。我告诉你，我叫八戒大剩。”
金龙渴望地睁着瞎眼问：“那是谁呢?是谁在救我?”
灰豆儿忙说：“是和八戒大剩连接的部分。”
金龙问：“什么人和八戒大剩连在一块?”
灰豆儿吞吞吐吐地说：“是，是一个叫灰豆儿的。”
金龙：“灰豆儿大仙?没听说过。但我想他一定是位特别好的神仙。”
灰豆儿跑到屏风后面，用毛笔在百孔砚台里蘸了墨汁。又回到金龙画像前。他小心翼翼地盯着笔，正要点，忽然说：“这龙的眼眶怎么是歪的?”
八戒大剩说：“一点儿也不歪，除非是你的眼睛歪。”
这会儿，灰豆儿的眼睛真是歪斜的。他不由自主地说：“大概我的眼睛是有点儿斜。”
八戒大剩又说：“你的眼睛怎么会斜?只有妖精的眼睛才是斜的，你又不是妖精。”
灰豆儿哼哼唧唧：“我，我，当然不是妖精。”
这时外面有响声，八戒大剩急忙说：“快点，快点，有人来了。”
灰豆儿手哆嗦着说：“我这就点。”
他自言自语：“我一定要把这眼睛点正，我歪着点，歪上加歪，就正了。”
灰豆儿使劲歪着头嘱咐自己：“我的手千万不能哆嗦。”他的手反而抖得更厉害了，他太紧张了。
这时，外面的喊声越来越近：“偷人参果的家伙在哪里，别叫他跑了。”
屋内，八戒大剩着急地催促：“快走，快走。”
灰豆儿使劲一歪脑袋，坏了，他歪过了头，他把金龙的眼睛点歪了，成了斜眼金龙。
金龙的眼睛一被点上，立刻眨动起来，龙的身体也随之抖动，并散出道道金光，大有腾空而起之势，就连屏风上画的云朵也跟着飘动起来。
八戒大剩大叫：“快，快!”
灰豆儿正要向门口跑，八戒大剩却一下子将身子变得细长，像绳子一样卷起灰豆儿，拴到了金龙的尾巴上。
灰豆儿问：“这是干什么?”
八戒大剩说：“傻瓜，坐飞龙车不比咱们自己跑得快?”
“轰隆”一声，金龙已冲破屋顶，腾上高空，身体变得有百十丈长，在云中飞舞盘旋，越飞越高……
金龙的尾巴带着灰豆儿在空中盘旋飞舞。飞舞够了，金龙从腰间取出一个古色古香的令牌，在云彩中晃了两晃，令牌放出光芒。
刹那间，西北、东南各有两云团滚滚而来。
一团云彩上站着雷公、电母，另一团云彩上站着云童、风伯。
大家齐声说：“祝贺天龙今日新生。这样我等也有了工作，不再失业了。”
金龙说：“我这次出来是托一位灰豆儿大仙的福。诸位记住，以后碰到那位灰豆儿大仙，切不可怠慢他。”
在金龙尾巴上的灰豆儿悄悄对八戒大剩说：“你听，金龙感谢咱们呢。他还不知道咱们躲在他的尾巴上，咱们快走吧。”
八戒大剩说：“等一等，他既然说谢，说不定他会送咱们一些生猛海鲜呢。”
金龙一举手中的令牌说：“众将听令。”
雷公赶忙问：“大王可是要降雨。”
金龙说：“是的，三百年一直被关着，手都痒痒了。”
众人忙说：“我们手也都痒痒得不得了呢。”
雷公说：“我这三百年一直无雷可打，只好憋在家里造鼓玩，造了一个特大的鼓。大家快来帮忙。”说着，他和电母拉开旁边的云层，露出一个山一样的大鼓。
云童惊叹：“哇，这么大的鼓，简直可以载入吉尼斯世界记录大全了。”
雷公又叫：“快来帮忙。”原来他举不动像松树一样的大鼓槌。电母、云童、风伯一块帮他举，总算把大鼓槌举了起来。
金龙说：“朝我令牌指的方向打雷。”金龙说着睁大眼睛看。他的眼睛是斜的。
灰豆儿看了忙说：“金龙的眼睛是斜的，恐怕打雷也得歪，这可怎么办?”
