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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爬 出 地 狱 的 战 争

  引 子

  老公站到了我一边

   ……把瑶瑶送到李跃儿老师那里之后,才知道我家孩子在以前的幼儿园受到多么大的伤害…… ……我能发现儿童之家在孩子心灵中建构起的一些东西,也正是这些东西,让老公从我的对立面,站到了我的这一边,李老师这一边…… ……这次在海边,通过瑶瑶与六六之间的友谊,我看到孩子在儿童之家建构得多么的好……

   瑶瑶妈妈

  1、无影人

  瑶瑶哆嗦了一下,赶紧说:不是我!不是我……在这样喊的时候,我看见,他的神色紧张极了。 无影人 瑶瑶在来巴学园(那时还叫儿童之家)时,是我在北京办学的初期,我从银川带来的6个孩子还在。银川的孩子与北京孩子比起来完全不一样。北京孩子缩手缩脚,什么都不敢玩,什么都不敢动,而银川的孩子,浑身充满了力量,像原始森林里没有受过人类恐吓的动物,每一天都沉浸在自己的工作和创造里之中,大木块铺得满教室都是,创造房子,创造火车,创造飞船,忙得不亦乐乎。而北京的孩子,大都弱弱的、呆呆的,缩在一旁,看着银川的孩子忙来忙去。

  要是有谁不按规则行事,银川的孩子就会马上大声告诉他:你违反了原则——而北京的孩子,不要说原则了,就连“原则”的概念都没有。

  瑶瑶是北京孩子,这些特征他身上都有,只是更严重罢了。

  他在来巴学园之前,已经在另一所幼儿园上了两年。他被妈妈领来时,是一个……怎么说呢……就好象教室里没这个人似的!就好象……夸张一点说,就是他在教室里不但连个声响不会留下,连个影子也不会留下,既无声又无影。别看现在的他既高又壮,可那时,虽然也胖嘟嘟的,但你却感觉到他一幅瘦瘦小小的样儿,成天躲在某个角落里不敢出来。真的,我感觉到,他每天到巴学园所做的第一件事情就是找一个角落藏在里边。银川孩子有一种“天下都是我们的”的气势,大声笑啊,蹦跳啊,四处撒欢啊,当一件创造完成时,就嗷嗷地大声欢呼,每当这时,瑶瑶就会往角落里缩得更厉害了。

  比如有一次,银川孩子发明了一种游戏,叫“亲人鬼”,就是大家全都变成“亲人鬼”了,满教室亲人。扑上去把别人按倒,使劲亲,除非这个被亲的人假装死了,亲人鬼才会离开,再去抓一个来亲。瑶瑶被这种场面吓坏了,本来躲在墙角他,赶紧扯过窗帘,盖在自己的脸上,后来连脑袋都裹住了。

  因为刚来不久,我一边观察他,一边在拼命想办法搞清楚——为什么瑶瑶在人们欢乐的时候,玩得高兴的时候,却是这样地拒绝,这样地害怕,这样地退缩,甚至要用窗帘把自己捂住呢?

  是啊,瑶瑶为什么这样胆小、这样害怕呢?比如每当发生一件事情,发生任何一件不好的事时,老师刚要问“这是谁干的”时,瑶瑶立刻会说:不是我,不是我!他一定第一个站出来申辩“不是我”!

  这到底是为什么呢?

  小老鼠白天出洞

  后来,北京的家长找我,说银川的孩子满教室疯狂做事,而他们的孩子全都缩在一边,眼睛里露出弱弱的、可怜的光,怯怯地看着,太可怜了,李老师能不能关注一下?

