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盛开的幸福

http://www.sina.com.cn  2005年03月31日 08:30  新浪育儿 紫菱有梦

  新浪网友:紫菱有梦

  三年前,杜鹃花醉倒山坡的季节,我被后来的奕儿他爸抱着走上了红地毯,于是那个活泼可爱的小女孩变成了一个幸福的女人。

  霜叶红于二月花的日子,羞涩而又掩饰不住满心喜悦地从妇产科护士手里接过那张RT化验单,小女人从此开始演绎做母亲的角色,憧憬着三人世界的温馨与快乐。

  都说上天将降大任于斯人,必先苦劳其心志,但他似乎特别眷念我,在孕育一个新生命的时候,没有给我太多的考验和困苦。胃口好,吃饭香,脑袋碰到枕头就睡觉,上班时间到了,闹钟不响上二十遍绝不肯睁开眼睛,醒了,还会嘟嚷着是不是老公在上演半夜鸡叫的把戏,以至于一个月下来就净增10多斤。惹得那个准爸爸老喜欢乐呵呵地一边摸我的肚子一边和儿子对话还一边吃干醋:“宝贝,你咋这么疼你老妈,将来对老爸有没有这么好?”

  九个月的时候,我还踮着个企鹅肚一路轻风地做我的“上班族”。白天,和儿子一起漫游在那些看起来缺乏生机和色彩的文字和标准条款里,顽皮的儿子会时不时地“指”手“指”脚,提醒我这里有问题那里有个错字。晚上,儿子陪我一起倘佯在书海里,一同领略李白的豪爽、屈原的坚贞、孔子的博学,还一起为安徒生故事里白雪公主的美丽,七个小矮人的善良拍手叫好,当然也会和那个可恶的老巫婆同仇敌忾。自考战场上狼烟袅袅,冲峰陷阵的时候总能感觉儿子在焦急地呐喊助威,所以挂红旗的日子总比白旗来得多。而今掂着手头这本红灿灿的毕业证书,不得不对儿子再多几分疼爱和珍惜。

  就在那个阳光普照而又略显清冷的冬日,我的奕儿来临了。当浑身散发着酒精味的自己“全副武装”地被推进了那个空荡荡的手术室时,我的心跳得厉害。一向活泼好动的奕儿此刻也变得安静了,“宝贝,别怕,有妈妈在。”我的心莫名地有些抽痛,我打心底里不愿意我的宝贝受到一点点的惊吓。

  手术台上,医生护士忙忙碌碌,突然麻醉师俯下身子轻声告诉我:“你对麻醉剂不太敏感,小剂量达不到预期效果,大剂量使用则有可能影响孩子的健康,你说怎么处理?”“开始手术吧。”没有一秒钟的迟疑,我选择了前者。当冰冷的手术刀轻轻触及我的身体时,我听到了肌肤清晰的哭泣声,那一刻,我知道了什么叫“痛不欲生”,什么叫“生不如死”,什么叫在痛苦和绝望的边缘苦苦挣扎,我多么渴望救苦救难的圣母能够伸出手来拉我一把,哪怕用一个手指头也行。让我的身子不至于在无边无际的痛楚中飘浮,无奈而又无助。

  然而,为了孩子,值!

  这是当时除了呼吸器,唯一可以支持我活下去的东西。

  当那个哇哇叫喊着的粉红色的肉团从肚子里被人生生拽出来的时候,我的意识在那一瞬间变得异常清醒,我知道那个承载着我太多欢乐和期待的精灵已经真真实实地拥在怀里,我突然明白幸福的另一种含义,是雨后殷红的桃花,漫山遍野,一开而不可收拾。

  有奕儿的日子,一切变得匆忙而又充实起来,时间也似乎过得更快了,转眼奕儿就会唱、会跳、会背着书包上学堂了。

  这段期间,奕儿带来的欢乐足足可以抵消我所有的辛苦和劳累。

  奕儿长出第一颗新牙;奕儿蹒跚着迈出第一步;奕儿口齿不清地第一次喊“妈妈”……到后来,奕儿能自己啃山核桃;奕儿能骑着“小小恐龙”在广场里横冲直撞;奕儿能在枕边给我讲“狼外婆”的故事……奕儿的聪明和健康让我沉浸在无边无际的幸福里,我甚至常常为自己是一个女人,一个母亲感到庆幸和骄傲。

  记忆中始终忘不了那一天,当幼儿园的老师心急火燎地打电话告诉我,奕儿被小朋友推倒,正在医院缝治时,不敢给自己一秒钟的喘息时间,我以百米赛跑的速度朝那个熟悉的方向“进军”。目的地到了,我的脚步反而放慢了,我不知该用什么样的表情面对我那集“三千宠爱于一身”的奕儿,是哭泣、安慰,还是爱抚?

  然而,奕儿早早在门口等我了,额角上包着一豆腐块大小的纱布。一看到我,忙跑了过来,奶声奶气却一本正经地说:“妈妈,对不起,我不小心摔倒了,不过现在全好了,您别难过,也不要批评李老师和那两个小朋友。”无法言语,我只能紧紧地抱着我的奕儿,紧紧地抱着,我怕我的眼泪会和奕儿的勇敢造成鲜明的对比。

  低头细看奕儿,右眉棱处的那道裂口长有2CM,深约0.3CM,而且为了尽早恢复,医生说采用了清缝术,我的心不禁又一次缩紧了,疼得厉害。奕儿却只是一个劲地要求我不要责怪那两个惹祸的小朋友。直到我答应这件事到此为止时,奕儿那张白净而又略带肿痛的小脸蛋又变得笑靥如花。

  无法否认三岁的奕儿,用他的勇敢和坚强给我上了生动的一课,做人要懂得宽容和谅解。无法用言语表达那时那刻我的思想,只是隐约地感觉有一股暖暖的气流从头到脚慢慢地传遍了我的全身,我想它的名字应该叫幸福。

  就这样,磕磕碰碰中奕儿长大了,有自己的思想,有自己崇拜的偶像,更有属于自己的那一片天空。但他总喜欢用自己独特的肢体语言表达自己对母亲的尊敬和喜爱。幼儿园回来的时候,总是老远就张开双臂,大声喊着:“妈妈,我回来了”。第二句便是:“妈妈,你辛苦了。”然后甜甜地给我一个吻;下楼梯的时候,总喜欢搀着我,像个大人似的一再叮嘱我:“戴眼镜的妈妈,小心一点,慢慢走,当心摔跤”,有时候我就喜欢开他玩笑:“是不是妈妈老了,你才这么不放心?”“不,妈妈不老,妈妈最最漂亮,我走楼梯的时候妈妈就是这样说的嘛,我长大了当然要照顾您了,对不对?”;我生病挂盐水的时候,他会一再恳求护士阿姨扎轻点,扎上了他就忙不迭地替我摸手,然后不止一次地告诉我:“妈妈,不痛,医生说打了针马上就好了。”

  记忆中这样的事情太多太多,每次他的乖巧和懂事总会把我惹得直流眼泪,我一哭,奕儿就更忙了,拿纸巾,讲故事,把我们母与子的角色完全颠倒了。

  后来,我常常想,是不是在分娩时承受的那一份疼痛感动了上帝,所以派给我一个如此可人的儿子,让我可以为自己所付出的艰辛感到无憾,让我可以在幸福里倘佯,而幸福就像那束盛开的康乃馨,美丽而又安宁。

  所以,我坚信,上帝在给予时,对每个人都是公平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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