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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雨的日子陪你走

http://www.sina.com.cn    新浪育儿 丑爸丑妈

  新浪网友:丑爸丑妈

  

  

不经历风雨怎么见彩虹

  丈夫说,很喜欢下雨;我并不以为然。

  记忆中的雨,总是和故乡的阴冷潮湿联系在一起。最怕的是冬雨,仿佛能将寒气逼进人的心中,把足上手上的冻疮提醒个遍。而我,又是最不会穿雨鞋走路的人,尤其是低帮的雨鞋,必将泥点儿溅满半个裤腿。于是,在无人的时候,我会无可奈何地弯下腰,小心地把半干的泥点,一点一点地搓掉,然后看着隐隐约约的泥印,苦笑若干——又要洗衣服了。为了这个,母亲特意托人从上海给我买回了米色的高筒雨靴。仅这颜色,就让伙伴们羡慕,更在清一色的黑雨鞋中光彩夺目。为此,心底里曾无限虚荣地盼望过下雨,但还是很快被雨中的泥泞打败。

  上了大学,便来到了气候迥异的北方。这里的雨是不多见的,即使听着白杨树被风吹得哗哗作响,也是风走云散,见不到半滴雨星。我一度释然,再也不用雨具,偶尔赶上细雨,我宁肯湿了衣衫,也要和雨丝斗斗气儿。我不喜欢阴雨的天空,它会将我的心情染成暗灰色。而那时的我,又太容易被雨天左右情绪了。当我在近乎夜色的白天,独自一人躲在暴雨瓢泼的屋檐下,肝胆欲裂地大哭一场后,我对雨的情感就彻底化为乌有了。

  可是,丈夫却爱雨,尤其是在洛杉矶这个少雨的城市里。

  洛杉矶本来临海,应该属于亚热带海洋性气候,但因为它的北部是山区和沙漠,又使气候变得十分干燥,一年之中只有干湿两季之分。于是,从11月到来年的4月,是所谓的雨季,而其它的日子,则始终阳光灿烂。其实,即使是洛杉矶的雨季,也往往难得见到雨景,更别说干季了。初到之时,我为此兴奋了好久。因为,我相信,我的心情将会始终如一,充满明媚的阳光。

  然而,异乡的日子并非一帆风顺。当我们面临何去何从的抉择时,意想不到的压力和困难就蜂拥而至。我的心若有若无地蒙上了一层阴影,犹如爬山虎,在心底缠蔓。

  恰好是洛杉矶的雨季,又恰好是罕见的大雨,我的情绪陡然跌落到零下。

  我看着丈夫的眼睛,把我满是惆怅的心印在了那里。丈夫搂着我,让我听窗外的雨声。我没精打采,无心理会。丈夫笑我,怎么就没有听出其中的美妙呢?

  于是,丈夫拉我出门,发动了车子,冲进了雨中。车子在小街上怡然地奔跑着,雨刷则毫不懈怠地在挡风玻璃上刷洗着。突然,丈夫说,看啊,我给你最美的雨中即景!

  我偏过脸,一席水帘,在我这一侧的车窗外飞流直上,宛如一弯音乐喷泉,将风声、雨声、马达声交织其中,再展翅释放出来,画出一道韧性而美丽的弧线。

  我惊呆了。

  丈夫腾出右手,拉住我的左手,然后紧紧地握了握。我开怀一笑,大叫,还要看!

  然后,丈夫载着我,一遍又一遍地将车子驶过小街的积水处,一次又一次地给我展现飞流直上的水弧的魅力,我则一回又一回地尖叫,兴奋得完全象个小孩子。恍惚中,我仿佛站在了Disney Land(迪斯尼乐园)诺大的喷水乐园上,时而跳进,时而跳出,躲着不知道什么时候、什么地方会向上射出几米高水柱的喷水孔,欢叫着,舞蹈着……

  不知不觉,雨停了,我的心也跟着沉静下来。我望着丈夫的侧影,有了一种风雨同舟后的喜悦。一种力量,一种依靠,在心底渐渐定格。

  丈夫突然高喊,快看,前面,有一道彩虹!我赶紧举目望去,竟被震慑了。

  一道虹,横跨天的东西两侧,简直象从地面上升起来一般,将眼前的乌云还在快速游走的天,慈爱地环抱起来。虹离我那么近,我们的车子仿佛瞬间就可以冲进去一样。

  第一次,第一次看到如此完美的虹。第一次,也是第一次在心情跌宕中如此真实地亲近虹。我的眼睛突然潮湿了。

  当上帝用洪水毁灭了地上一切有血气的人,以及有血肉、有气息的活物时,只让挪亚一家八口,和每种活物中的一公一母,进入了方舟(Ark),躲过了整整一年的大洪水。等他们从方舟出来,在地上多多滋生,大大兴旺时,上帝说:“我与你们立约,凡有血肉的,不再被洪水灭绝,也不再有洪水毁坏地了。……我把虹放在云彩中,……使云彩盖地的时候,必有虹现在云彩中,……这就是我与地上一切有血有肉之物立约的记号了。”

  我的心再次被温柔的手所抚摸,并得着深深的安慰。一种撞击,一种震撼,一种感悟,将我的心门敲开。原来,虹是飞雨后的天霁,沮丧后的喜乐,绝望后的希冀。无论我们遇到怎样的人生困境,前面都有如此美丽的虹等着我们,重要的是,我们该在怎样的心情中迎接它的到来。

  我握住丈夫的手,紧紧地,紧紧地,久久不肯放……

  以后的日子里,我和丈夫一起,又亲见了多次的虹。有花园里喷水扬起的薄雾里的两道虹;有大峡谷谷底雪晴后的天使虹;有加州红杉聚集的山峦之间的整圆的虹。每见一次虹,我对雨的情结就加增一次,并且从零开始,慢慢地在心这个容器里累积起来,以至于溢满整个心怀。

  当洛杉矶干季的8月到来时,我和丈夫一起,居然祈望来一场夏雨了。此时,没有比这雨更让我希奇,让我赞美的了。我想把这动听的雨声收集起来,凝结在耳畔,蓄养在心底,哪怕尘封,哪怕久寂,我也可以用平安的心,将其释放出来,幻化成天空中最绚丽的虹。

  果然,我们收到了上天赐予的洛杉矶最为罕见的夏雨,而在绵绵细雨中感受到的却是永恒的阳光灿烂,让我和丈夫久久地、久久地不肯离去……

  裁信心当伞,化静美为靴,有雨的日子陪你走,确是一道漂亮心情风景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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