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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小降生

http://www.sina.com.cn 2001年12月10日 13:20 新浪育儿 

  新浪网友:gee2k

  29岁,我有了我的小小——一个5斤1两重、48厘米长的小姑娘,她的来临比预定的时间早了22天。

  怀孕到晚期,种种身体上的不适和因行动不便造成的无所事事让我烦躁不已,我每一天都盼望着肚子里这个给我带来数月麻烦的小东西能早一天出来让我解脱。书上说37周就算足月,胎儿这个时候降临人世已可以算正常,到36周的时候,我心里默念让她够日子就出来,没想到,这个愿望还真的实现了——比我的期望还早了一天。

  10月17日晚上,我和一些“孕友”约好了一起吃饭,走在路上,我就感觉到身体有些异样,拖累我几个月的肚子突然变得轻快了,我的步子竟然可以回复到孕前的速度。沾沾自喜之余,我有种预感,觉得她真的快来了。和老公回家的路上,我把这个预感告诉了他,他很紧张,说:“那我们赶紧去住院吧。”我嘲笑了他一番,心里没真的把这预感当回事。

  晚上睡下后,老公很快进入了梦乡,而我则和几周来一样难以入睡,翻来覆去。突然,下腹部好像有一根筋被人抻了一下一样,肚子马上开始隐隐作痛。我感到有尿意,就起来上厕所,没等到厕所,睡裤就湿了一片。我暗自抱怨:孕晚期可真够麻烦的,居然连小便都会失禁。然而很快我就发现这不是小便——水流不断,而且稍稍带点血迹,我明白,这是破水了。叫醒了老公,我赶紧收拾东西准备去医院。待产包早在半个月前就收拾好了,我镇静地穿好衣服缓步下楼走到车旁,躺在后座上。老公紧张得不行,我让他拿的东西,他到最后还是落了一两样。

  路上老公一个劲问我各种问题,什么疼不疼、破水什么感觉之类的,我给他进行了一点生产的科普。到了医院已是夜里12点,被推到产科急诊,大夫看了看还没足月,问我要不要保胎。我已经受够了孕晚期的痛苦,何况破水之后保胎也只能保一天,就拒绝了。

  办过手续之后,我被推进待产室,那时候我稍有腹痛,但很轻微,还没有感觉到任何痛苦。临进产科走廊之前,我对身边的老公说:“我有点害怕。”老公开玩笑说:“别害怕,党和人民考验你的时候到了。”他的声音被产科的门隔在了外面。

  待产室里一共有3张床,其中一张已经躺了一个孕妇,一声不吭,脸色苍白,身边还放着巧克力、单放机等东西。在我躺下不久,这个孕妇用微弱的声音跟大夫说:“大夫,您在给看看我这儿吧,我一直疼。”大夫冷冰冰地说:“一直疼也没用啊,没到时候呢。”但还是过来给她做了检查,一查,马上紧张地说:“哎呀,已经开了10指了,快进产房。”一阵忙乱,那个孕妇被迅速推走了。

  大夫给我做了检查,告诉我开了个指尖了。我百无聊赖地躺在床上,肚子的疼没有加重,感觉和月经的疼法没什么区别。我觉得挺乐观,心里想生孩子也不过如此。

  没想到,过了没多久,疼痛突然加剧了,钝钝的,仿佛有种力量在身体里面掰自己的骨头,这个时候是夜里1点。我跟大夫汇报了我的这个进展,她过来查了一下,还是只有一个指尖。我问她到什么时候可以使用无痛分娩,她告诉我,开到三指就可以了,这话让我觉得很有盼头。

  疼痛每隔几分钟就发作一次,发作的时候,我就摒住气扛着,心里一下一下地数着数,数到十几的时候,疼痛就过去了。对这种疼痛,我是有心理准备的,我早已打定主意,不喊、不哭,我要有尊严地挺过去。

  隔壁的产房里传来那个产妇的呻吟声和接生大夫的指导声与斥责声,一个小时过去了,又一个小时过去了,我印象里宫口开全了应该很快生出孩子来,没想到过了很久,那边还在呻吟。我的疼痛慢慢变的频繁,疼的程度也越发强烈,几乎有些忍不住。我暗自觉得应该很有进展了,就恳求大夫给我检查,查的结果,竟然还是只有一个指尖。