说话间，金龙说：“给我朝下面打。”他手中的令牌却朝天上一挥。
灰豆儿急忙喊：“指错了，指的方向歪了。”可他的声音太小，大家根本听不见。雷公、电母等人已挥动大槌击鼓。
天崩地裂的一声响，一道又粗又长的电光向九重天斜射过去。
九重天上，有个巨山一样的大陨石挡在南天门前面，托塔李天王正指挥天兵天将想将陨石移开。他们各个累得汗流浃背，陨石却一点儿不动。
太白金星从北天门里出来，对李天王说：“玉帝叫我来看看，你们将这挡路的陨石移开了没有?”
李天王说：“还没能移开。”
太白金星说：“怎么都干了两个月了，还移不开。”
李天王苦着脸说：“您不知道，这陨石是从太阳系以外飞来的，恐怕十万八千吨不止。”
他们正说着，猛听一声巨响。原来那个巨雷正好劈在陨石上，把陨石劈作两半，露出中间通通畅畅的南天门大道来。
李天王欢喜得结结巴巴地叫：“路，路打通了。”
众天兵天将也都欢呼：“陨石被挪开了。”
下面，金龙和雷公等人仰望天际，只见雷响处一片红光。
金龙惊问：“你们怎么朝天上打雷?”
雷公电母等人说：“大王的令牌就是朝天上打的。”
金龙连声叫：“坏了，坏了。是我指错了方向。这回搂子捅大了，恐怕得关六百年了。大家快散伙。”
这时，一个小点儿从天际飞来，飞近了，大家看清是太白金星。
太白金星说：“那金龙听着，你们发出的神雷正好将挡在南天门前的陨石劈开，立了大功，玉帝要好好奖赏你们。”
众人听了各个眉开眼笑，乐得蹦起来。
太白金星问道：“这里距九重天有万里之遥，你们的雷怎么瞄得这么准?”
金龙忸忸怩怩地说：“这也是歪打正着，小龙的眼睛被一位好心的大仙点歪，故而举的令牌歪，打出的雷也歪。”
太白金星说：“这样说来，应该奖赏那位大仙，但不知他在哪里。”
太白金星的话刚说完，八戒大剩已大喊起来：“在这儿，在这儿。灰豆儿大仙在这儿。”
太白金星说：“大仙请过来一见。”
八戒大剩悄悄对灰豆儿说：“你快过去领赏，我得先藏起来。”
灰豆儿问：“为什么?”
八戒大剩悄声说：“那老头最喜欢猪尾巴就酒，他老用不好的眼光看我。”
八戒大剩说着，隐到灰豆儿的身体里不见了。
灰豆儿划着云彩到了太白金星面前。
太白金星问：“你就是灰豆儿大仙。”
灰豆儿说：“我叫灰豆儿，但还不是大仙。”
太白金星突然皱着眉头，使劲吸溜着鼻子。
灰豆儿担心地问：“您闻到什么味儿了?我这儿可没有猪尾巴味儿。”
太白金星冷笑说：“但我闻到了一股妖精的气味。”
灰豆儿心慌地：“我可没干过坏事。”
太白金星说：“看你外表，虽丑，倒是个吉祥的模样。让我用照妖镜再来看一看。”
灰豆儿忙说“照妖镜就免了吧，您老别费心了。”
太白金星冷笑道：“凡是妖精都怕我这照妖镜的，因为他们都干过坏事。”
灰豆儿说：“可我没干过坏事。”
太白金星从袖里拿出一面镜子，对准了灰豆儿。镜子一闪亮，射出一团光，照在灰豆儿身上。镜子里出现了一个小妖精的影子。
太白金星哈哈笑道：“哈哈，好一个小妖精，竟敢到这儿来冒领大功劳，你真是胆大包天。”
灰豆儿慌忙说：“我没有说谎，那金龙的眼睛是我帮助点的。”
太白金星道：“妖精根本不可能干好事，就算是你点的，你也是故意点歪的，你想劈南天门吧?来人，给我将这小妖精拿下。”
从云屋里涌出天兵天将，围向灰豆儿，越来越近，眼看就要抓住灰豆儿了。八戒大剩突然钻出来，变作一个大口袋状，将灰豆儿一裹，化作一团风从包围圈里飞出。太白金星大吃一惊地说：“咦?这小妖精怎能从我的照妖镜里逃脱?”
空中传来八戒大剩的声音：“太白老头，你抓错了，我们根本不是妖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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