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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浪网友:阙上心头
我的童年,是在一个遥远的山沟沟里度过的。
那儿三面环山,所以最多见的,便是尚且连山也称不上的,一座接着一座的小丘陵,连绵起伏,延至云际。其次见多了的,就是山下的庄稼,放眼望去,纤陌交衡,紧紧相连。而马路,真正的马路,却只有一条,是唯一一条通往市镇的路,一条弯蜒曲折、长八公里弯十八弯、黑漆漆的煤渣路。
印象中,每逢坐车从集市回家,我便会抱怨这路咋这般长这般颠簸,离闹市实在太远。如今想来,这路,却真是一条通往世外桃源的蹊径呀,承载了一个令我值得回忆的童年。
每到春暖花开季节,满山遍眼的映山红便会竞相开放,五颜六色到令人眼花缭乱。我们这群小伙伴,便会呼朋唤友着结伴上山,立时纵身花海之中,采花、编花环、织手链,披枝带叶间,仿佛连这大山也是属于我们的了。
炎炎夏日一到,就是放纵山水的好时节了,田野深处有瀑布,鞋子一甩,裤子一撂,让清冷的溪水缓缓冲至脚尖,这感觉,怎一个凉字了得?又或是,在周末走个把小时到达一大水库,延途虽无饮料冷饮清喉,靠着青山绿树遮阴,倒也不觉得什么。水库很大,听说另一边靠着山,有个“老虎洞”,也曾想游去一探老虎虚实,无奈每每被大人们拦阻,只得作罢。那会儿没有漂亮轻盈的救生圈,只有这又粗又黑又大的车轮胎倒也结实,只是长相实在不讨我们这群孩子们喜欢,反成就了山沟沟里的孩子,个个都是游泳小将。
秋天是金黄色的,田野里一簇簇高高堆起的,是当地农民收割完了的稻草堆。一时间,男生们将此当作了他们一新型射击场,弹皮弓嗖嗖在风中穿梭着,猫着腰进攻的调皮儿们,将草堆化作了最好的藏身处。远远的另一端,则是我们女生的营地了,女孩让战争走开。我们享受着这比家中床被舒软一千倍的细什物,知朋好友的并肩躺着,细声聊语。何谓天为被、草为床、山为垫?此也!
冬天印象最深,当然是下大雪了。晨起推门,近处的窗檐、屋顶、大树,及至远处的田野、高山,全被蒙上了白皑皑的一层。邻里的小伙伴早已起身在滚雪球了,我最爱的,莫过于是堆雪人,接过伙伴递来的大小雪球稍做修饰,上下拼接牢牢稳固,雪人的头和身子赫然呈现在眼前。剥下煤饼两块,手心一捏一揉,眼珠子活灵活现。胡萝卜装饰成鼻子和嘴巴,红、黑、白,耀眼分明,我和小伙伴对自己的作品煞是满意。待来到学校,更是疯狂一片,很快,我便又融入到打雪仗的重重包围之中了。
一年四季,花儿开了又谢了,雪儿下了又融了,更生轮回,山里的小伙伴们渐渐长大,属于童年的时代也渐渐远去。
“年年岁岁花相似,岁岁年年人亦同。”很喜欢这句我擅自修改的诗,感觉用于山沟沟里的朋友是最为适合。任时光流逝,地点变迁,彼此身边的朋友换了一拨又一拨,不变的永远是属于那时的伙伴们,每年都会相约在春意盎然中,在远隔山沟沟千里之外的都市内,谈论着遥远的往事。
如果,真要变,恐怕,唯一会变的,是属于这份童年的回忆,在岁月的长河中,将被荡涤得更加香醇与久远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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