  本来,让北京孩子融入这个环境,尤其是让他们变得胆大起来要经历几个阶段:第一、先得对这里的人和环境有信任感,这样才能获得安全感,而达到这一点,孩子需要观察很久;第二、这些孩子从来没有进入一个团体的经验,他们不懂得使用什么样的方式才能进入一个团队,这是一项技能,需要有一段时间用来学习;第三、孩子以前不太注意一种属于人群的情感和兴趣,他们还没有从一伙人所做的事情里发现乐趣的经验,这是认知方面的问题,这也需要时间去成长。

  这是一个自然的过程,得慢慢来才行。

  可我如何才能把这一切讲给刚刚接触我们的教育的北京家长、并让他们能够理解呢?为了不让家长们太失落太着急,我和老师们商量如何采取一些方式干预一下,使北京的孩子能尽快一点融入。

  有一天,我推起小推车,将北京和银川的孩子掺在一起,轮流来推他们。每个孩子被我用小车推着,嘴里发出嘟嘟的声音,在屋里转一圈。坐在车上的孩子都喜不自禁,旁边观看的孩子们也被感染得咧开嘴笑着。瑶瑶两手背在身后,手心向外,紧紧地贴在门上。他每天都是这样,每当别人活跃的时候,他就紧紧地贴在门上或者墙上。

  那时,北京的孩子本来不多,能被我动员上推车的就更少了。点点肯定不会让我推的,因为她一天到晚呆在妈妈怀里;文雅也是这样——这两个孩子,都在妈妈怀里整整呆了两月时间。

  孩子们快乐地笑啊说啊时,瑶瑶脸上没有一点点被吸引的表情,没有一点点看到别人玩好玩的事时应该具有的异样表情。

  当时,我的感觉到,瑶瑶就像一只被逼无奈不得不在白天走出洞外的小老鼠,我能感受到,他大概觉得只有贴着墙才能稍稍有一点安全感,所以他就紧紧贴着,眼睛怯怯地、恐惧地看着别人在玩。

  不是我!不是我!

  那时有个名叫豪豪的北京孩子还在巴学园,豪豪是那种动作特快的孩子,因在家里保护过度,跑的时候从来不知道什么地方能碰伤,明明可以撞着的、拐个弯儿就能避免的地方,就一头嗵地撞过去了。所以,每次跑动时,老师们都得提前赶到前面挡着,不然就会碰伤。

  就是这样,也防不胜防,每天起码还得摔上十多跤。这天,我推车时,豪豪撞过来了,叽哩咕噜,一跤摔倒在地,大哭起来。 一个老师跑过来,拉起了豪豪。 而与此同时,我也正好喊了声“瑶瑶”。 瑶瑶哆嗦了一下,赶紧说:不是我!不是我……在这样喊的时候,我看见,他的神色紧张极了。 我也哆嗦了——心在哆嗦……

  颠倒的逻辑

  这是怎么一回事呢? 豪豪跌倒,是他不小心自己摔倒的。我喊瑶瑶,是因为轮到他坐车了。巧的是,两件事情正好撞到一起。 而瑶瑶以为,是我认为是他推倒了豪豪。我喊他,是要斥责他了。

  北京的孩子都在轮流坐我的车,坐完一个我就喊下一个的名字。这个过程自始至终瑶瑶都看在眼里,他应该由这个“现象”归纳出这个“结果”才是——李老师喊他的名字,肯定是要他来坐车的。他应该能归纳出这样结果的!可是他,归纳出来的,竟是我认为是他推倒了豪豪!

  这个颠倒了的逻辑、颠倒了的结果让我心惊! 我难过极了。我在想,到底发生了什么,将瑶瑶吓得如此心惊胆战、草木皆兵,以至于……思维混乱?而且,从这些情形看,瑶瑶不再信任老师,不相信老师用车推了其他孩子之后也有可能来推他。他已经不相信自己拥有这样的机会了。

  我忍住辛酸,对他说:瑶瑶,老师喊你不是那个意思,豪豪是自己摔倒的,与你没有关系,老师喊你是要用小车推你呢。 他浑浑噩噩,梦游似地上了车。在我推他在屋里转圈的时候,他的脸上没有任何表情。自从入园以来,我从未见到瑶瑶脸上有过笑容。我甚至怀疑他不会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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