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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丝缠绕母女情

http://www.sina.com.cn  2003年07月17日 05:57  新浪育儿 记记jiran

  新浪网友:记记jiran

  “辫子”这个词,我轻易不敢提及。一旦提到,定会招致妈妈长时间的回顾往事,要让妈妈展望未来,是要颇费点心思的。

   妈妈的开场白通常是这样的:辫子……哼!你小时候……我的头马上就大了,妈妈有“辫子”情结,我作女儿的,有什么办法?只好低眉顺眼,“听妈妈讲那过去的事”。

  妈妈似乎有“辫子”情结。在她屈指可数的几张黑白照片上,她无一例外地微侧着青春的脸,一条黑油油的大辫子驯服地从脑后绕过来,垂在胸前,另一条就在后面若隐若现的。照片虽然泛黄了,但你似乎依然可以嗅到发香。几十年来,它一直不可思议地闪着黑亮的光泽。

  妈妈异常珍惜这几张老照片,可我知道,妈妈念念不忘的其实是她那两条引以为豪的大辫子。她常指着其中一张对我说:“这是和你爸结婚前三天照的。”这张上的妈妈微低着头,辫子照例垂在胸前,但我隐约看到蓬松的辫梢被妈妈捏在手中。妈妈又指着另一张解说道:“这是有你哥哥以后的。”我最喜欢这张了,照片中的妈妈眼波流转,少了些娇羞,多了些柔情。生了我以后的呢?我每次都缠着妈妈问。妈妈拍拍我的头,揪揪我的两根已初具规模的长辫,叹口气道:“你吃奶时老扯我的辫子,妈妈没法只好剪掉啦!”真是的,难道哥哥就不揪她的辫子吗?

  失去了辫子的妈妈为我精心蓄起了辫子,辫子是妈妈的最爱,却是小时的我的最恨。我的辫子在妈妈的精心培育下,在我八岁时,已垂到了腰部以下。妈妈是大家庭的长嫂,不可能日日清晨为我梳理,只得每隔两天为我编一次。为防散乱,妈妈都拿红玻璃丝紧紧地绑住辫根和辫梢,每次都把我弄得呲牙咧嘴的。妈妈又每隔几天为我洗一次头发,只要到得第N-1日,我就要郁郁寡欢了。她让我躺在一张宽大的长凳上,把头凌空探着,我的抱怨声始终伴随着妈妈的安抚声——那时还没有品种繁多的洗发水,有的只是香皂或明矾。记得我那时开始看小说,有一篇讲到美女西施,她就有一头柔顺美丽的长发。那时当然也没有“漂柔”、“海飞丝”,但西施每天起得很早,到桑树林去采桑,她迈着曼妙的步子在桑林中穿行,桑树上的露珠淋湿了她的长发,采桑完了的西施就坐在井台边,对着井水梳理长发。我以为,头发要好,关键在于早起,因此我有一阵天天早起,到我家唯一的一棵桑树下转圈,让天然的露珠滋润我不听话的头发,但是鲜有功效,我仍是在妈妈给我梳头、洗头时衰嚎。日日早起对我这个只有十岁左右的孩子来说,未免不是件痛苦的事,而由此可见,辫子给我带来多大的困扰。

  冬天到了,头部保暖提到议事日程上来。那时流行的帽子款式和英国行规蹈矩的姑娘们的一个模样,把脑袋全部捂在里面,再在下巴上打个结。我的辫子如何处理?剪掉是不可能的事,那是挖妈妈的心肝呢。妈妈却自有妙计,连夜为我织得帽子一顶,第二天早上我要上学前,妈妈黑着眼圈给我戴上。这顶帽子颇有创新意识,妈妈在帽子上留了两个洞,这洞的位置恰巧就在我的辫根处。妈妈左拽右拉,我的两根辫子便从洞中奇怪地钻出来,和脑袋隔帽相望,在后面荡着秋千。帽子一经推出,立即成为“经典”之作,各家妈妈们纷纷效仿,要是在今天这个年代,妈妈是应该申请个专利什么的,来补贴一下家用。小小年纪的我走在路上,回头率颇高,众人指指点点的,更有甚者,还要追上来细细看个究竟,问个明白。多年以后我携着女儿返乡时,遇到一些面生之人,他(她)们还会笑着问我:你就是那个辫子从帽子里出来的女孩吧。看,还有滞后效应呢。

   我天性内向羞涩,不愿成为焦点人物,在要求妈妈更换帽子被拒后,我便阳奉阴违,出门时听话地戴上帽子,走出妈妈视线即一把扯下,塞进书包,放学时要到家门了,再摸出来戴上。哥哥是我的合谋者,我为此没少给他“进贡”。

   也并不是辫子只给我带来痛苦,偶尔也会有舒心的时候,比如洗完头后,妈妈会从床头柜中拿出一根黑色绣金边的发带,细细地为我扎好,我的心情就会象微风下轻拂的长发,洋洋自得地接受女伴们羡慕的目光。

  但毕竟长辫困扰我的日子居多,我屡次求助于疼爱我的姑姑们,请她们为我去除三千烦恼丝。无奈我的待人处事一惯谦和的妈妈在此事上态度很是坚定,姑姑们也不敢轻举妄动,有时受不了我的苦苦哀求,会偷偷摸摸地剪去那么一厘米两厘米的,不过半天的功夫,妈妈准会发觉,大大小小的都得受责,姑姑们以身试法几次后就对我的辫子问题不闻不问了,我就在对辫子的痛恨中煎熬到十一岁。

  机会终于来了,我的姨妈接我去她家过一段日子,她有三个孩子,再加个我,简直忙得不可开交。姨妈是个急性子,为我编了几天辫子之后,“咔嚓”一下给我剪成了马尾巴,并拍着胸脯说一切有她。我晃着马尾巴战战兢兢地回到家,妈妈在见到我的一刹那居然说不出话来。

  木已成舟,妈妈什么也没有说,她只是反反复复地打量我,后来突然扭头走了,我偷眼看到她眼中的泪花。我从害怕到惊讶到后悔,但随后就被初次叛逆成功的喜悦抹去了一切不安。

  从此我不再留长发。

  多年以后,当我有了女儿之后,我才知道那一刀剪去的不仅是我的辫子,那齐根剪去的,其实是妈妈对青春的梦想。

  去年我在娘家生女儿。女儿一出生,我便支起身子看她。好一头黑发!又细又软,我似乎已经看到两根迎风飘舞的辫子。妈妈也伸手摸外孙女的胎毛,突然抬头想和我说什么,正碰上我的眼光,我们母女们不由自主地心照不宣地笑了。

  如今女儿已快满一岁,头发已挺长的了,前面快遮住眼睛,我给她买了一打的发卡和一口袋五颜六色的皮筋。于是女儿头上总是矗立着一个冲天辫,我得以时时刻刻地从各个角度欣赏。可惜要给她扎个冲天辫却比登天还难,女儿又是晃头又是摇身子,不肯合作,哭叫的时候多,我得想尽办法才能如愿以偿。妈妈看着我忙得冒汗,女儿又哭得上气不接下气,总要劝说:“算了吧,别折腾她了。”我每每置若罔闻,一心一意地实行我的“五年计划”,我要在五年内让女儿扎上两根长辫!

  这世间真有轮回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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