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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午放学后,“课外侦探组”的三个孩子来到刑侦分局,米多西向表姐阐述了上午和马威卡交谈的那番话,并提出马上对朱环等四人进行心理测谎,以便从他们中间找出那个“帮助”凶手的人。
“这是个好主意,现在四个中学生都对我们说了昏迷后不省人事的经过,没人承认‘帮助’犯罪嫌疑人从酒窖里面上锁的‘事实’,这说明他们中间至少有一个人在撒谎,而当时他们都封闭在密室里,在没有其他证人证言的前提下,使用测谎仪确实是一个不错的选择。”皮小冬举手对麦洁说,“头儿,这事交给我吧。我在刑警学院重点研究过犯罪心理学,正愁没地方施展才艺呢,对付几个毛孩子简直手到擒来。”
“小冬,你这种先入为主的心理就是错误的,他们不是犯罪嫌疑人,而且是未成年的孩子,你对他们进行测谎,准确率有多大呢?你能保证他们不会因为恐惧而测出与事实风马牛不相及的结论?”麦洁想了想说,“先不用测谎仪,我们去和他们聊天、交朋友,或许事情会有转机。”
“老大,我真是服了YOU。”皮小冬甘拜下风。
“表姐,你觉得朱环姐姐他们有能力雇凶作案吗?”米多西没忘记这个“遗留问题”。
“从他们的经济状况看,根本不可能。”麦洁肯定地回答,“而且他们四个都是普通家庭的孩子,又没有大款家长,怎么可能拿出巨款雇凶呢?”
“小麦姐姐,现在柏原勋的嫌疑是不是更大了?”欧木棋问。
“柏原勋雇凶倒是合情合理,而且他有充分的作案动机。”麦洁说,“但我们还不能认定他就是犯罪嫌疑人,毕竟仍有一些疑点没有解开。比如,他是怎么知道朱环的身世的?朱环身份不暴露的话,就不会卷入这起案件,也就谈不上柏原勋陷害朱环杀死父亲达到一箭双雕的目的。难道朱环是偶然被卷入的吗?种种迹象表明,这绝非偶然。对了,马永、小冬,让你们调查柏原勋临时决定增加COS表演那天的活动情况,怎么样了?”
“正在查,难度不小,那位田小姐的嘴巴可不是容易撬开的,这丫头精明着呢,不见兔子不撒鹰。”皮小冬叹口气。
“明天你们加强攻势,尽快攻克下这座堡垒。”麦洁给他们鼓劲,“我抽空再去找朱环他们谈谈,事情总会明朗的。”
“那我们呢?”马威卡着急地问。
“你们待命。有消息我会告诉你们。今天时间不早了,你们赶紧回家,省得编瞎话穿帮又挨揍。”麦洁笑着把他们送出门去。
“哪儿有呀!我老爸老妈敢家庭暴力,我就打110。”马威卡挺牛气地说。
“老马,别嘴硬了,我现在就替你打110好了,提前预防。”米多西开玩笑。
“你们看,欧阳!”走出分局大楼,欧木棋眼尖,指着停车场外围的灌木丛说。大家立即看过去,只见一个穿白色T恤的瘦高个儿男孩一闪不见了。
“欧阳炎炎?是他吗?”米多西没看清。
“好像是。他来干什么?怎么不进来?”欧木棋不解。
“哼哼,聪明的‘流川枫’这下栽了,他还好意思来吗?”马威卡总算出了一口气。
“不,他一定想告诉我们什么,但又犹豫不决。”米多西立即跑起来,“快点,追上他,问个明白。”
“哎,等等。”马威卡和欧木棋立即跟上去。三个孩子一阵风跑出了刑侦分局的大院。
欧阳炎炎离开刑侦分局,还没走出一站地,就被米多西他们追上了。尽管以欧阳的跑步速度,他们再追三站地也不一定追得上,但此刻欧阳根本就不想跑,他站定了,等着米多西开口问话。
“你有什么事?告诉我们吧。”米多西说。
“你很聪明,出乎我的意料。”欧阳第一次很欣赏地望着米多西,“我刚刚去你表姐办公室了,在门口偷听见你们的谈话,我承认我的推理有失误,你们赢了。好在,我姐姐她没事了,妈妈会很高兴。所以,我还得谢谢你们。”
“你姐姐帮过我们,这是应该的。”马威卡说。
“你有事,请告诉我们。”米多西坚持这句话。
“我……我看见我爸爸了。”欧阳支支吾吾。
“切!我当什么事呢,一定是你爸爸揍你了吧?你也是来公安局举报家庭暴力的?”马威卡笑。
“爸爸在老家K市工作,我们每个星期都会通电话,昨晚他还给我打了电话,说在外地出差,可是我今天中午却在一家商场的停车场里见到了他。”欧阳皱眉说,“他坐进一辆车里和别人说话,没发现我。”
“你到底想说什么?”米多西推推眼镜,盯着他。
“开那辆车的人是柏原勋。”欧阳终于说到了关键词,“我怀疑,我爸爸知道了朱环的真实身份,来找柏家谈判了。”
“谈判?谈什么判?”马威卡没弄明白。
“当然是关于柏家遗产的分配情况。”欧阳告诉他们,“我妈妈以前是柏家的大儿媳,她只是离开了柏家,并没有和朱环爸爸(柏辉)离婚,所以按照法律规定,她也享有柏家的遗产继承权。而我爸爸,可能就是代表妈妈谈判来了。”
米多西、马威卡、欧木棋面面相觑,对于欧阳提供的这个意外情况,没有一点心理准备。在他们看来,事情似乎变得越来越复杂了。
“欧阳海和柏原勋秘密谈话?奇怪,他俩真的在谈柏家遗产的事?欧阳海是怎么知道朱环身世的?袁女士一再肯定,她丈夫绝对不知道自己的过去。”听了返回来的小侦探们的报告,麦洁也颇感意外。
“咱们直接找欧阳海得了,他不是朱环的后爸吗?孩子出了这样的事,找他谈谈没什么不妥吧?”皮小冬提议。
“既然他偷偷会见柏原勋,一定有不可告人的秘密,还是不要正面接触,以免打草惊蛇。这样,你继续攻克田小姐那一关,柏原勋的事,她也应该知道得八九不离十。”
“啊?还找田小姐啊?”皮小冬一想起田小姐的咖啡就胀肚子。
“怎么,给你个美差还叽叽歪歪?”麦洁看看手表正色道,“快下班了,你赶紧开车去找田小姐吧。”
“舍不得孩子套不着狼。我豁出去了。”皮小冬在胸前画了个十字架,然后双手合十,嘴里默默念叨。
“小冬哥哥得了便宜还卖乖,欧——”孩子们起哄。
“回来再找你们算账。”皮小冬在警容镜前梳了梳头发,吹声口哨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