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戒掉最喜欢的酒和烟

http://www.sina.com.cn    《没有遗产,我们为孩子留下什么》 

  给我带来最大幸福的是酒。

  写好的稿子交到出版社以后,快则一星期,慢则二十天左右就会出结果。结果是指出版社定稿出书,或者将稿件退回。

  对于作家,等待这个结果的时间就像在地狱一般。一本350页的小说,从构思到结束需要花费半年到一年的时间。等待自己的付出能否得到回报,其中的焦躁不安,没有酒将难以平息。

  写作时,吃喝基本都靠赊账解决。以拿到稿费后还钱为理由,基本上所有的东西都从附近的超市赊账。烟也是如此,平均两天就要抽光一条。其他诸如孩子的学习用品、孩子的伙食费,这些都要向亲朋好友伸手去借。

  一句话总结,稿子是否被采纳,关系到家庭的存亡。我如何能以清醒的面貌去应对?

  那天晚上回到家,我依然喝得烂醉如泥。

  为了准备近在眼前的保险推销员考试,妻子正在秉烛夜读。三个孩子都已经睡着了。因为脚臭,妻子习惯性地把我推向洗手间。松开妻子的手,我扶着墙走到孩子们的房间。三个小家伙和以前一样,小儿子大松睡在中间,两边睡着静子和玉子。

  望着熟睡的孩子,我的眼中突然涌出热流。这突如其来的眼泪让我感到很慌张。我急忙用手擦拭,害怕被妻子看见,但泪水却没有按我的想法停下来。

  我该怎样培养这三个像天使一样美丽的小家伙?他们的未来在哪里?至今,我还没有带他们去看过一场电影。孩子们问63大厦(注:首尔著名的观光景点)是什么地方,我无言以对;孩子们缠着我要去大海,我会发脾气。“你爸爸为什么不去上班?”对朋友们的这个问题,儿子大松的回答是“只要有皮鞋穿,我爸爸也能去上班”。回想起这些,我的眼泪更是止不住。

  心情好不容易平静下来,正要转身出去,我看到静子的枕头边放着一本书。那是静子的英语书。我翻了几页,发现在空白处用红色笔写着一些字。

  “老师让我纠正发音!”

  “老师称赞我背了很多单词,还用手摸了我的头。”

  下面还画着一个开心的笑脸,这是模仿。静子正在模仿小晴的学习方法。

  这时我的心中突然涌出一股热流。模仿是创造的源泉,试图模仿小晴的静子带给我很大的冲击。

  “孩子这么有志气,也这么努力,可是……”

  走出孩子们的房间,我向正在学习的妻子喊了一声。

  “孩子他妈!”

  妻子正在趴着看书,自顾自地点了点头。

  我加大了声音。

  “真是的,丈夫叫你,你至少好好坐起来嘛。”

  身为家庭支柱,却一直赚不了多少钱。因此,我在这种小事情上变得有点敏感。在家里,我有时会摆摆架子。当然,我也知道妻子根本不害怕这些,但因为我的这种幼稚行为,我们曾发生过几次争吵。有鉴于此,每当我摆架子的时候,妻子都会顺从我。这次,妻子还是没有任何抱怨地坐了起来。

  难道是因为醉酒的关系?妻子看上去老了许多,又添了一些白头发,多了一些雀斑,眼角的皱纹也深了不少。是不是我的无能让她受了太多的苦?她好像比别的母亲苍老得更快。

  我的眼泪再一次忍不住流了下来,我急忙说出想说的话。

  “从现在开始,我再也不喝酒,再也不抽烟了。”

  和我预想的一样,妻子没有什么反应。于是,我提高了嗓门。

  “从明天开始,如果我再喝酒,就在那棵洋槐树上吊死!”

  “别再说了。”

  我瞪大了双眼。

  “绝对不喝!等着瞧吧!就算拼了这条命,我也把孩子培养好,送他们到最好的大学!就这么死掉,我不甘心!”

  最后一句话说出口的时候,我已经放声大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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