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写给父亲—无法抹杀的爱

http://www.sina.com.cn  2002年05月28日 08:15  新浪育儿 童328

  新浪网友:童328

  女儿经常义正言辞的说:“我不亲俺爸爸。”面对这些,丈夫似乎已经无计可施。某天只好自我安慰说:“不亲就不亲吧,做父母的只有奉献,不求索取。”于是我想起了我的父亲。

  有人把父爱比作山——伟岸高大;也有人把父爱作作海——深沉无边。但直至现在,我仍没有真正地体会到这一点。我不知道这是不是父亲的悲哀,还是女儿的不孝?

  也有人说,小时候父亲是一本书,他无所不知无所不能,让你永远佩服;成人后父亲是一页纸,他的一切都展现在你的面前,让你浏览无余,你可以平视他甚至也可以代替他。但或许我的心理年龄太成熟的缘故,自我的记忆起,我就平视我的父亲甚至蔑视他。我不知道这是不是父亲的悲哀,还是女儿的不孝?

  因而,很小的时候我就有这样的感慨:人生有许多东西可以选择,但惟独有一样东西你无法选择,那就是你的父母。

  一个让受人欺侮的孩子——不能选择自己的出身

  于是我在这样一个不和谐的家庭里诞生了。由于父亲早年逃荒到关外,而到中年又辗转回来,当时已过了娶亲的年龄,再加上是富农的出身和早已一穷而洗的家境,能娶一个比他小十五岁的双目失明的母亲已经是他的幸运了。

  因而我的童年的生活是在巴掌大的天空里度过的,还有那永远难以忘记的受人欺侮的日子,那些从家门口路过的小孩子都会指着自己骂一通,于是在幼小的心里我有的只是仇恨,这大概就是我的自卑感最初形式。

  心中并没有半点父亲的影子。

  日后听母亲唠叨才知道,那时还是生产队合作社,父亲要整年忙碌于田间来挣工分养活这一家三口。而个那年代里,即使是两个劳力挣工分来养活三口之家也是非常困难的,我们家的情况常常是一年下来,还要欠队里许多帐的。可想而知家境会是怎样。

  幸亏那段生活在我的记忆里是一片空白。

  扭曲的心灵的形成——一个无能的父亲

  但日子还是过去了,我上学了。

  记得屋后就是学校,每天无事时我会站在教室门口看小伙伴们上课,心中充满着无限的向往。终于有一天,我上学了。上了半年的幼儿园(那时叫育红班),就升到一年级。母亲现在还说那是我学习好的原因。其实现在想来是我的年龄太大的缘故吧,当时我已经八周岁了。

  但上学后的我确实也没给父母丢脸,每次在班里总是前两名,虽然人数较少二十几个学生吧,每次得到几只铅笔本子之类的奖励,更激起了自己上学的欲望。

  事情发生在二年级时,记得那是夏季交书费,一托再托,终于到了最后的期限。我去向正在场里干活的父亲要钱,而他却一味地只低头干活,并不说给与不给。当时大伯也在场里,他也知道我学习不错,但却在唠叨:“一个小女孩上什么学?上完后还是要嫁给别人,白的浪费钱的。”但父亲始终不说一句话。

  我惟一能做的就是不停地哭着问父亲要钱。大伯就在一边说着上学与不上学的话,言语中是不希望女孩子上学的,何况这样的一个家庭?

  我仍然清楚地记得烈日炎炎下,父亲低头不停地默默地干着活。我一声高过一声地哭着。父亲则自始至终没有说一句话,我真的生气了。我第一次觉得父亲是那样的无能,他连五元钱的书费都不能为女儿准备好。这样一直挨到将要上课了,大伯没有办法掏出了五元钱给了我,就这样我的求学生涯才有幸支撑了下来。

  此后的整个小学至初中的生活里常常会发生这样的事情,每次交学费都会经历一场上学与不上学的斗争,而每次之后只能让我更瞧不起我的父亲,因为他给我的生活带来的只是不安与泪水。我担心哪一天父亲会真的同意大伯的说法让我下学。或许由于这些原因,我只好用加倍的努力和更好的成绩来争取这上学的机会与权力。可喜的是我的学习成绩一直是班里前两名,不管是小学还是初中。

