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猪唏哩呼噜一进院子,猪太太就叫起来:“哎哟!唏哩呼噜,你身上缠着一条蛇!”
唏哩呼噜说:“这是我的新朋友,叫花花。”
花花赶紧爬下来,叫一声:“猪阿姨!”
猪太太说:“怎么跟这种野孩子交朋友?看他长的那讨厌样子!”
唏哩呼噜说:“他不讨厌!”
猪太太说:“不讨厌,怎么把你的腰带咬断?瞧,裤子都掉下来了!”
唏哩呼噜说:“是我自己弄断的……”
他就把腰带是怎么断的,花花怎么帮他系住裤子,讲了一遍。猪太太听了以后说:“嗯,这还差不多。可是交朋友也不光是不讨厌就行,还得是好孩子。你们看,我都忙成什么样子了?这张毛毯晒好了,我得敲敲上边的土,去给我折一根树枝来!”
树枝长在树上。猪太太不会爬树,唏哩呼噜也不会。花花会爬树,可是他没有手。唉,手还是很有用的!
猪太太很不高兴:“我就说不行么!”
但是她瞪了花花一眼,又高兴起来:“你自己就很像一根树枝嘛!那毛毯上没有多少土,抽三下五下就可以了。”
就算她的唏哩呼噜长得比花花更像一根树枝,猪太太也绝想不出拿自己的儿子去抽毛毯上的土。
可是花花太想跟唏哩呼噜作朋友了,他愿意试一试。他只是有些担心地说:
“您不会揪着我的尾巴抡吧?”
猪太太连忙说:“那怎么会!我总不能让你拿脑袋去撞毛毯。再说,尾巴光溜溜的,也揪不住呀!”
商量好了,猪太太就抓住花花的脖子,照着毛毯猛抽起来,一时间尘土飞扬。猪太太怕花花受不了,一边抽,一边很关心地问:“怎么样,你没事儿吧?”
花花觉得浑身都疼,他却使劲忍着,回答说:“没事儿!”
猪太太可不是“抽三下五下”,她一口气抽了好几十下子。花花从头到尾都麻木了。猪太太把他放到地上,好半天,他才能爬动。
不过他也没白费劲儿,猪太太到底承认他是儿子的朋友了。她对他们说:“玩儿去吧!好好玩儿,别打架啊!”
唏哩呼噜领花花到屋子里看了他的连环画,还拿出所有的玩具,跟花花玩儿。他们追小皮球的时候,小皮球滚进了耗子洞。花花说:“没事儿!”
他钻进耗子洞,不一会儿,就用头顶出两个小皮球来。唏哩呼噜快活地喊:“哈,这个红的是大耗子那天偷走的!”
花花说:“都不在家。”
唏哩呼噜问:“谁不在家?”
花花说:“耗子呗!”
唏哩呼噜说:“耗子最坏!他们把我的点心都搬到洞里去了,还把我妈妈的耳朵咬了好几个洞,流好多血!”
“什么?”花花觉得很奇怪,“耗子敢咬你妈妈?”
“就是嘛!”
“你妈妈怎么不咬耗子?”
“咬耗子?”唏哩呼噜哈哈地笑起来,“我妈妈咬耗子?”
花花不明白小猪为什么笑。他看见小猪笑得那么开心,也跟着笑,还告诉小猪:“我是说,先咬紧他,再把他吞下去。”
小猪笑得更厉害:“哈哈哈哈……我妈把耗子吞下去!”
他们正嘻嘻哈哈闹成一团,猪太太在院子里喊:“别闹了,快来帮帮忙!”
猪太太正在晾刚刚洗好的衣服。她说:“瞧,三根竹竿都挂满了,还剩下两件衣服!你们谁替我当一会儿竹竿?”
稀里呼噜长得圆滚滚的,当大皮球还差不多,所以猪太太说这话的时候,眼睛盯着花花。
花花可以把身体挺得笔直。不过,那很费力气,要挺到衣服晾干,怕是办不到。他睁着又黑又亮的两颗小眼珠儿看着猪太太,显得十分为难。
猪太太不高兴地说:“哼,我就说你不行嘛!”
花花连忙说:“行,行,我行!”
他努力挺直身体,真像一根竹竿。猪太太把两件湿衣服挂在他身上,把他横搭在晾衣架上。
猪太太刚刚走开,花花就累得全身发抖。他问小猪:“衣服干了没有?”
小猪看看说:“没干,还往下滴水呢!”
过了不一会儿,花花又问:“唏哩呼噜,现在干了吗?”
唏哩呼噜说:“没干。你好累好累吧?”
花花说:“好累好累!”
唏哩呼噜说:“那你就快下来吧!”
花花说:“不行。一下来,衣服就掉在地上,就脏啦!”
唏哩呼噜说:“没关系的,快下来!”
花花喊:“哎哟,我挺不住了!快去叫你妈妈,把衣服拿下去……”
小猪跑去叫妈妈。这工夫,花花的力气用光了,全身变得软塌塌的,“噼呀!”从架子上掉下来。
花花摔得好疼,两件湿衣服也掉在地上了。
猪太太一边跑过来,一边生气地哇哇叫:“好哇,你这个小坏蛋,把我的衣服都弄脏了!”
唏哩呼噜朝他喊:“花花,快跑!”
花花吓得“噌”一下蹿上草地,一溜烟逃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