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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锈钢的爱情生活

http://www.sina.com.cn    新浪育儿 zap2506

  新浪网友:zap2506

  周末,老公约了朋友来家小酌,待上菜完毕,大家入席落座,朋友对着满桌餐具,哈哈大笑:“你们家还有什么是不锈钢的?”是呀,形状各异的餐具全是不锈钢的,从盘到碗,从碟到勺,除了筷子和菜肴,满桌都是呢。

  小女笑答:“还有炒勺、洗菜盆、淘米箩,都是不锈钢的,还有……。”

  我解释:“不锈钢有个优点,摔不坏呀,大人吵了架了,小孩子不小心了,餐具可能就会遭殃,用不锈钢的,只会听到清脆的响声,没有后顾之忧的。”一餐饭就在这样快乐的气氛中开始、结束,亮亮的餐具一直映着我们大快朵颐的样子。

  其实我心里在说,我家还有爱情是不锈钢的呢。我还很清楚地记得,我是怎样爱上不锈钢的,爱情又怎么从瓷修练成不绣钢的。

  那是一个瓢泼大雨的晚上,就在租住的小民房里,我和老公发生了结婚后第一次争吵。

  那时我们结婚一年多,恋爱时的甜蜜似乎在一天天淡化,婚姻全然不是按我们理解的方向前进,生活的琐碎磨得彼此的情绪烦躁不堪,在这个大雨之夜,我们在简陋的小厨房里,用脸盆接着哗哗而降的雨,心情也被雨水灌进了泥浆一般粗糙。

  我们开始争吵,哗哗的雨声很快将我们的噪音淹没,我们的噪音也越来越大,似有将雨声淹没的趋势。

  老公扬手打碎了一只碗,一只有着蓝色花边的细瓷小碗。那可是我们一起去早市买回的,精挑细选的六只,为的是六六大顺。

  我没有看他,顺手抓起一只碗,也抛了出去。

  碗碎了,碎片在硬硬的水泥地上弹跳,发出闷闷的声音,然后归于沉寂。碎片好象就在我的心上弹跳,痛苦在心中开始一点点弥漫开来。

  我们沉默了很久,谁都不说话,争吵随着破碎的声音嘎然而止。

  我原以为我们的爱情青梅竹马,久经磨砺,今天看来,爱情在贫苦面前,依然脆弱如瓷。我们对现状都如此不耐,可碗又有什么罪过呢?

  想我们结婚时没有向娘家、婆家伸手,体谅父母供我们读书多年的辛苦,我们决定一切从简,自力更生,我们就象勤劳的燕儿,一根草、一口泥地筑着简而又简的小巢。

  为了省钱,我们起大早,去英雄山早市上挑选必备的碗筷,那时的喜悦心情真是无以比拟,是精神上的富翁,心里充满了对爱情的感恩,充满了对新生活的憧憬。我们逛遍了整个市场,直到那一套蓝色花边的细瓷小碗吸引了我们的目光。那蓝是海一样的蓝色,本是我最喜欢的颜色,那花边就镶在碗的一周,我想着我们的一日三餐就这样被海一样美丽的花边包裹着,想着每天吃饭时,抬头能看着爱人的脸,低头能看着海蓝的花边,穷日子的快乐想比会另有一番情趣,只要爱在心中,又何必惧怕世间的风风雨雨。我掩饰着内心的满意和欣喜,和卖碗的摊主几经讨价还价,才付款成交。然后,我就小心翼翼地捧着碗,象捧着婴儿,坐在老公自行车的后座上,欣赏着,象欣赏佳人。

  我为在这样的地方淘到自己满意的餐具而惊喜,以后的日子就要天天捧着它,爱着它,只要有一日三餐,有这样的愉悦心态,我不会因为物质的匮乏而消极,我不会因为贫困而倦怠,……

  外面雷声响起,打破了我们的寂静。我和老公不约而同地去收拾残片,残片刺破了我的手。我看着老公翻箱倒柜,笨拙而焦急地找着创可贴,默默地听任血流着,象听着心碎的声音,我们怎么能把对生活的不满发泄在无辜的碗上呢?

  雨住了,我们开始反思自己的过错。我忽然想,瓷真的太脆弱了,应该还有别的办法。

  后来,一个朋友送了我一套不锈钢的盘子,亮亮的,虽然很单调,我却一下子爱上了它。于是,我积攒着节省下的每一分钱,又买了不锈钢的碗、碟、勺、叉等等。

  生活在一天天变化,我们有了自己的房子,我们虽然还会有争吵,但战争再没有升级到摔碗的地步,主要因为不锈钢太耐摔了,我们也不愿意白费那力气了,而战争也都是小规模的,没有任何杀伤力的,短时间内又都和平解决的,就象生活的调料,感情的添加剂。

  后来有了女儿,女儿偶尔也会拿餐具练练手,但都毫发未损。

  那套只余下四只的碗,被我搁置在橱里,空闲时,我也拿出来擦拭一下。我不会忘了它,爱情的进化就是从它开始的,几经努力,才成了今天的不锈钢,不锈钢虽然有时也会被油腻所污,缺乏光亮,但只要细心呵护它,就能保持它的独有的风采:没有华丽的外表,但牢不可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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