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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一扇橘黄的窗

http://www.sina.com.cn  2003年06月11日 08:50  新浪育儿 寂寞玫瑰静静开

  新浪网友:寂寞玫瑰静静开

  我和先生相识于五年前,那时我刚刚大学毕业,所走过的、看到的、想起的无外乎简单如水、明白如画的人和事,压根不懂名利场上的明争暗斗,甚至讨厌复杂虚伪的一切东西,所以我养得心宽体胖。仅有的一段自称“痛苦”的暗恋也不曾痛苦掉一丝肉。在我以往的眼中,大自然中的水绿花红、风轻云淡、一草一木,处处都是诗、是画,是感人的风景,是吟咏中的诗情画意,是我无限的向往。最要命的我还不可救药的爱上了文学,更甚的是我常常陶醉在那婉约简练、韵味悠悠、言词优美、让人联想翩翩、思遐万千的宋词之中,真有不思人间烟火的滋味。所以先生的憨厚、质朴、不善言辞压根不对我的胃口。

  有一件微乎其微的小事改变了我对先生的看法,让我开始认真的注意起他。那是一年“十一”国庆宴会前夕的一个礼拜天,我们一行几人挤车去烟台买衣服。那天车上的人很多,过道上都塞满了乘客,凭我体态肥胖找个下脚的地方还不算太费事。知道自己晕车,我便挤到了公交车厢前面。车在缓缓行进,无意中我回转过头,碰到的是一双匆忙躲闪怯怯的眼神,是那么含蓄寓情。鬼使神差般,我的心中竟滑过一丝暖意,又如同炎热的夏季中漂过的一屡凉丝,总之是让人那么舒坦、亲切。没想到外表粗糙的他还有这样害羞纯真的心。

  世间的事真奇妙,有时是一件细微平常的小事就能改变一个人的喜爱,从此改变一个人的一生。也许,这就是缘分,是上天冥冥安排好的你不可逃避、不可另择的缘分。

  在和先生的慢慢接触中,我逐渐了解了他。常让我羡慕与感动的是他平和公正的体性,和事事让人三分的襟怀。他虽然学历不高,但读的书不比我少,渴求知识的劲头如同一个刚入学的认真的小学生一样。他读的书五花八门,管理、经商、历史、人物、传记、古币,还常常发出金钱如粪土的感慨,大有纳山川四海于胸怀的气度,却换来我的嗤之以鼻。

  我脾气急、躁,不顺心的时候我会冲他大吼大叫,特别是当我辛辛苦苦收拾得一尘不染的地板上有他肆无忌惮的烟灰和灰脚印时,我会任性地对他不依不饶。每次回到家,看见整洁的沙发上横躺着一个满身油污、翘着臭味冲天的脚丫霸道的压在光亮的茶几上的烟雾缭绕的大活人时,我会怒火中烧。

  记得有次不知为何事我们吵的不可开交,只觉得当时我委屈万分,既而便摔门而去,去哪里呢?我漫无目的的沿着旷野来回徘徊,当时正值傍晚,落日的余辉给大地披上了一层橘黄的曼纱,晚归的山雀呼朋唤友的在空中鸣叫盘旋,远处的山峦层层叠叠,逐渐隐没在天际弥漫的雾气之中,我知道不久就会是万家灯火、炊烟袅袅的温馨时刻了……眼前安详平和的田野风光和广阔的视野平息了我心中的愤怒,渐渐的我冷静下来,蹲下身抚弄脚下的禾苗,看它在晚风中柔弱无助的摇摆,思绪又回到了幸福的从前。渐渐冷清的田野和晚风送来的阵阵凉意提醒我该是围着热气腾腾的饭菜狼吞虎咽的时候了,不仅开始怀念起两人在一起的开心时光,脚步不知觉的走上了归家的路。

  远远的就看见那扇熟悉的橘黄的小窗,它安静的透着温柔的光,静侯着未归家的人。看着它,我的心潮湿了,一股暖流涌遍了全身,耳边仿佛又回荡起他爽朗的笑声,按往常他应该做熟了饭菜静等我回去一起品尝。想到此,前方好象有股无形的力量促使我加快了脚步,我恨不得立刻透入它的怀抱,我是那么感动于它的层层红晕,那诱人的朦胧的安详的光环好象在释放着世上最浓的亲情,在唤着离家的人的名字,在诉说着一个个感人肺腑的故事。

  打开门,先生正闷闷的缩在沙发里。看见我回来,忙起身问,“你向哪去了,我找了好几圈都没看到你,快吃吧,饭快凉了。”我堵着气不言不语,一边心里受用着这句话,一边眼泪扑簌簌地落下。

  有了女儿,我放在先生身上的心几乎全投在了孩子身上。他的吃喝冷暖,一切自己问津。先生也象换了个人似的对我体贴有加,勤快的程度司空“罕见”。知道我爱整洁,他尽可能把家收拾得跟从前的模样。看着他麻利的烧烹切剁,然后又笨拙的摆放用品,心里酸酸的,也真难为这个“衣来伸手、饭来张口”的大男人了。

  孩子的到来加深了我对家的依恋和牵挂,也改变着我的“河东狮吼”的爆脾。有天晚上我因事出门,留他照看女儿。当我匆忙赶回家时,一眼看见地板上有打翻的泡饼干、滚到桌底下的玩具。先生正抱着哭叫的女儿手足无措,一边在房间里四处走动,还嘴里“哦哦”的哼着。那无可奈何又不舍的表情溢满了脸庞。有道是男人心粗,不想先生疼爱女儿比我有过之而无不及。虽然平时他不善将感情表露在外,不想父爱如母爱一样深情似海,只是父爱常常藏起一半。

  当结束一天的工作返家时,我最盼望的是看到家里亮起的那扇窗,那种静侯的温柔是我说不出的温暖与感动。每当看到它,就知道家里有了生气,就知道有一个等待自己归来的人,心里都会甜滋滋的,禁不住的想放声高歌、急弛如飞。

  即使是在冬季,当皑皑白雪映亮了世界,仍钟爱那扇橘黄的窗。从来都想它是因我而亮,为我而辉煌。

  突然感悟,先生不就是我心中的那扇橘黄的窗吗?

  不忘点亮一盏灯,等候归家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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