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卫的眼睛闪烁着灵光，年轻的代课老师想出一个好主意：

　　“我的孩子，在其他人演算的时候，你可以拿出一张纸，写上你想要的东西。”

　　大卫思考了一会儿，在趴在白纸上睡着之前写下了：

　　我热爱爱爱爱爱大自然。

　　她是我的第二个家，第二对父母。

　　因为森林是我的第二个爸爸，天空是我的第二个妈妈。

　　我也热爱爱爱爱爱生活。

　　他接着写道：

　　因为生活虽然不断变化着形式，但是从来不会结束。

　　大卫一直到13岁还在读小学，因为他总是随心所欲地拼写单词，直到老师拿出红笔，写上：错误！

　　尽管大卫的听写簿上总是一片红色，但他仍然固执己见：在写“我热爱”的时候从来不愿意只写一个“爱”字。

　　大卫翻阅了字典，认为这是一个至少值得拥有5个“爱”字的单词，这5个“爱”字分别来自于可爱、热爱、爱情、爱心、爱恋。相反地，他将“恨”这个字缩写为一个简单的“艮”字，是因为他想让这个字看起来没那么凶恶，在他看来，一件本身就十分可怕的事情不应该显得更可怕。

　　老师看见大卫写的东西之后，摇了摇头说：“我的孩子，你太出人意料了。如果你接受的话，必要时你还是得遵守规则……”

　　接着，大卫急忙在后面加上：

　　我违反了那些对人没有帮助的，限制人的，或者说一点儿也不实在的规则。

　　每当傍晚放学的时候，大卫都骑着一辆生锈的破旧自行车，车上的皮质坐垫已经又干又瘪。父母给他买了一块新的坐垫，闪闪发光；大卫却更喜欢旧的，因为那是属于爷爷的坐垫。

　　一条三公里长的石子路，温柔得如同森林边上的金树林村里的那条清澈溪流。一条每到夏天两旁就长满蕨类植物的缓坡路，一幢半木制半石制的古老别墅孤独地守望着湖边……

　　一回到家，大卫就紧紧地环抱住妈妈。

　　“妈妈，我爱你。”

　　“我的小天使，”大卫亲吻时迪恩夫人喘了口气说，“今天过得开心吗？”

　　“我想是的，今天代课老师说我很出人意料，这是善意的还是恶意的呢？”

　　“在妈妈看来是善意的。”

　　“老师批改算数作业时，我举手告诉他一加一并不一定等于二，当时所有人都笑了。我不明白为什么，但我还是很高兴，因为妈妈您也知道，我很喜欢逗人开心的。”

　　迪恩夫人向前移动了下她的轮椅，伸出手抚摸着大卫那和自己一样的栗色卷发。

　　“你是一只爬树很棒的小松鼠，”她轻声低语，“而其他同学呢，像是被牢牢粘在地面的大象。他们看着你，惊讶于你的雀跃，所以他们就笑了。妈妈觉得他们打从心底里羡慕你呢。”

　　大卫很喜欢小松鼠，听妈妈这样说，他开心地笑了。

　　“我喜欢与众不同，”他说，“什么时候吃饭呢？”

　　“过一会儿，爸爸今天回来。你不先去做作业吗？这样周末就轻松了，爸爸回来看到了也会很开心的。”

　　“我知道爸爸今天会回来，因为今天是周五了。但代课老师没有布置什么作业，只有……”

　　大卫走到妈妈背后，翻开书包，拿出一本黄色练习本悄悄地放在桌上。当迪恩夫人转过身时……

　　“孩子，你在哪？”

　　大卫没有听见妈妈的问话，他已经向着森林跑去了。远处，几棵老树为了欢迎他纷纷移开了树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