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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美国式”与“东方式”爱的教育

http://www.sina.com.cn    《培养有领导力的孩子》 

  时代不同了,如今的“当家婆”不再是《红楼梦》里宝玉的老祖宗了,而是5岁的小妞就能替大人们当家做主了。小小“当家婆”璐那一言一行所表现出来的趾高气扬似乎在说:“世界是你们的,更是我们的!”

  璐出生后第一次去中国时,对于爸爸、爷爷的故土,妈妈、姥姥的祖国,有着本能的热爱和亲切。“China!”在美国的机场,她一看到美国西北航空公司乘机入口处挂着的这块国家大牌,她就跳起很高并大喊一声。站在一旁的航空小姐抿嘴而笑,颇能欣赏璐那种美国式的夸张。在飞机上,她跑前跑后,一下子和前前后后的乘客打成一片。一天一夜的交流后,她像个“外交部长”,把许多国际友人的姓名叫得清清楚楚。邻座金发碧眼的美国老太看着这个留着黑色童发的中国“小孙女”,被璐的兴奋、忙碌劲所感染。她慈祥地微眯着双眼,歪着头问道:“多大了?”

  璐很自信而又充满挑战地反问:“您猜猜看!”

  “3岁?”

  璐耸耸肩,摇头卖官腔道:“嗯——嗯——”

  “4岁?”

  璐爽快地说:“不对!”

  老太半信半疑,不知这东方“小巫婆”在耍什么花招。

  “5岁?”

  璐很失望地拖长音道:“还是不对!”

  老太几乎有点生气地问:“你到底几岁?”

  为了重审她的精确性,璐拉起身上那件小狗红毛衣上的三个小骨头状的纽扣数“1岁、2岁、3岁”,再掀起衣服,指着小肚脐眼说:“再加半岁。”璐抬起头,“一共3岁半!您明白了吧?”

  老太笑起来,被璐这个中国人的“认真劲”所折服:“哈,你这个小甜心!”

  绕了大半个地球后,来到中国北京,璐的时差还没绕回来。于是,在北京时间的深更半夜,她大唱:“OId Mac Donald   had a  farm,E-I-E-I-O!On  that farm he had a duck,E-I-E-I-O(老麦克唐纳有农场,咿—呀—咿—呀—欧!在那个农场,他有一只鸭,咿—呀—咿—呀—欧)!”在北京时间中午的大梦里,她梦呓着“Megan”——她在美国幼儿园里最好的朋友的名字。

  在一次亲友晚宴之前,父母开玩笑地说:“把璐就留在这儿吧,爸妈先回美国上班了。”璐一听,好好的心情就变了天,她哭得哗啦哗啦,没完没了:“爸爸不要我了,妈妈不要我了,我不吃饭了。”再劝再哄都为时已晚,这场“雷雨”足足就下了一个小时!小小“当家婆”就像人生的“大哲人”那样提醒着父母:珍惜生命,养育孩子,父母有责,难道你们想躲避生命所必须承受之重吗?

  璐一直渴望有兄弟、姐妹作为她的玩伴:“不巧得很,我不可能有姐姐或哥哥了。”她在客厅的小角落,玩着娃娃,自言自语地和她想象中的妹妹娃娃交谈说:“不急,不急,我给你喂奶,喂饭,我给你讲故事。”在一家美国儿童玩具店,小小“当家婆”抱着一个和她个头一般高、“中国制造”的Barbie(芭比)娃娃,喊着要买回家当作父母给的礼物。她的妈妈对爸爸说:“一百多美元呢,太贵了。不能让璐像国内的一些小皇帝,见什么都要买。满足不成就在地上耍赖,那样对小孩成长不好。”只见璐伏在包装Barbie的漂亮纸盒上哽咽着:“我要Barbie,我要妹妹!”她的泪珠大滴大滴地落在光滑的硬纸盒面上。被璐的泪珠浸润而变得心软的妈妈对爸爸叹道:“唉,远在美国,她平时没有爷爷、奶奶、外公、外婆、叔叔、婶婶、阿姨、舅舅在身边随时来宠爱。她也没有表姐、表哥、堂弟、堂妹可以经常在一起玩耍。她要比国内的中国小孩和这儿的美国小孩更孤单呢。”

