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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农民父亲

http://www.sina.com.cn  2003年12月29日 09:17  新浪育儿 多味果

  新浪网友:多味果

  熙熙攘攘的人流中,一个高高瘦瘦的中年男人弯着腰,吃力地拉着一个板车,板车上堆放着很高的货物,艰难地向前走着……

  好多年了,这副画面一直刻在我的记忆里。那个人就是我的父亲,一个普普通通的农民,我的父亲瘦瘦的,很高的个子,村里没有第二个人可以超过他。他少言寡语,勤劳而善良。

  父亲一共养育了我们兄妹四人,我是姐姐,下面还有两个弟弟和一个妹妹。很小的时候,村里还是大集体,为了多挣一点工分,父亲在地里日日夜夜地忙碌着,他的勤劳在我们村是出了名的。有一次村里开会选队长,大家把所有的票都投给了父亲,一串“正”字写了那么长一串。父亲当队长了!我心里多么骄傲啊。那时候,生活真的很艰难,仅靠队里分得的一点粮食还不足以维持温饱,为了多挣一份收入,农闲的时候,父亲便背着几壶白酒到其它的地方走街串户地叫卖。记得那年的冬天,父亲每天很晚才回来。母亲总是在灯下一边纳着鞋底,一边等着父亲回家。我们则早早躺到温暖的被窝里去了。但我们都没有睡意,因为我们也在渴望着父亲回家,因为每次父亲回来都会带回几块面包。凛冽的寒风呼呼地刮着,门被吹得吱吱作响。终于,传来了敲门声,父亲回来了!母亲很快地出去开门,我们则兴奋地从被窝里爬起来。父亲挟着一股冷风进来了,肩上背着几个空酒壶。他从怀里掏出两个面包,递给母亲,母亲则瓣开分给我们兄妹四人。父亲和母亲说着话,我听到母亲在责怪父亲:“在外面要把肚子填饱,总是舍不得,饿坏了身子怎么办?”我知道父亲是个非常节俭的人,他一定是为了节约而舍不得买东西吃。

  后来分田到户,父亲的劲头更足了。每天早上,他很早起来就到地里干活去了;而晚上,他却是最迟回来的一个。那时候,我们家的晚饭比村里很多人都吃得晚,就是因为父亲已经习惯了晚归。父亲不抽烟,不喝酒,更不会打牌。他一门心思地侍弄着几块责任田,无论夏天多么炎热,冬天多么寒冷,犁田打耙,春种秋收,从来没想着要好好地歇一会,或者象其他的人那样打打牌,玩一玩。他总是说,我要是不做事浑身就不舒服,只有劳动心里才会觉得踏实。我们村里有一条河,河里盛产沙子和石头。为了贴补家用,父亲空闲的时候便推着一个独轮车,到河里去挖沙子卖。当时村里也有很多人那样做,但是没有一个人可以超过父亲,因为父亲的力气大,而且他从来不偷懒,总是忙到很晚才在母亲的催促下回家。父亲还把河里的石头运回家,到了晚上,就把那些大一点的石头敲碎成一小块一小块的,因为那样可以卖个好价钱。直到现在,当我回想起来的时候,我的鼻子仍会一阵阵地发酸。每天晚上,当村里的人早已进入梦乡,父亲还在昏黄的灯光下,拿着锤子,叮叮当当地敲石头,那声音在寂静的夜里,显得那么孤单。母亲总是一遍一遍地催促,父亲才会上床休息。

  在父亲一刻不停地辛勤的劳作下,虽然不是很富有,但我们有吃有穿,我们平平安安地长大了,我们都顺利地上学了。每次交学费,只要我们一开口,父亲马上就会到箱子里拿出平时积攒的钱放到我们手里。每当那个时候,我总是不忍心去看父亲拿钱的背影,当他的手颤微微地从箱子里拿出钱的时候,我真的很想哭。想到父亲的勤劳,父亲的节俭,父亲从来不舍得为自己花一分钱,就是病了,也舍不得去挂一瓶吊针,而对我们却从不苛扣。

  政策开放了,村里有很多人出外做生意了,老实的父亲依然守在村里,除了弄好家里的田地,还做了一个板车,帮别人拖货以贴补家用。刚开始的时候,收入真的很不错,每天都有进帐。而且父亲做事认真,踏实,又肯吃苦,所以很多人都愿意找他。村里有的人家男主人出外做生意去了,抑或打工去了,犁田打耙的事没人做,都喜欢来找父亲,父亲总是一丝不苟地把别人的田地侍弄得好好的,这样也可以增加一点收入。

  生活渐渐地好起来了,村里许多人开始建楼房了,我们家也在村东头买了一处地基。我们的楼房做得又高大又结实。许多人都说,这栋楼房是父亲的血汗凝聚成的。是的,村里有很多人靠投机倒把,抑或靠着做生意发家致富,而我的父亲从来没有出过远门,靠着自己一双勤劳的双手,却也能建起一栋楼房,这是多么的不易啊!村里好多同龄的伙伴小学没毕业就辍学了,而我们兄妹四人,我曾上过高中,大弟弟和妹妹读到初中毕业,只是因为没有考上高中而辍学,而我的小弟弟,一直读到了大学毕业,现已参加工作。

  父亲渐渐地衰老了,他的背有点弯了,头发有点白了,但他仍一刻不停地劳作,就象一头老黄牛,永远任劳任怨地耕作在田地里。父亲的精神很好,身体也较硬朗,这得益于父亲的勤劳。

  如今,生活越来越富裕了。父亲依然呆在村里,父亲早已买了一匹马,用马来拉货了。当他坐在板车上,当他拿起手里的鞭子一挥:“驾,驾!”,马儿便飞快地奔跑起来。父亲满足地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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