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缘定七夕一世情

http://www.sina.com.cn  2006年07月31日 08:35  新浪育儿 龙子小宇妈

  新浪亲子中心杂志投稿论坛龙子小宇妈原创:

  儿时,我认定我父母的婚姻是很不幸福的,他们各方面相差太远。我的父亲是上海交大的高材生,我的母亲却刚读完小学,就从农村到省会闯天下了;父亲急噪,母亲稳重;父亲喜欢尝试新鲜的事物,母亲却喜欢按部就班地生活。在我童年的记忆中,父母经常在争吵。当我一次次看着父母争吵,躲着不敢出来的时候,我总是羡慕着别人家幽默和谐的生活。在我幼小的心灵中,我认为我的父母之间根本没有感情,我没听见过他们说体已的话,我没看见过他们互相送过礼物,我觉得就象大多数的夫妻一样,他们是在“过日子”。可是父母居然选了农历七月初七这么浪漫的日子结婚,这叫我一直觉得很意外。

  在我临近生育的时候,我有些恐慌,为了安慰我,母亲讲起了她生育的故事。

  生我二姐的时候,正值文革的高潮,父亲理所当然地成了“臭老九”、“走资派”,在很远的“牛棚”里接受改造。我的母亲一个人在家操持着家务,做好了五岁大姐几天的饭菜,母亲就独自在家等着孩子的出生(现在想来这是多么艰难的事,母亲说起来却轻描淡写的)。不幸赶上了难产,母亲一个人在家里疼得死去活来,好心的邻居来了,要去叫父亲,可是母亲死活不肯,说是怕父亲会因此受到更大的批判。母亲在家里痛苦地度过了一个晚上又一个白天,邻居实在看不下去了,消息终于传到了父亲那里。那天,枪炮声隆隆的(据说是两派在武斗,用上了枪、手溜弹),医院已经关门,父亲顾不上碰到流弹的危险,四处找着接生婆。

  经过几天的痛苦煎熬,母亲终于转危为安,二姐平安出生了,父亲却因为过度的焦虑倒了下来,害了一场大病……

  父亲的病还没有全好,就被下放到郊区继续接受改造,母亲带着两个姐姐艰难地生活着。在一个飘着大雪的日子,三姐出生了。赶不上火车,汽车又停运了,父亲毅然骑着自行车,用了整整一个晚上,在风雪中走了几百里路,来到了母亲身边。那次为了给母亲补身体,父亲还带来了他一直舍不得吃的小米、鸡、鸡蛋,而此时,父亲已经吃了两年多的土豆。母亲说起这一段的经历,总是不停自疚地对我说,就是因为这些,父亲患上了困扰他几十年的胆囊炎,健康情况每况愈下。母亲说到这里的时候,我的眼眶也红了,我是一直知道的,父亲生病的时候,他是怎样痛苦地在床上打着滚,却又镇定地挥着手,没事似的,叫我们赶紧走开。

  我和我三姐的孩子相差一年来到了人世,母亲先是在三姐家看了一年的小孩。等到我临近生育时,母亲左思右想,不得已,让我的父亲也来到了北京,母亲看我的孩子,父亲看我三姐的,我和三姐一个在北京西边,一个在北京东边,所以只有在周末的时候他们才能相见。外人都说,我的父母变成牛郎织女了。

  母亲住在我家,一次一次,我开始注意到:当我家里一有新鲜的水果,特别的小吃,母亲总是偷偷地藏起来,留给父亲(虽然经常会放坏了),我们家最好的大餐一定是在父亲来的那几天(平时,母亲总是说没胃口,不肯吃)。父亲在我家的时候,只要我的孩子一去找父亲,母亲会一次不落地叫我赶紧带走孩子,别烦父亲。母亲总说,别让父亲带小孩了,父亲老了,让他多享受一下吧,父亲年轻的时候已经受了太多的苦。父亲平时很少说话,但是,晚上,寂静的夜里,我时常听到父亲在絮絮叨叨地和母亲讲着什么,一直讲到很晚。

  我突然觉得我真的不了解父母的感情,我从不曾问起他们的爱情故事,年幼的我不曾仔细体会父母养育四个孩子的含辛茹苦(其实这就是父母吵架的主要原因),长大了的我更热衷于自己的学习和工作。何时我曾坐下来仔细地听母亲讲起这些往事?七月初七,多么浪漫的日子,从那一天起,我的父母开始了他们共同的人生,携手共度着艰苦的岁月。他们共同操持着烦琐的家务,一起养育着自己的儿女,这何尝不是一种浪漫?

  转眼,七夕将至了,算一算,我的父母已经结婚四十周年了。夜晚遥望着漫漫星空,我突然痴痴地想:如果天上的牛郎织女降临到人世,抛掉世人强加给他们的浪漫光环,让他们天天生活在一起,他们不也是在简单地“过日子”吗?不知道他们会不会吵架?在这凉风习习的夜晚,在这美丽的葡萄架下,回荡着多少美丽的爱情故事?也许它不曲折,也许它不浪漫,它平凡而又实在,但我相信这就是最真实的爱情故事。

  今夜,让我讲一段给你听……

  愿我的父母,愿所有相爱的人,永不分离,一生相爱!

  ——写在父母结婚40周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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