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父亲的青葱岁月

http://www.sina.com.cn  2003年06月13日 09:28  新浪育儿 郁风信子

  新浪网友:郁风信子

  

  

青春

  青葱岁月,谁不曾拥有。我揣测父亲的青春,象抚摩唐朝的石刻。

  想当初父亲风华正茂,连满头黑发也是茂盛张扬的。O型血射手座的热血青年,满怀着爱国的激情和新生活的希望,从1958年向我走来。他一无所有,是彻底的无产者;他雄赳赳气昂昂,做了第一批工人老大哥;他锐意进取,加入了团组织和厂工会。天是那样的蓝,草是那样的绿,流水的样子是那样的温柔。工作着是美丽的,能够踏踏实实地干活清清白白地做人是多么优美的生活。还有爱情。爱情总是不请自来,但也许早已存在心中。当时的父亲心是透明的,思想也纯净,没有现在年轻人弯弯绕绕的百变花肠。欲说还休,欲说还休,10年思慕之情,尽付琴瑟萧音。

  蹉跎了岁月,扯断几茎相思,在国家工厂的主人翁会所——不朽的工会里,父亲奏响了凤求凰的清音。一直躲在幕后的母亲终于露面了,对于这个意气风发的小伙,她有着切切实实的好感。首先,他够帅。1米78的个头,白皙的皮肤,鼻正口方,一双眼睛虽然不大,但极有神采。其次,他能干。文能舞墨,写得一手好字,演讲起来也慷慨激昂;武可干家务,超级模范的住家男人型,里外一把抓。还有,他身体棒。从来都是颜面红润,神清气爽,一年到头从不沾药。最重要的,就是他对她好,很好,太好了;最无奈也是最致命的,他一贫如洗,虽然母亲相信双手的劳动能力,可是外婆却看惯了上海滩法租界的气派,根本不愿意娇养的小女儿下嫁同厂的普通工人。矛盾出来了,而且是王母娘娘牛郎织女的架势。父亲总是在关键时刻表现出大无畏的英勇,他知道母亲芳心可可,于是下决心紧追不舍。

  50年前的工人兄弟也是有周末的,有一个周末,母亲跟着自己的母亲,去姑苏城里寒山寺旁我二姨家度周末。我想母亲一定预先把这个美妙又不幸的消息告诉了父亲,携爱人看风景是美妙的,但不幸的是外婆反对有父亲同行。革命不是请客吃饭,口头上的承诺更显轻浮,父亲决定来一个实际行动。但根据我的经验,也许是他根本无法明白自己行动的正确性。爱情是盲目和冲动的,还有自我的不可战胜性,就让他跟着感觉走吧。于是父亲买好了去苏州的车票,独行侠一样跟踪我的两位前辈女士,一路迤俪到了二姨妈家。我实在无法想象外婆看到身后尾随的愣小子之后的花容,但母亲是肯定又惊又喜的。想想看,平常日子里在厂工会里,一个手风琴一个亮嗓子,早已妇唱夫随;中间却硬生生夹着一个时髦外婆,让母亲只好身在曹营心在汉;可喜的是父亲从来都不骄不躁,逆来顺受兵来将挡,自尊不失真爱永存。而今天,终于把矛盾提到了外婆她老人家面前,成功与否,在此一举。此之为大丈夫也!

  想来外婆终究喜欢女儿的喜欢,也终究折服于父亲不亢不卑的追求,父亲被隆重地接纳了,开始了此生第一趟浪漫之旅。他的喜欢旅行,也许就是那时扎下的根吧。同样喜爱旅行的女儿,写下这些文字,权作父亲节的想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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