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嚼一片苹果皮

http://www.sina.com.cn  2003年10月20日 08:03  新浪育儿 紫风铃5254

  新浪网友:紫风铃5254

  那是二十多年前的事了,那时我才四岁,家里很穷,我们兄妹三个能吃到的零食就是妈妈糖罐里的白糖,可那也只是过节的时才能享受到的待遇,妈妈会如数家珍地给我们每个勺上一小勺白糖,而得到白糖的我们总是一粒一粒慢慢地品尝着,不舍得一下子就把它吃完。

  有一天,外地的姨父来看外婆,带来的礼物中有七个又大又圆,又红又香的苹果。这是我们第一次在自已家里看到苹果。我们眼巴巴地看着那鲜红的苹果,闻着那诱人的香气,不停地咽口水。姨父走后,外婆拿起三个大苹果,塞到我们仨手里,她乐呵呵地对我们说:“我早就看到你们馋猫似地盯着苹果了,快吃去吧,别让你们妈妈看到。”

  我们拿着苹果,象一群快乐的小鸟飞出了院子。哥哥看着苹果,眼睛乐成了两个弯弯的小月牙,姐姐则把苹果用衣角紧紧地包着,生怕它见了空气就化了,我呢,不时地把苹果凑近鼻子,一边闻一边连声说:“好香,好香。”

  哥哥说:“我们吃吧!”姐姐也说:“我们吃吧!”我拼命地点头。不知说了多少遍“我们吃吧”,可谁也没舍得在苹果上咬上一口。我实在忍不住,不停地吮吸着苹果的表皮,在我刚要张口咬下去的时候,哥哥制止了我:“小妹,先别吃,等爸妈回来再吃,我和爸分一个,大妹同妈妈分一个,小妹同外婆分一个,好不好?”我和姐姐边咽口水边连声说:“好好好。”

  我们正高兴地商量着,不知什么时候,妈妈已站到了我们身后。妈妈深深地看着我们,问道:“这苹果是姨父给谁带来的呀?”我们齐声说:“给外婆!”妈妈说:“是啊,这苹果是给你们外婆带来的,外婆已经六十多岁了,身体又有病,咱们家有什么好吃的要先留给外婆,你们说对不对?”我们都没吱声,忙把苹果放进妈妈手里。妈妈看了看苹果,又看了看我们,眼里忽然噙满了泪水。过了好一阵,她才摸了摸我们的头,转身走进屋里。

  我们跟着走进去,看到妈妈正要给外婆削苹果。外婆看到我们,擦擦眼泪对妈妈说:“孩子们这么大还没吃过苹果,就让他们每人吃一个吧。”妈妈笑着说:“他们以后吃苹果的机会多着哩,你就别老想着他们了。”外婆又擦了擦眼泪说:“孩子,我知道你一片孝心,可你不让他们尝尝,我吃着也没啥味呀。”我们眼巴巴地看着那几个又大又红的苹果,可谁也不愿接过外婆再次递过来的苹果,妈妈轻轻叹了一口气,拿起削出来的苹果皮走进了厨房。

  过了一会儿,妈妈把我们叫进厨房里,端起放在桌上的一只碗说;“伸手!”我们把手伸了出去,妈妈在我们每人手里放了几片苹果皮,笑盈盈地说:“吃吧,孩子。”

  我捏起一片苹果皮放进嘴里,慢慢地嚼着,立刻,满嘴都是苹果的香,苹果的甜。正细细品味时,听到哥哥叫起来:“妈妈,苹果皮是苦的!”

  “苹果皮苦?”妈妈惊奇地看着哥哥。哥哥把苹果皮放进妈妈嘴里:“不信你尝尝。”妈妈疑惑地嚼了嚼,忽然笑了,轻轻拍了拍哥哥的脑门儿:“你这小鬼头!”

  姐姐也把一片苹果皮放进妈妈嘴里,说道:“我的也是苦的!”只有我还有一旁眉开眼笑地说道:“你们的都是苦的,我的好甜好香啊!”妈妈倾刻把我们都拥进怀里,热泪盈眶。

  如今,吃苹果已是极平常的事了,但在我的记忆里,那几片饱含爱意的苹果皮,却是我一生中最难忘的滋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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