  “Barbie事件”以后,璐在父母面前“变本加厉”地宣扬她的“家庭计划”:“今年,我希望我们家多添一个小妹妹!”她在迪斯尼乐园的“Wish Well(希望井)”旁也做了这样的新年祈祷。某天,当她看到妈妈的小腹显得微微凸起时,她忙问:“小妹妹马上就要出来了?”妈妈说:“对不起,这是今晚吃大餐的结果。”璐变得很不耐烦了:“妈妈,你今晚就给我生一个小妹妹吧,生不成,干脆生个小猴、小猫吧。”

  一个周末的早晨,“小小当家婆”从她的小卧室悄悄走来,提着湿湿的小睡裤,略有不安地站在父母床前“负罪请安”:“妈妈,我昨晚做梦,梦到自己抱着小妹妹在弯弯的月亮上荡秋千,然后又梦到自己乘着降落伞,刚好落在抽水马桶上了……”

  幼儿园老师让小朋友们每人列举一件能帮家里大人做的事。璐拿回来的一张纸条上写着:“我要帮助父母洗碗。”晚饭结束后,璐大嚷着要做“小帮手”。妈妈就把塑料小围裙围在璐的身上,让她帮着冲洗已经涂上了洗洁精的碗、盘、杯。妈妈走开去接一个电话,璐就自己抹干了一个最雅致的日本小瓷碗。她把它戴在自己的头上,在厕所洗手池上的镜子前,摇头晃脑地欣赏着这顶绝妙的“小妇人帽”。

  不一会儿,妈妈听到咣当地一声“巨响”,接着是一声声比“请求原谅”抢在先的大哭……

  “小小帮手,你‘助人为乐’的精神,我全领了,只可惜那件平时妈妈舍不得用的日本餐具艺术品了。我不打骂你,你自己打自己小屁股一下吧,我不想落得个‘虐待孩子’的罪名,这在美国法律上是‘上纲上线’的。”妈妈在心里对自己说。

  “以后不这样做了,好吗?”妈妈忍气来了个美国民主式的协商。

  “妈妈,谢谢你不训我。”

  “女儿,谢谢你快快长大。”

  美国的“住家联合会”只组织某个“居民区”一年一度的烧烤聚会,主持复活节小孩找蛋活动,或管理每家门前几棵公用大树。它的功能远没有“小小当家婆”所具有的那种中国“居委会主任”似的“贴心”和“细致”。她生在奔放的美国,同时又有一颗细腻的中国心,这着实感动她的父母。她观察着周围亚裔大人之间的交流:为什么他们不像美国电视剧上的那样彼此甜甜地称呼她和大熊都喜欢吃的“蜜糖”或“甜点”呢?她纳闷那“热水瓶”似的亚裔大人为什么很少在彼此或她的面前说“亲爱的”或“我爱你”呢?她真搞不懂亚裔的大人到底是否相爱,为什么他们不像迪斯尼出产的电影《美女与野兽》《水晶鞋与玫瑰花》中的王子和公主那样扶肩搭背,难舍难分?“小小当家婆”“无所不能”,但她对东方式的“含蓄”实在觉得高深莫测。

  几次,爸妈在大声讨论一件事情时,各自的嗓门变得高亢后,她会像“联合国安理会”那样从中调解:“妈妈!”“爸爸!”她用特别的音调叫出来时,爸妈的声调也变小了。爸妈忙做解释说他们是在讨论,而不是在争吵。为了在璐面前言传身教,“树立文明新风尚”,父母会彼此搭搭肩膀,“作态”和平给璐看。璐这才放心,像小大人似的叹口气道:“唉,我搞错了。”

  如果说璐体会不了东方式的爱,她却可以把美国式的爱运用自如。在感恩节、情人节、母亲节时,幼儿园总有一些让小朋友表达自己“多情”的小项目。在感恩节,老师让班上20个小朋友各在小的通讯刊物上表达一句感谢的话,别的小孩说最感谢美食、玩具、书籍等等物质的享用,唯有璐与另外一个小男孩说:“我最感谢我的妈妈!”在情人节、母亲节的时候,璐会在卡片上贴满红色的小小“心”状的粘纸,写上她的话、画上她的“印象派”画,送给妈妈,使得大人浑身舒坦坦的。

  一次,父母在电视上给她播放从国内带到美国的卡拉OK少儿影碟,有情有义的小小“当家婆”看着画面上小朋友一边敲锣打鼓,一边高唱着《少先队员队歌》:“我们是共产主义接班人,继承革命先烈的光荣传统……”小小“当家婆”对那雄壮、豪迈的表演很是羡慕,她抬起头问道:“妈妈,我是共产主义的接班人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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