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亲的诗歌

  《每天胎教10分钟》

  母亲的诗歌

  好了,放下你所有顾虑,分享一篇美丽的散文吧。这是曾获得过诺贝尔文学奖的智利女诗人加布里埃拉•密斯特拉尔在孕育过程中写下的文字,她以柔软的笔触记录了从怀孕之初到宝宝出生,也表达了一个新母亲美丽的内心世界。

  被吻

  我被吻之后变成了另外一个人:同我脉搏合拍的脉搏,从我气息里察觉的气息,我成了另外一个人。如今,我的腹部就像我的心灵一样崇高。

  我甚至发觉我的呼吸里都在流淌着花香。这都是因为有一个像草叶上的露珠一样的小东西,此刻正温柔地躺在我的身体里。

  他会是什么模样

  他会是什么模样?我久久地凝视着玫瑰的花瓣,满心欢喜地抚摸它们,我希望他的小脸像花瓣一样娇艳。我在盘缠交错的黑莓丛中玩耍,因为我希望他的头发也长得这么乌黑卷曲。不过,假如他的皮肤像陶工喜欢的黏土那般黑红,他的头发像我的生活那般平直,我也不在乎,反正他是我的。

  我眺望山谷,雾气笼罩着那里时,很像一个女孩的侧影,一个十分可爱的女孩,因为我的小东西也可能是女孩。

  但最要紧的,我希望他的眼神跟那个人一样甜美,声音像那个人对我说话一样,因为他身上有那个人对我的爱情。

  领悟

  我现在才明白,二十年来我为什么沐浴阳光,在田野上采摘花卉。在那些旖旎的日子里,我常常自问:

  温暖的阳光、如茵的芳草,大自然这些美妙的恩赐有什么意义?

  像照射一串发青的葡萄那样,阳光照射了我,让我奉献出甜美。我身体深处的小东西正靠我的血管在点滴酝酿,他就是我的美酒。

  我为他祈祷,让上帝的名字贯穿我全身的泥土,他也将由这泥土组成。当我激动地读一首诗时,美的感受把我燃烧得炽热,这也是为了他,因为我希望他从我身上得到永不熄灭的热情。

  甜蜜

  我怀着的孩子在熟睡,我的脚步静悄悄。我怀了这神秘的小东西以来,整个心情是虔诚的。

  我的声音轻柔,仿佛加上了爱的弱音器,因为我怕惊醒他。我小心翼翼地拨动鹌鹑安巢的草丛。我轻手轻脚地走在田野上。

  我相信树木也有熟睡的孩子,所以低着头在守护他们。

  祈求

  我的胸脯在增长,像池塘里的水无声无息地涌冒。它丰满的轮廓在我腹部投下了影子,仿佛向它作出许诺。

  如果我的乳房不能湿润,山谷里还有谁比我更贫困?妇女们晚上把杯子放在户外承接露水,我把胸脯袒露在上帝面前;我给上帝起了一个新名字:充实者。

  我祈求他赐给我生命的琼浆,我饥渴的孩子会来寻求。

  敏感

  我不再在草地上游戏,我怕同姑娘们玩秋千。我仿佛是一根挂果的枝条。

  我身体软弱,玫瑰的香气都使我感到晕眩。随风飘来的歌唱,残阳抹在天际的红霞,都使我不安,使我痛苦。如果有谁冷冷看我一眼,也会使我伤心透顶。

  永恒的痛苦

  如果他在我身体里受罪,我会苍白失色;我为他隐秘的压迫感到痛苦,我看不到的人稍一活动可能要我的命。

  可是你们别以为我只在怀着他的时候,才跟他有千丝万缕的联系。

  当他下地自由行走的时候,即使离我很远,抽打在他身上的风会撕裂我的皮肉,他的呼号会通过我的嗓子喊出。我的哭泣和我的微笑都以你的脸色为转移,我的孩子。

  为了他

  为了他,为了像草丛下的细水流一样熟睡的他,别损害我,别叫我干重活。我讨厌食物,嫌恶声响,这一切都请原谅。

  暂且别对我说家里的悲哀、贫困和烦恼,这一切都等我把他裹在襁褓之后再告诉我。

  我前额,我胸口,你能摸的地方,他都存在。他会发出呻吟,如果受到伤害。

  宁静

  我已不能在外面走动:我为肥大的腰身和深陷的眼眶觉得害羞。把花盆拿到这儿来,放在我身边,久久地弹奏齐特拉琴:我要在美妙中沉浸。

  我对熟睡的他诵读永恒的诗句,我在回廊里一小时又一小时地晒太阳。我要像果实一样,酝酿甘美的汁液,让它甜到我心底。我让松林里吹来的风抚拂我的面庞。

  阳光和风使我的血液鲜红清洁。为了净化血液,我不让自己憎恨、抱怨,只让自己充满爱情。我在这种宁谧安静中织成一个奇妙的身体,有血管、面孔、明亮的眼睛和纯洁的心灵。

  白色的小衣服

  我织了小东西的鞋子,裁了柔软的尿布……我希望这一切都由我亲手来做。他自我的身体里而来,一定会辨认我的气息。

  绵羊柔软的绒毛,是今年夏天特地为他剪的。八个月来,绵羊把它们长得轻柔、蓬松,一月的月亮使它变得洁白。里面没有夹杂牛蒡或黑莓的小刺。他睡在我的身体里肯定像睡在绒毛上一样松软。白色的小衣服!他通过我的眼睛看到这些衣服,觉得柔软极了,露出了微笑。

  大地的形象

  以前我没有见过大地真正的形象,现在我想大地是一个怀里抱着孩子的女人。

  我逐渐明白了事物的母性——俯视着我的山岭也是母亲,在黄昏时分,薄雾像孩子一样在她肩头和膝前玩耍。

  我想起了溪谷,溪底的流水被荆棘遮住,虽然看不见,却能听得它们潺潺歌唱。

  我现在也是溪谷,细流在我身体深处歌唱,我身体的荆棘遮住它们,还没有见到光亮。

  母亲

  我妈妈来看我。她坐在我的身边,我们有生以来第一次像姐妹一样谈论未来的大难关。

  她用颤抖的手抚摸我的肚子,经她的手触摸,我觉得我的内心像含羞草缓缓舒展,乳汁的波浪涌上胸脯。

  我臊红了脸,不知所措,向她述说我的苦恼和忧虑。我扑到她胸前,又成了一个小姑娘,为了生命的恐惧在她怀里啜泣!

  黎明

  我折腾了一宿,为了奉献礼物,整整一宿我浑身哆嗦。我额头上全是死亡的汗水;不,不是死亡,是生命!

  上帝,为了让他顺顺当当出生,我现在管你叫做无限甜蜜。

  出生了吧,我痛苦的呼吸升向黎明,和鸟鸣汇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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