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童年的三八线

http://www.sina.com.cn  2004年05月14日 09:43  新浪育儿 爱君如幻 

  新浪网友:爱君如幻

  在我小学的时候,夏天是必须到学校去午睡的。我们学校是由两个人合着一套长条的桌子和凳子。这就意味着,每次午睡都是一场战争,赢的人睡桌子,起码可以平躺或者翻下身,输的人睡长条凳,在半梦半醒之间随时提防着从扁担宽的凳子上掉下来。现在想想真不可思议,我是怎样在一条那么窄的长条凳上睡过来的?

  午睡,重要的不是睡觉,而是睡前的争夺。中午放学后就飞快的跑回家,这时家里必然已经做好了饭菜,用缸子盛着放好,一端起来转身就走,连一句话都没时间跟妈妈说,又急忙奔走向学样,一路上狼吞虎咽,心里急得不得了,到了教室还没看到同桌的身影,才大大的喘了口气,先放本书占位置,才从容的去把缸子洗干净。然后在同桌嫉妒的眼光里,施施然的登凳子上桌子,合目暗喜,然后再安全的睡着。

  实在可惜,在我的印象里,绝少有这样的暗喜,因我住得实在太远,每每赶到学校时,桌上已醒然的摆上同桌那本破书了。

  那时的同桌,姓氏名谁、长相如何真的一点都没有印象了,只记得是个很脏的男孩子。出于女孩子与男孩子象猫狗一样的天敌心理,我们在课堂里从未友好过。上课中,一只眼看黑板,另一只眼一定盯着桌上的三八线。

  三八线,大概是我们这一代人的特有吧。

  我记得我当时很野蛮,因为常常占不到桌子睡觉,故面划三八线时根本不按平分的标准,有意给自己多一点位置。三八线的这边是我的地盘,无论是海陆空,都不允许他越过一步。他有时会打打擦边球,故意把笔盒压线放着。而我一定会伏下去看清楚有没有占我的地方,那种负责、认真,不亚于中国对钓鱼台的态度。有一次上课,他的手肘过线一公分,我偷偷的把我的钢笔尖对着他的肘尖,一件新的衬衣上留下一个醒目的墨点,第二天他再来时,脸上多了一个五指山的红印。我心里有说不出的歉疚,偷偷的把三八线重划了。第二天中午我来午睡时,见先到的他已经睡在长凳上。从此我们开始轮换睡桌子。然而在课堂里从不讲话。

  到了小学五年级,我们是学校里的高年级,没有人可以管了,同学们开始胆子大了,午睡不到学校了。每天还是匆匆的回家,拿起饭就跑,但是午睡的时间都耗在路上。就是五年级,我的同桌在上课时给我一张条子,叫我中午到某地等他,一起去偷葡萄吃。

  我们这里有很多老干,一个个都有很大的院子,庭院深深,在院子前种着大株大株的葡萄,在浓郁的太阳下,诱惑着院外围墙下的我们,但他们都会养一两只很凶的狗,仅管大多数时候大门是开的,光听到狗叫已足令人害怕。在我的印象里,朱门大户就是这样的吧。

  那天中午,生平第一次做贼。他让我在围墙根放哨,有过路的人就咳嗽一声。他则踩着砖头爬到围墙上伏着,一伸手就是一嘟青葡萄。我不敢做声,蹲在地上假装写字,耳朵竖得高高的,听路上来往的声音。忽然之间狗叫了,我吓得三魂不见五魄,我的同桌象泥鳅一样从墙上溜下来,抓起我就跑。

  那次的葡萄是坐在一个水沟旁边吃光的,光着脚在水里泡着,打着水,还是青的葡萄吃在嘴里多的是酸涩,然而那却是我吃得最香最甜的葡萄。

  听着《同桌的你》,模糊的想回忆我小学的同桌,唉,一点印象都没有了,记忆里只有那窄窄的长条凳、桌上的三八线和那串来之不易的葡萄。我的同桌,你好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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