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可怕的绿色草原
菠萝号游船在大洋里陷入了空前未有的灾难之中,它碰到了“绿色草原”。“绿色草原”这名字虽然好听,实际上却是一种可怕的陷阱,无边无际的水草覆盖着海面,从四面八方向游船压来,把它团团困在里面,水草间冒出一串串葡萄似的气泡,跳跃着一群暗绿色的小鱼、小蟹、小虾,使人感到整个草原都在不安地躁动。
游船上的旅客,一个个面色苍白,表情极度惊恐,他们早已听过关于这种浮动“绿色草原”的种种可怕传说,有人把它比作海上船冢。看来,这么比喻一点也不过份,在游船的近旁海草中,就有仰天翘首的遇难船残骸、龙骨、破碎的船板、朽烂的桅杆……此刻,菠萝号已在水中挣扎了一个多星期,可还是一点望不到绿色草原的边际。也许他们像其他落入这张“绿网”里的船只一样,将永远地被困死在里面了。要那样的话,世界上就会失去两名伟大的侦探家,刑警哈克和大鼻鼠。他们刚破了“太空囚车”案,警察局特意嘉奖,让他们免费乘坐这艘游船做环球旅行,没想到把他们送到这座坟墓里来了。
“大鼻鼠,怎么办?”哈克愁眉苦脸地问。仅两三天,他身体瘦了一圈,过去吃了那么多减肥药丸,也没起过这么大作用,当然,再瘦一圈,哈克的身体也还是球形。
“我也没办法!”大鼻鼠也是一副愁眉苦脸的样,他的鼻头更大了,像一只熟透的超级大杏挂在嘴唇上面。
“大鼻鼠,你有世界第一聪明的脑瓜,这点小事还能难倒你?”这会儿,哈克变得特别谦虚,一个劲儿地给大鼻鼠戴高帽。
“可是……可是……不到最危险的时候,我也是想不出来的。”大鼻鼠支支吾吾,哈克转身就往船舱里走。他要找只猫来,大鼻鼠不是说不到最危险时,他想不出办法来吗,那就用猫来吓吓这只老鼠。
哈克刚打开船舱的小门,船头就传来一阵叫嚷声,声音里带着慌乱和不安。他急忙向船头跑去,几乎所有的游客都集中在这里了。一个个都探着脖子,往“绿色草原”的前方眺望,距船头三百米远的地方,一大片圆形的水草在旋转,仿佛水底涌起了巨大的漩涡,圆形的水草面越旋越快,随着漩涡被吸到深水中去。漩涡中露出了蓝色的海面。接着,蓝色的海水掀起波澜,一大团金色的云慢慢浮动上来,金色的云朵一点点扩大,向四处蔓延,又沿着一个方向向前飘浮。金色云朵飘过的地方,绿色的水草消失了,露出了蓝色的航道。
“快!船长,快把船开过去!跟上金色云朵!”大鼻鼠醒悟似地大喊。
刹那间,船上的人也清醒了,这也许是他们一个逃生的机会。于是船员们各就各位,游船一直向前开去。金色的云朵像一条游龙,在暗绿的水草间向前飘移,游船远远地跟在它身后的航道上。在死亡线上挣扎了许多天的人们,现在有了复生的希望,船上的气氛变得轻松一些了,又有了说笑声,有的抓起瓶子喝啤酒,大嚼香肠片,有的哼起了歌子,有的举起照相机拍照,也有的举起望远镜,想把金色的大云朵看得更仔细些。
“它好像不是云朵,是个金色的怪物!”一位游客说。
“不,好像不是一只,是几十只!”另一位游客疑疑惑惑地嘟囔。
“船长,请再提高一下速度,离云朵再近一些!”哈克对船长说。
“已经到了最高速度了,可是船怎么走得这么慢呢?”船长奇怪地皱起眉头。
这时,一个船员惊慌失措地跑进驾驶室,结结巴巴地说:“报……报告船长,好……好像有个……有个怪物,在……在追踪我们的游船。”于是,人们又向船尾跑去,虽然个个心里都有点害怕,但好奇的心理总是不由自主地诱惑着他们去看一看。
船后面的蓝色河道里,鼓起了一座粉色的肉山,山中间,有两个脸盆大亮亮的东西,是一条巨大的章鱼懒洋洋地仰在水面上。它伸出几条长长的巨腕,抓住船尾的铁锚,被游船缓缓地拖着前行。看到船上的人叽叽喳喳地乱叫,章鱼伸出一只大桅杆似的腕足,嘲弄地一拍击海水,白色的浪头,掀落到甲板上,船上的人全被浇得水淋淋的,四散逃开。
“快!快用斧子把铁锚砍掉!”船长大喊。
“不!不要!”大鼻鼠急忙劝阻,“即使砍断铁锚,这条章鱼还会抓住船上别的东西,它的身体那么巨大,弄不好会把船掀翻的。何况,我看它的神态并不想进攻我们,也许,它仅仅是让游船拖住它走,当个不花钱的乘客!”
果然,大章鱼始终不紧不慢地跟着,不时用大眼珠斜睨着游船。船走快时,它就用腕足紧紧拉着;船有时慢了,它又不耐烦地用腕足推船。它就像一个驾马车的驽手,始终让游船驯服地保持一个速度,距离前面的金色云朵总是三百米远。
接近黄昏,海风变得更湿润凉爽了,似乎在无言的暗示,绿色草原的尽头快到了。船上也开出了正经的晚饭,人们坐在甲板上,边吃边欣赏夜景,他们对前面古怪的云朵和后面的大章鱼已稍稍习惯了,他们现在感兴趣的,仅仅是摆在白布餐桌上的美味佳肴。哈克手里拿着刀叉,望着面前摆满的烤肉、熏鱼、香肠、面包,他舔嘴咂舌,恨不得长出六张嘴来同时吃,这些天,他的肚皮受的委屈简直太大了。
大鼻鼠不慌不忙,用一枚小刀在一条鸡腿上雕刻着,他的手灵极了,不一会儿便刻出一个猫头来,随即有滋有味地一口咬掉。用大鼻鼠的话说,他每顿饭都吃“猫”,替所有被猫吃的耗子报仇。他又把一个小面包捏成完整的猫,正要往嘴里放,突然他闭住嘴巴,使劲吸溜起鼻子来,硕大的鼻头在他的脸中间颤动,他的眼里闪出一种惊愕的神色。
“怎么?闻到真猫的味儿了吧!”哈克开心地问。
“不!一种难言的古怪味道!”大鼻鼠耸耸鼻头,竖起耳朵,“还夹杂着一种可怕的声音。”
大鼻鼠的话没错,渐渐地船上所有的人几乎都听见了,随着漫漫潮湿的海风,一股瘆人的,可怕的声音飘了过来,凄凉阴森,几乎使人心脏都停止了跳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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