  夜真漫长。隔壁的产妇在一阵急切的叫声中终于有了结果,就听到“哇”的一声,孩子降生了。完成任务的大夫回到待产室,将灯关掉在空闲得那张床上睡觉了。黑暗中,我和阵痛一下一下地做着斗争,慢慢变的疲惫,在阵痛的间隙中,居然能够昏昏沉沉地睡上一会。

  不知道过了多久,天终于亮了,白班的大夫来换班,将头天晚上问过我的情况又重新问了一遍。我满怀希望地问我是否可以打无痛分娩的针了,大夫给查了查,仅仅开了两指。

  我的意志渐渐变得微弱了,疼痛这时已经是每隔两分钟就袭击一次,我真希望能马上结束它,我不断地恳求大夫检查我宫口开的程度,好像检查的频繁些就能进展迅速些似的。大夫拒绝了我的要求,她说检查不能太频繁,否则会得痔疮。

  随着疼痛的不断加剧,我的意志越来越弱,还好有无痛分娩可以期盼,在我事先读到过的文章中,打了这个针就不会再这么疼了。

  在我的不断哀求下,大夫又进行了一次肛查,两指多,按理还是不能打针,但也许是我的哀求令大夫可怜了吧,她说:“三指了,现在给你做无痛分娩吧。”然后指示护士:“把她推到产房去。”

  这对我简直像仙乐一样——漫长的痛苦终于可以结束了。然而,在这个时候大夫突然发现我由于提前生产,最后一次确认胎儿大小的B超还没有做,又马上要求护士改变方向,先推到楼上去做B超。

  推车推出产房,我老公赶过来帮忙。看到他,我的意志一下子崩溃了,眼泪哗地流了出来。我攥着他的手呻吟着:“我疼,我都快疼死了。”老公一边安慰我,一边也无可奈何。

  B超室人群拥挤,队伍排出老长,幸好B超师看到我的情况,让我加塞第一个做。超出来的结果,孩子才有5斤重。

  回产房的路上,我妈也赶来了,对着眼泪汪汪的我安慰:“坚持住,每个人都有这一关。”

  终于可以打麻醉针了,这时候已经是上午10点。我躺在产床上,每一秒钟都在盼望着麻醉师,可她却老也不来。先是往麻醉科打电话没人接,然后是呼她半天没回,再然后时发现麻醉泵坏了。等到她终于来了的时候,又发现一管针剂没有了。每一分钟对我都像一年那么难熬,我恳求麻醉师快一点,声音都发颤了。

  上午11点左右,麻醉师给我打了麻药。药物是从背后注入,然后接出一根塑料管连在一个泵上,再把一个按钮递到我手里,麻醉师告诉我:“你要是觉得还疼,就按这个按钮,按一下,就会注入一点麻药到你身体里。”

  打完麻药,果然有一会不感觉到疼了,我心里踏实了一点。大夫让我躺着休息一会,最好睡一觉。这个时候是中午,大夫护士们陆陆续续出去吃饭了。

  我刚刚闭上眼睛,正准备睡上一会,突然,疼痛“呼”地一下又卷土重来,程度一点没有比刚才轻。我忍过一段阵痛,心想这药劲可能要过上一会才能起作用。

  时间一点一点过去,疼痛仍是隔一会就出现一次,只是间隔比刚才长了一点,而那种疼法没有一点减轻。我开始按那个按钮,先是停一会按一下,后来越来越频繁。每次按钮按下时都会响起“滴”的一声,慢慢地,“滴”声几乎连续了起来。不止一个大夫开始斥责我:“别老按了,按了也没用,麻药多了阵痛该弱了,待会孩子生不出来。”我何尝不想生得快一点,对孩子影响小一点?可我实在是太疼了。

  最后的盼头——无痛分娩竟然不起作用,这个时候,我彻底崩溃了。疼痛依然继续,没有任何办法能够停止它或者减轻它。我开始恨这个孩子——都是她害得我经受这样的痛苦!在那一刻,我巴不得她立刻消失或者干脆死掉。

  产房里人川流不息,有医生、有护士、有实习生,还有麻醉师,其中好几个都是男的。我赤裸着下身躺在产床上与疼痛搏斗着,竟然忘了有害羞这回事。一个男麻醉师不断走过来和我聊天,他的不着边际的谈话在这个时候对我真是莫大的安慰,但是,对我的疼痛,他也帮不了我。

  没有盼头了,可疼痛仍然坚定地如期到来,什么也阻挡不了它的脚步。我不知道这种痛苦什么时候是个头儿,我只知道我再也坚持不住了。

  我开始哀求大夫给我剖腹产,其实疼到了那个时候,剖腹已经没什么意义,但对当时得我而言,哪怕能够少一分钟痛苦,我也愿意尝试。大夫严厉地拒绝了:“你这才5斤多的孩子,怎么能剖腹呢?!”“没听说过因为疼而剖腹的,生孩子哪有不疼的?”

