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是培养出来的而非天生
男人的身体里充满了各种不明确的能量……
而所有这些能量都需要文化的指引。因此,他深深地依赖社会结构
来帮助确定自己在生活中应扮演的角色。
——乔治·吉尔德,《男人与婚姻》
在希腊雅典提修斯的时代,有很多坏人和强盗,他们在通向雅典的路上,欺压民众,劫掠路人。其中有一个开黑店的名为“普罗克拉斯提斯”的强盗。“这个强盗有一个铁床,他将所有劫来的人绑在这个铁床上。如果这个人的身高比铁床短,普罗克拉斯提斯就强拉他的身体,使他的身体与床一样长;如果这个人的身高比铁床长,普罗克拉斯提斯就斩去他身体长出的部分。”
——托马斯·巴尔分奇,《寓言的时代》
在狩猎部落时代、农业时代、工业革命时代及今天的技术时代,每个时代都有自己把男孩培养成男人的独特文化。
狩猎部落
男孩被父辈们从部落里掠走
男孩长在10岁左右时,被带着面具的父辈们从母亲身边掠走,并和其他的成年男性一起生活一段时间,以了解什么是生活,什么才是真正的男人。
一个男孩出生了,整个部落为之欢腾。婴儿的头几个月都是在母亲温暖的怀抱中度过的。母亲是男孩的整个世界,母亲工作时,他趴在她的背上;睡觉时,他依偎在母亲的怀里;他模仿母亲做家务;他在母亲的脚下玩耍。对于部落里的人来说,在他们了解这个孩子的品性以前,他没有名字,但母亲叫他索里。
索里慢慢长大了,他开始探索他与母亲之间的那条界线。他的世界扩展到离母亲20英尺远的地方,他开始与部落的其他人建立关系,特别是那个被他称做父亲的人。自从儿子出生后,父亲一直就在他的周围,对他的成长极感兴趣。虽然父亲必须参与部落的事务,而且常常必须出去打猎,但他尽量花时间与幼小的儿子待在一起。在父母的眼中,索里越来越强壮了,可以与其他的小朋友一起玩耍,也开始变得淘气了。不久,他个子长得比他的母亲还要高,他对朋友和成年人所做的恶作剧比以前更危险。
一天,男人都去狩猎了。那天晚上,所有的人都精疲力竭地早早上床睡觉了。深夜,人们被奇怪的叫声和吆喝声吵醒了,他们看到一条长龙似的火把照亮了整个天空,一群野蛮的男人举着火把,沿着蜿蜒的山路冲向村庄。女人和孩子不得不拿起石头和长矛来保护自己,但这一切只是徒劳。这群疯狂的男人面罩上滴着血,冲进每一所房子,带走所有9~12岁的男孩。母亲们哭喊着,“不要带走我的孩子”,但无济于事,索里和其他所有的男孩,都被抢走了。
男孩们被带到一个山洞里,山洞里正燃着一堆熊熊的大火,锣鼓声响彻大地。他们被迫围坐在火堆旁,那群带着面罩的野蛮男人开始踏着鼓点围着火堆跳舞。突然,一股神秘的力量使所有的鼓声都安静下来,每个跳舞的男人都各自站在一个男孩的面前,拔出了刀子。索里害怕极了,和其他的男孩一样,因为恐惧尖叫起来。突然,男人们拉开面罩,男孩们又一次尖叫起来,这次却是因为惊讶。当每个男孩看到自己父亲的脸从面罩后面露出来时,他们都惊讶地高声叫道:“父亲!”
“父亲,你为什么要这样做?母亲在家里一定担心死了,她甚至会想杀了你。”父亲答道,“儿子,我必须将你偷走,她不是你真正的母亲。”“你说什么?不是我的母亲?你是喝醉了还是怎么了?够了!我们回家去吧。”索里不相信地说。父亲回答道:“我说的都是真的,你不要错怪我。虽然她是一个非常好的女人,但她不是你的母亲。一年后,我会介绍你认识你真正的母亲。”
因为毫无选择的余地,男孩只好答应与他的父亲和其他的成年男性生活一年,了解什么是生活,怎样才是一个真正的男人。他的优点和缺点开始成形,并有了一个新的名字“塞鲁”,意思是“跑得像风一样快的人”。他精心制作了一块盾牌,这象征着他独特的技能以及他对部落的贡献。人们在他的皮肤上刺上花纹,并染上永久的颜色,这表示他已经成为一个男人。成年男人们教他怎样狩猎、捕鱼、打仗和爱别人,他学会了从祖先的故事中寻找生活的方向,学会了尊敬保护他及他的族人的那种肯定生命的力量。
半年后的某一天,塞鲁和他的父亲一起制作箭头,父亲说,“儿子,我还有一件事忘了告诉你,我不是你真正的父亲。”“什么?你不是我的父亲?那么,你是谁?”父亲答道,“不要担心,我是一个好男人。几个月后,我就会介绍你认识你真正的父亲和母亲。”塞鲁再一次毫无选择,只能继续这样的生活。到这时候,他的身体已经发育成熟,他的肌肉变结实了,他的各项技能也更完善了,他已经通过了许多考验,具备了作为一个部落男人所应有的能力。
一天晚上,男孩们得知第二天就要去见真正的父亲和母亲,他们带着兴奋渴望的心情睡觉了。在太阳升起之前,男孩们被叫起床跟着队伍走。到达山顶后,一位长者迎着升起的太阳对男孩们说,“现在是见你们真正的父母的时候了。感受你脚下的土地,再抬头看看天空和天上的太阳吧,它们就是你们真正的父亲和母亲。爱它们,向它们学习,它们将会永远支持你们、指引你们。现在,回到你们的村庄,成为斗士和猎人。从今天开始,只依赖你们真正的父母。”
所有的人都欢呼起来,已经成为男人的男孩们下山向他们的村庄走去。塞鲁在河边看见母亲,他的第一个念头是,“不,她会气得发疯的,她讨厌我弄得脏兮兮的。可现在看看我的皮肤。”他盯着身上长长的永久性的彩色文身,这是他已经成为一个男人的标志。当母亲看到塞鲁时,歇斯底里地喊着:“我的儿子死了!我的儿子死了!”这时候,塞鲁想,“连我的母亲都不认识我,我不再是她的儿子,我已经是一个男人了。”他找到了自己在部落的位置,并在为族人狩猎、保护他们、为他们贡献自己生命的过程中继续学习。后来,他娶妻生子。当他的儿子长大,到了那个困难的年龄时,成为父亲的塞鲁也带上面罩,将儿子带上山,准备使他成为一个真正的男人。
——部落男性成人仪式的写照
在上面的故事中,当索里的力量与攻击性驱使他变得不守规矩、爱惹麻烦、喜欢恶作剧时,部落为之欢腾,耐心地等待着这一段时期过去,因为族人们知道,不久以后,他就会成为一个男子汉,担负起保护族人的责任,为整个部落的生存而劳动。那种为索里和他的村庄惹了许多麻烦的攻击性冲动,如果正确疏导,能够变成他最宝贵的财富。向成人生活的过渡是很迅速的。从母亲的身边偷走索里,只是为了强调索里将属于另一个世界,那就是男人的世界。
如果我们停下来想一想,与少年时期的孩子一起生活充满了动荡与不安,像其他文化中成人仪式一样具有破坏性。不同的是,在现今社会,我们经常会为男孩这时候的行为表现而沮丧和无能为力,而不是作为一个协调者,使少年时期的各种自然表现协调发展,帮助男孩成为一个生命的给予者与保护者。
摘自《养育儿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