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爸爸、妈妈非常省吃俭用。怎么省吃俭用呢?记得小时候,我和哥哥的衣服都是妈妈自己做的,家里的缝纫机是最早的奢侈品,我和哥哥从小就会踩缝纫机。由于妈妈老做衣服,因而也就有了许多大大小小的布头留下来。我缝制的第一个作品,是一个褥子面。先把布头剪成小三角,即正方形对角线剪开,五颜六色的布角进行搭配,然后缝在一起,居然四五百块缝成了一个褥子面。
我小时候家里生活不富余,每天就是吃面条,还是豆面的,配点白菜帮子,就着咸菜或老家捎来的虾酱。当然也有长年不断的就是家乡人送来的干虾米,那可是一年吃不上几回,像过年似的。哥哥练就一手擀面条的功夫,又快又硬又好,我们都有一手包饺子的手艺。
爸爸的单位在京西宾馆,先是在餐厅科工作。那时,京西宾馆接待会议,大桌吃完的菜,都不扔掉,放在一起叫“折罗”。那折罗上面是一层油,香极了。爸爸有时晚上值班,可以一手骑车,一手端一碗折罗回家,那可美死我们了。我小时候最爱吃,现在的人恐怕已经不能理解了,那时候真是困难啊!爸爸、妈妈看着我和哥哥吃,他们都不吃。爸爸说,在单位吃过了,吃不下;妈妈说太油了,不想吃。长大了我才明白,就像一篇文章里说的,做了母亲的人就爱吃鱼头了,把鱼身上的肉都让给了孩子。我现在也是爱吃鱼头,儿子吃鱼肉。可怜天下父母心啊!
爸爸、妈妈家里所有的东西都是宝贝,都舍不得扔掉。看电视时绝对不开灯;夏天热着也不开空调,说怕吹着;洗衣机的水不能放走,接在桶里干别的用;当然,能手洗的决不开洗衣机。阳台像个废品分拣站,有家里的废品,有我带回去的废品,各种纸盒、饮料瓶,爸爸细致分拣,卖回点钱高兴极了。出门一定乘公交车,那车从哪到哪,明白极了。让他们乘出租车,不肯坐,说一个人太不值,要三个人以上才打的。您说,怎么办啊!我说,爸爸、妈妈,您两位也算有个十几万的老革命(我结婚前挣的钱都交给爸、妈),留着钱干吗呀?自己不花。他们说留给孙女、外孙!
哎!我只要一给我妈钱,我爸转脸就上银行,得,我也不给了,我给他们买东西。
爸爸、妈妈的勤俭让我敬佩,而爸爸的好学更是在同行中屡获表扬。从抗美援朝开始,爸爸一直从事财务工作。在1978年,爸爸报考总后后勤学院攻读财会专业,脱产一年半,获得大专学历。后来他出版了数十万字的《宾馆饭店服务基础知识》、《宾馆饭店招待所财务会计》等十二本专著。1994年,他被评为全军的高级会计师,担任军内财会职称的评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