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浪网友:乎乎妈
周六带宝宝去海洋馆,看完海豚表演出来,先生朝我示意,我看到了她,怀里抱着的宝宝,和身旁面无表情,大包小包的小阿姨。
我不想说她是谁。
因是太熟悉的名字,可能很多人都知道,至少见到那张脸时会惊呼,是她。
也没有过去打招呼,我想那种情况下,她一定不愿意有人认出,知道,她是谁。更不想是我,即使我们相识,即使我也做了母亲。
本来可以是喜剧式的,我笑,她也笑,我看看她的小宝宝,夸几句可爱;她摸摸我家宝宝的头,叹都这么大了,再叹,居然我们都做了母亲。一起感慨光阴流逝。
如果她是眉目舒展的,笑意盈盈的,我一定过去,介绍我的宝宝和先生给她认识。可惜不是。
看得出她很烦,对付不了眼前这个小小也烦躁着的宝宝,好像在说:宝宝,你再这样,妈妈就不带你出来了。江南女子特有的细细柔柔的声音有一点嘶哑,一点无奈。小阿姨只是乖乖地跟在身后,她走向哪儿,她就跟向哪儿。明明是三人行,她的身影却很是孤单。
这样的时刻,她会美好地笑吗?还是幸福地祝愿?都得不到,又何必。
就当一切都没有发生,没有看到,从不知道一样。
远远注视,默默想,那孩子可能是饿了,也可能是大人眼中精彩的表演,在那么小的宝宝眼中会好看吗?他又哪里懂得看?也许他更习惯呆在家里,看看妈妈详和的脸,等候爸爸开门而入的声音。
也是从那么小的阶段和无助中过来的,自然懂;也是经历了很久才慢慢适应这样的生活,脾气越来越好,说话越来越柔,性子越磨越慢。
还记得那一次访问是在东单的一个酒吧里,她一直淡淡地笑,讲音乐,讲梦想,讲她热爱的表演,脸上有种被男子宠坏的幸福。那一期杂志的封面很美,因为她就很美,像个公主,服饰,妆容,都美仑美奂。我的文字也是。美到极致。
那年我刚刚25岁,学生一样年轻,一样认真,做着自己喜欢的职业,没有男友,事业、逛街是生活的全部。26岁认识现在的老公,迅速结婚,迅速有喜,27岁做妈妈。——被熟悉的朋友唤作“三快”,从谈恋爱、结婚,到生孩子,几乎是抓紧每一天时间,马不停蹄,一气呵成。
快有快的好处,待宝宝五个月我重出江湖时,还不到28岁,加之生育期间也在写,稿费不断,很多人根本就没当我是复出,一切都是继续,采访像以前一样顺利,自如。
一次拍摄,遇一年轻的女摄影师,当听说她怀孕八个月时还在挺着大肚子拍外景,孩子满月就返回北京继续工作时,惊讶得无以言表,更觉自己娇气惭愧。平淡无奇的文字工作已每天抱怨不已,至少天天还能看到自己的宝宝啊,人家的宝宝可远在千里之外。
那段时间她很沉默,很少作品,也就几乎没有再做过访问,后来见她和她的漂亮宝贝出现在《妈妈宝宝》的封面上一点都不奇怪,仿佛每一个爱着的女人都会为自己所爱之人做这样一件事,甚至不惜牺牲自己正在拥有的一切,以此证明,也是验证彼此的爱。这是必须的一步,可能想都不会想就做了。
人前是快乐且幸福的,人群后总是难免抱怨,在想,一切都是为了什么?放弃了那么多,换得眼前这一小人儿,可爱又难缠。
一直喜欢女孩,先生喜欢男孩,他命硬,如他心愿。也很贪心,某一天问我:再添一女怎样?我说不可以,怕孕期苦闷,怕生产疼痛,怕重新工作重新面对。
真的不想再来一次。
心里却是真的不在乎再多拥一个软软小小的身子,甜甜可爱的生命。自己的宝贝啊,只有自己知该有多爱。
前两理由还尚可忍受,忍一忍也就过去了。其实最怕的,还是后者,生养的代价就是要重新面对被自己亲手打乱的一切,包括自己的身体和本来挺好的一份工作。如何再让别人接受,重新融入疏远了近一年的凡人世界,才是最最担心和难过的。
那一刻,她和她的宝宝出现在我的视线里时,一切都宛若电影,瞬间滑过,几年光阴,我们居然都做了母亲了,快乐和忧伤亦不再是从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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