  我可以瞧不起我的父亲,但我不能抹杀他对我的爱

  终于丑媳妇熬成婆,因为家境,我报考了中专,为的是很快就可以赚钱。为了这,我只能付出更多的努力,那些深夜的攻读,绝对是每个高三学生都会终生难忘的,尽管我读的是初三。

  如愿以偿,我考入了本地的一所师范学校。当时的师范生考入以后一切的生活费用归国家拨款。因而只需要交完第一次的报名费,以后所交的费用就寥寥无几了。何况那时学校照顾我,利用假期在学校打工,就可以攒够下学期的书费了。

  六百多元的报名费对于这样一个家庭的份量是可想而知的了。那时已实行土地承包制,而只有一个劳力的家庭要拿出这么多钱不是天文数字也是天大的数字。但我的心中却清楚的知道不管是谁,现在他们绝对不可能再阻止我上学了。即使筹集不到钱,大伯也会借给我的,因为三年后我就可以赚钱了。我终于心中有点安全的感觉,松弛了那颗崩了几年的心。

  临开学前,父亲把家里那头用来耕田种地的大牛卖了,当时我也没有什么特别的感动,我觉得这是应该的。父亲终于做了一件该做的事,甚至认为这又是其无能的表现——他无能力赚钱只好如此。但这一头牛对于农家来说是何等的重要的工具,却不能凑齐我的报名费。

  我知道以后的两年,父亲没有能力再买上头小牛,尽管一头小牛仅仅一百多元钱。

  以后,每星期天回家总看到劳累的父亲,心中微微有些不安,只好努力多干点活来弥补自己的过失,但父亲常常提醒自己:“好好歇歇,下午还要赶回城的。”

  默默的付出——无言的爱

  直到某天,偶抬头,发现父亲的瘦削的面容与大伯是那么的惊人的相似——大伯去年去世了,才猛然发觉父亲老了,真的老了。老的做女儿的根本没有发觉,老得让女儿有点不敢相信这眼前的坐着的就是自己的当年能干的却总让自己瞧不起的父亲。

  才猛然想起丈夫的话“做父母的只有奉献,不求索取。”心中怦然惊觉:父亲是伟大的,毕竟他的女儿在这样的一个家庭里走出去了,这大概就是他一生的骄傲!

  只有自己已为人父母才明白天下的父母没有一个不爱自己的儿女,没有一个不想方设法为自己的儿女去寻找一条幸福的路,不管他是贫穷还是富有。才知道他们为了儿女可以熬干自己的血和心,可以为他们赴汤蹈火也在所不辞,甚至于自己的生命。才懂得儿女是他们的希望,是他们生命的延续,他们默默地奉献着,心甘情愿地!

  尽管自己已为人父母,而父母还在为我们义不容辞地做着那些本是自己该回报的事情。

  女儿出生了,父亲听说自己家养的鸡下的蛋营养高,就到集上买了几只本地鸡喂养,每攒多了就给我们送来。为此女儿稍大后曾经对她说过这件事,女儿答应要给姥姥买糖吃。当然在女儿的眼里糖是她认为最好吃的东西,她竟然舍得把糖给她的姥姥吃!才触动心中的那根早已蒙了多年灰尘的弦:自己连个三岁的孩子都不如,麻雀尚知反哺,而我是一个有血有肉有思想有感情的人,我压根并没有想到要为父亲做点什么。绞尽脑汁才想起在师范上学时曾给父亲织过一条围巾——一条黑色的围巾,当时是比较流行的,父亲乐得不知如何是好,只嘴里说着:“冬天又不出门,还带什么围巾?”但他却很快地围上了它,一脸的幸福!而现今已工作多年的我,却没有为父亲做过什么,哪怕是很小的一双袜子,一副手套……从来没有!

  直到今天我才知道我是多么的不孝!我甚至连一句感谢的话都没有说过,为我这操劳一生的父亲!我才想起该为父亲做点什么了,或许父亲会原谅女儿多年来对他的不敬与不孝!!

  真的感谢父亲当年的沉默。你的沉默才换来了女儿的今天的幸福!

  女儿感谢你!深深的!在这特殊的日子里!

  请接受女儿的道歉与祝福,但愿这迟到的爱会改变我的那颗被扭曲了的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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