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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母难为

http://www.sina.com.cn  2003年07月09日 08:18  新浪育儿 xin_2704

  新浪网友:xin_2704

  

  

“折磨人”的小人儿

  还是那盏在暗夜里散发着桔黄色柔和灯光的小灯,还是那个LG整日不在家,经常发出声声叹息的我,只是心情却如此平静,那是女儿带给我的不一样的感受。望望身旁那个正在梦中的粉嫩的小人儿,小嘴角儿不时地荡起浅浅的笑意,每每此刻,心中总有说不出的丰盈与充实。想想两年前自己还在因“无孕”而烦恼不堪,而如今,这一切都已经实实在在的摆在面前了。可那些辛酸的日子就象生命中经历过的其他事情一样,终究会在记忆的某处停留,是怎么也不可能忘记的。

  骨子里我和LG都是极喜欢孩子的人,都非常想有一个自己的骨肉。打从结婚第一年就为要孩子做着各种准备,想要孩子的想法可谓由来已久,却始终未能如愿,人前人后,我和LG先自矮了三分。那段日子,愁苦、郁闷、心情烦燥,两个人有事没事就找个岔口大吵一场,然后就相拥着哭到哽咽,发着无奈的叹息。可这事儿是任谁也帮不了的,先后求医问药花了不少钱,却始终没有查出什么确实的病因,也正是这种无因之“病”,让我们心烦意乱,成了排解不开的一块“心病”,似一块沉甸甸的大石,顽强的压在我们身上,推之不去。

  清楚的记得那是五一节前的一天,许是药物的作用,许是苍天开眼,我的孩子终于来了。生怕自己感觉不准,在家里先用买来的试纸验证,又专门去了医院去做证实,一番折腾,我们才终于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喜极而泣……

  每天都小心翼翼的,生怕动了胎气,高度警惕地呵护自己的肚子,细细的数着剩余还有多少个日子,想象自己的孩子在身体里渐渐长大的情形,看书、听音乐,把情绪调整到最佳状态。外地的婆婆听到喜讯,也拖着有病的身体来看望最小的儿媳妇。精心的照料我的日常起居,家务事不让我动一根手指头……然而,幸福对我来说好象总是那么短暂。婆婆走后不几日,就出现了出血症状,没有任何经验的我和LG慌乱的赶去医院,拿着报告单,医生结合我怀孕以来几乎没有任何反应的情况,肯定的告诉我:“孩子已经停止发育,而且边缘已经有些模糊……”后边的话我已经听不进了,那个时候,能代表自己心情的好象也只有不停奔涌而出的泪水。

  不知道自己是怎样走回家,又怎样枯坐在那里,抚摸着给孩子准备的小衣服、小鞋子,含着泪一件一件的装进布袋里,又仔细的封好开口,把它放到衣厨的最底层,不敢再去触碰,只怕它再勾起曾经甜蜜的回忆……可日子还得过下去,擦掉眼泪,来到同样痛苦不堪的LG面前,露一个“微笑”给他,轻拍他的肩膀,就去收拾做人流需要的东西,转过身,强忍的泪水已潸然……

  第二天,也是第一次做这种手术,于我,已经害怕到了极点,但更多的是难过,因为是眼看着把孩子(虽然还未成形)从身体里拿出去却无能为力,也因为毕竟他(她)已平静的陪伴了我五十多个日夜,母子间已经建立了一种深深的依赖。选择的是无痛手术,于我也只留下术前准备和术后些微的痛楚,因为术中我已经在药物的作用下昏沉睡去。我的直觉告诉我,一定是个男孩儿,如果能够活下来,也一定像极了LG,只是上天安排我们相融又相离。

  怎么说呢,有过这次经历,心中注定会有痛,但也感到一丝欣慰,因为事实已经证明我们是正常的,可以生育的。其实有的时候,要孩子真的跟心情有很大关系,焦虑和烦燥往往不会如愿。接下来的日子,我们又在做精心的准备,打算从头再来。也在查找一些资料想弄明白胎儿停止发育的确切原因,却遍寻没有确切的答案,心中不免还有隐忧。

  天气已经进入炎热的盛夏,一向勤快的我连续几日变得慵懒,口味也有所改变,加上“好朋友”一直没有如期而至,经验告诉我,可能又有了,而这次,距离上次,仅仅不到三个月。怀着期待,又去做试验,当得到确定的答案之后,我们不再欣喜若狂,因为曾经的经历已经让我们不敢有太大的奢望,也告诉我们什么事不要高兴得太早,前路对我们来说毕竟还只是个未知数。果然,四周之后,再次出现可怕的出血症状。心又一次提了起来,非常担心恶梦还要重演,我们积极的想办法,每天不停的跑医院,咬着牙让医生给打疼得要命的“绒促”,那个时候,哪怕有一线希望也要做不懈的努力。

