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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轻扣那千年的沉默

http://www.sina.com.cn    新浪育儿 郁风信子

  新浪网友:郁风信子

  当漂流的竹筏渐行渐远,驶入泸溪深处,你会感到人生得意不过如此。山是青山,水清可掬,微风徐来,空灵忘俗。舟子只有一个,微笑而默然,只立于竹筏之尾摇橹,动作舒缓,气定神闲,仿佛就这样摇了有一千年。两岸千峰竞秀,怪石嶙峋,恍若水上仙山。上清竹筏时缓时急,不经意间,你过了上清宫、天师府,飘进龙虎山腹地,直逼仙水岩。无意听取导游那山水的典故,那“十不得”之胜景,你深吸一口清新的空气,衣袂飘然间,仿佛羽化而登仙了。

  这山原名云锦山,现称龙虎山,源于张天师于此炼九天神丹,“丹成而龙虎现”;这水叫泸溪,南源于福建北注入鄱阳湖;这仙即是“得道成仙”之仙,此地乃道教发祥地,极盛于元、明朝,官封一品,恩宠有加。《龙虎山志.艺文》载:“龙虎山历魏、晋、唐、宋,代有褒崇,若山川之胜,宫物之繁,仙迹之异,道行之神,爵望之显。代之慕拟歆艳者,或美之于诗文,垂之亦一千余载…”

  但仙气毕竟离我们太远。现代都市人的理想,也不过就一方净土。远离尘世喧嚣,遁入这山水中,才是每个俗子的愿望。一天的时间实在太短,只够从上游飘到下游,看罢千古悬棺,再到上清宫转一圈。倘若长住在此,那才是真享受。

  我此言刚出,水上飘来几粒小舟,土生土长的山里人兜售各色小吃来了。有板栗糯米粽,蒲瓜之类,也有西瓜、火腿肠;还有卖草的,据说无论如何干涸,只需一滴甘露,即刻芳颜复苏,故名“还魂草”。我怜其意,遂购得一株。近观其态,古朴而昂然,有点象松树,枝上苔藓累累,愈见其苍翠。正得意间,不料夫子说,你要生而为龙虎山人,也许就在这水上卖草了。我心中一动,嘴上却兀自道:这才是真正的浪漫啊。但也不禁暗想,优哉游哉水上卖草,我真的能耐得这份寂寞吗?

  小绿粽滋味不俗,虽小得只盈一口,却余香满咀,颇有好感。1块钱买1个,无须找零。正在慢慢品味之际,忽听导游说,看,那就是悬棺,你们福气不错呵。原来我们正巧赶上了每天在此上演的“升棺”,“棺”者“官”也,你想升官发财吗,先看了此秀再说。才刚有游客嫌竹筏太慢恐赶不上“升棺”,一个劲催促舟子快行。那舟子淡淡道:就看诸位的造化了。如今“造化”并未弄人,我们一干便成了想象中的有福之人。于是明知那少女导游顺水祝愿,每个人却也眉开眼笑地看着棺木升起,不去揣想那暗藏玄机的话语。虚虚实实,实本是虚啊。

  却看那悬棺,危危乎百尺绝壁,悠悠乎千年时空,看水涨水落,度几回仙成。黑糊糊的石壁上有自然的或圆或方的岩洞,隐约可见古代棺木。据说埋葬的乃是古代越人,始于春秋战国,内有大量的丝竹玉帛陪葬。还有的棺木干脆就放置在绝壁的缝隙处,远远看去,就象镶嵌在衣服上的纽扣。我也许是越人,却无法追索祖先奇异的思路。

  为什么要把自己放到如此孤绝的地方呢,是为求永生?抑或希翼早日重回人生?古埃及法老为求复活,把自己保存在金字塔中,中有异曲同工之妙?古代越族人又是怎样把逝者放上去的呢?

  也许冥冥之中,先人希翼以自己的独孤存在惊世骇俗,便寻求了这种特别的告别方式,好让后生如我在薄暮的江中面对奇怪的石壁傻傻思量罢。当然,还有许多前仆后继的寻访者…

  弃筏登岸,从后山返回,一路草木清香,树叶萧萧。而我的食指,已经动向那香辣有致的豆豉尖椒、贵溪捺菜、竹衣烧肉…嘿,江西风味菜,远不止此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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