  我真想说她站着说话不腰疼,“生孩子哪有不疼的”?你来疼一个试试!我开始寻找剖腹的理由:胎心监护显示每次阵痛一来,孩子的心跳就有短暂的停顿;我破水十几个小时了,羊水流光孩子会出危险……每一种可能性都被大夫驳了回来,在靠找理由达不到目的的时候,我只好开始耍赖,我哭叫着:“我求您了,给我剖吧,再这样下去我和孩子都会完蛋的!”但仍被她拒绝了。

  那一刻我不知道有多恨她,疼痛让我几乎失去理智,如果我的身边有一把刀的话,我会抓起来刺向自己好让她后悔。

  我闹得太厉害了,大夫又对我进行了一次肛查,然后告诉我:“别闹了,已经开全十指了,马上就能生了。”她的话打消了我最后的希望,我只能撑着等孩子自己出生了。

  没了想头,我倒突然安静了。我不再喊疼,也不跟医生说话,只是默默地忍着疼痛。

  大夫把手探进我的下体摸了摸,说是枕后位,头下不来。她让我阵痛时向下使劲,她把手伸进去把胎头正过来。手伸进去的时候,里边又酸又疼很不舒服,但这个时候我已经无法可想,任由她们摆布。

  头正过来了,护士们开始准备接生,好几个人坐到了我的身前。阵痛到来的时候,大夫让我使劲,我用尽力气按她们的节奏向下拉,耳边听到她们中有谁在斥责:“使劲啊,怎么没劲儿啊?这哪能生得出孩子来呀!”可我已经用尽全力了。

  不知道这样的努力进行了多久,那个阶段现在回想已经不很清晰了。我记得有人按大夫的要求给我打了麻药,打麻药的时候我感到了刺痛;我记得后来给我做了侧切,那一剪子下去我竟然没有什么感觉;我还记得那最后的一下,一口气憋得无比的长,没气了也按照她们的要求没敢松劲。大夫按住我的肚皮使劲向下推,一阵忙乱中,我听到她们说:“好了出来了!”紧接着就听到了孩子的哭声,而我竟然完全没有体验到很多人提到的一下子的轻松。大夫喊了一声:“女孩!”并把孩子的屁股朝向我让我辨认,我有些意外:怀孕的时候一直以为是个男孩,没想到生出来是个女孩。

  孩子一出来,阵痛马上就不再来了。我躺在那里等待着胎盘勉出,心里一面感到痛苦过去的庆幸,一面对刚才的经历心有余悸。隔了好一会,大夫让我使一下劲看看,我一使劲,胎盘哗地出来了。

  护士开始给我缝针,打了麻药的伤口竟然还能感觉到疼痛,每一针扎下去,我都清晰地感觉到它刺入肉里的感觉。为了躲避疼痛,我的屁股不由自主地越挪越远,护士不得不追着缝。

  孩子在身后的盘子里哭着,我在心里努力感觉着她——没有激动、没有欣喜,有的是一点陌生:从今天起我就是个母亲了,这个角色的变换真让我有点无所适从。

  一直到推回病房看到随后到来的孩子,用旧被包着(掏钱买了新包被和衣服之后才会给换新的)放在一个塑料盒子似的小推车里,异乎寻常的小,脑袋尖尖的,皮肤上还遗留着部分胎脂,我仍然感觉不到和她有什么联系,这个从我身体里出来的小怪物,对我而言简直像天外来客一样。

  我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心里有变化的,我和她之间慢慢有了一种看不见的联系。在她吸吮我乳头的时候,在她躺在小推车里熟睡的时候,在她被我抱在怀里的时候,我慢慢觉得这个柔软的一塌糊涂的小东西好像装在篮子里顺水漂到我身旁似的,那么无助,那么一无保护。她投靠到我的怀里,完全地信赖着我依靠着我,毫不设防。我的心里逐渐升起了一个感觉:我要用我全部的力量去保护她、照顾她——这种感觉,不是被动的责任,不是理智的分析,而是完全发自内心的情感,我想,这就是母爱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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