  恰在这里,单位组织游玩,没有人值班,做为“准妈”,理所当然的成为被考虑的人选,虽然我也可以不同意,但因为自己太过要强,就答应了下来。两天里,LG一直陪着我。中午在饭店吃饭的时候,不停的向LG述说自己的感受和不安的我,却没有注意不知何时,自己放在边上的皮包已经被人悄悄的拎走。等到发现,人已走远。证件、钥匙、钱、手机全部离我而去的时候,我想:造化怎能如此弄人?像是一场专门为我而下的雪上又飘了一层霜,让我的心凉到了谷底。

  吃尽了苦头,好不容易,挨过了漫长的七十二天。LG陪我到医院做B超,这次终于亲眼看到了正在屏幕上一下一下跳动的我们的孩子,医生告诉我,那是孩子的心脏在跳,此时,我的心情已经无法形容。还是那个经历在告诉我,不到最后一刻,不能轻易享受快乐,因为不确信,因为未知,影响着欢乐的程度,让我的神经变得麻木。

  下一关就是严重的晕吐了。也曾看到过别的孕妇痛苦的呕吐的样子,可当自己也亲身经历的时候,才发现这真是一种相当难受的感觉。即使不吃饭也觉得有东西向外涌来,经常是我霸占着家里的坐便,吐个昏天黑地,LG心疼地拍着我的背,为我递上漱口水。从吃什么吐什么变成有选择的吐,这样的日子一直持续到十二周,十三周开始,这种现象就奇迹般的消失了。于是,喂口大开的我每天不停的吃着前些日子没法享受的美味,体重也呈直线上升的态势。怀孕至此已经进入相对稳定阶段。

  始终都在担心最初的流产先兆及药物作用会不会损伤幼小的胎儿,又因为丢失皮包有过些微的焦虑,看到书上写,在孕早期焦虑的情况下,胎儿容易产生一些畸形,尤其是唇(颚)裂,我的心也一刻没有平静过。现在看来,确实是我多想。可是,恐怕哪位准妈都或多或少有过这样荒唐的想法吧。

  每天坚持在家里给胎儿监测胎心,让LG趴在肚子上听孩子的动静,生怕孩子有什么意外。孩子到后来长得很快,渐渐的身体变得越来越笨重,脸上长出难看的片片黄癍。这阶段,医生说,孩子怎么长得这么小啊?孩子可能腿有些短。你有点缺钙啦。每一句轻描淡写的话都不啻于沉重的大石头,吓得我们心惊肉跳,压得我们喘不上气来。全部都按医生说的乖乖的照办,只要我们的孩子不出意外。还好,一路磕碰着,也终于坚持到了最后。

  孕检由每半月一次改为每周一次了,每回都风雨无阻的去做检查,LG也推开一切事情陪我去。离预产期还有二十多天的时候,去做胎心监测,可二十分钟过去都不见孩子动一下,这可把医生吓坏了,我们也慌得手足无措。再做监测,结果还是不容乐观。紧跟着做一B超,评分也是非常低的。医生通知我们下午再接着做一次,不行的话立刻住院动手术,剖腹!听罢此言,腿立刻变得软软的,没有力气。回想自己难道做了什么缺德事,让上天这样报应我啊。哭,还是哭。好不容易挨到下午,躺上检测床,心情忐忑,只盼没有什么不好的结果出现。……还好,孩子正活蹦乱跳呢,医生和我们都长出了一口气。分析原因,可能是上午孩子正在睡觉,哎,又是虚惊一场。

  终于到了选定的日子,我的孩子就要与我见面了。此时的我,已经因为经历太多,变得无比坚定,早已在心中千百次的呼唤孩子的到来,做好了应对一切的准备,只愿我的孩子平安来到人世。手术如期进行,而且相当顺利。四十分钟,忍过难受的打麻药、推胃关,孩子终于与我见面了。

  ……

  回到病房,LG看着正在他怀里发出响亮啼哭的小人儿,一头浓密的黑发长过耳畔,再检查检查胳膊腿儿,看看嘴,哪也没有什么毛病,连忙告诉我:是个非常健康的小家伙,我们悬着十个月的心终于有了着落,“咣当”一声掉进了肚里。

  哎,这折磨死人的小人儿啊……这我当母亲咋就这么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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