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奶奶“一无所有”家,没有电动洗衣机,所以不用每天洗衣服。奶奶总是等衣服攒了一大堆后才洗一次。这对那些母鸡来说可是件好事儿。它们可以在晒衣服的草坪上不慌不忙地散步、抓小虫子、吃草等等,总之,想干什么就干什么。因此,它们生的蛋非常大,蛋黄不是浅黄的,而是橘黄的,营养丰富极了。
我奶奶有二十只老母鸡,它们特别胖,长满了棕色的羽毛。它们生的蛋也是深棕色的,非常漂亮,过复活节都不需要再染色了。但不久我们遇到了一场灾难,之后只剩下七只母鸡。祸不单行,我奶奶说,两件倒霉的事情是接连发生的。一只讨厌的鸟首先向我们预示了这些不幸。
一天,这只鸟落在我们家高高的烟囱上,用嘴巴梳理它黑色的羽毛。如果它的爪子不是红色的,而是黄色带钩的,那么它肯定是一种很凶狠的强盗鸟。我奶奶预感到:“这只鸟会使人破产的。”
但它是下面村子里格大妈的飞鸭。“它不该落在我们家的烟囱上,”奶奶说,“一只鸭子应该在水里待着。”她握紧拳头向房顶挥舞,然后又拍巴掌吓唬它。但这只鸭子把它光秃秃的屁股转向我们拉屎,那样子真让人恶心。不幸就这样开始了。
首先是物价飞落。不知是谁散布的谣言,说老联邦州的母鸡生的蛋比我们村子里母鸡生的蛋好,像雪一样白。人们相信了这些,就都去买老联邦州母鸡生的蛋,而不要我们的母鸡生的蛋了。奶奶看着她越来越多的棕色鸡蛋发愁。肯定有好多人和她一样。
“‘双把儿铁锅’,”奶奶抱怨着说,“现在一切都过去了。不过我总算还是用我的鸡蛋赚了一笔钱。”到底有多少钱?她不肯告诉我,并把钱放在一个高高的地方。但我还是想办法弄到了一些。
晚上,奶奶不知在想什么,总是跑神儿,以至于当鸡还在晒衣服的草坪上散步时,她就先把鸡笼子关了。那天夜里的月亮特别亮,弄得我一夜没睡好觉。我迷迷糊糊地听到尖叫声,还以为是奶奶在看电视。当她看侦探片时,每次遇到有谋杀镜头出现时都要大喊大叫。一早儿,猫在门前悲伤地哀叫。自从它们搬到树杈上的树洞后,还没有到门前叫过。
我惊讶地走出门前。四只吓得发抖的猫紧紧地贴着我的双腿。看到眼前的不幸,我也吓傻了。母鸡们都站在胡桃树上,它们抖着冠子,瞪着眼睛,那样子真是愚蠢透了。院子里散落着许多鸡毛,就像抖落被子时,鸭绒被子被扯破了似的。但这是狐狸干的。它抓住了可怜的母鸡,把它们咬死,然后又拖到了它的窝里。
“对我们来说,这也是件好事,”奶奶说,“省得我亲手把它们杀掉了。”然后她用又尖又细的声音冲着母鸡们叫,还向它们撒了一把土。
母鸡们在害怕中学会了飞。现在它们扑腾着翅膀,像会飞的椰子一样从树上落下来。我只能数到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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