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悄悄溜走的单纯日子(附图)

http://www.sina.com.cn  2005年07月08日 08:20  新浪育儿 雨欣妈

  新浪亲子中心杂志投稿论坛网友雨欣妈原创:

作者雨欣妈

  穿过光阴的缝隙,你是否如我一样,总在怀想那些在不经意间,悄悄溜走的单纯的日子。

  一、14寸的精彩

  我对黑白电影始终偏爱。当那些充满质感的黑白的影像在记忆中晃动的时候,我常会恍然觉得,时间是在默默倒流。

  9岁那年,我们家有了一台14寸的黑白电视机。如当时很多普普通通的家庭一样,买这台电视经历了太多的艰难——很长时间的积攒,母亲大把的眼泪,还有我们童年时不知深浅的渴望。

  买电视的想法源于父亲看到我们姐妹总是往院子里稍稍富裕的一户人家跑,去看当时热播的神勇无畏的铁臂阿童木。总是打扰人家,父亲心里很过意不去,就决心节俭着过日子,等家里也有了电视,我们就不必再往外跑了。这一攒就攒了足足一年,再加上头几年些许的积累,终于有一天,父亲偷偷地把这些钱悉数取出,到商场里换回了一台14寸的黑白电视机。

  父亲接上电源,看着我们欢叫的样子,笑纹盛开在眼角。母亲却在院子里无声地抹起了眼泪,埋怨父亲没告诉她,心里也没个准备。

  日子过得真是难哪,这么个电视机,对当时很多人家来说,都是奢侈。于是这台电视就成了全院人的电视,夏天的夜晚,吃过晚饭,人们陆续地搬出小椅子,在等着看电视了。父亲这时总会开心地把电视搬到院子里,安放好接上电源,然后整个院子的人,就一齐沉浸在这14寸的精彩里面。

  看了阿童木,看了聪明的一休、花仙子,又看了83版的射雕英雄传,那时的生活虽然清苦,但有了黑白电视机的陪伴,生活仿佛绽放了别样的色彩。回想起来,很多信息都是从那时开始并乐于接受的。

  你可以想象,有那么一大院子的人,围坐着在看一台黑白电视机,边纳凉边被里面的情节所吸引,孩子们呢,跑跑看看,欢乐的叫声洒满整个院子,这该是多么单纯,多么朴素的一幅画面呢。

  二、也曾荒唐

  童年,总有那么多的故事。经历过童年的人,谁没有过荒唐的故事,谁又没有过受伤的经历?

  记不起是几岁了,只知道那时的我特别喜欢在角角落落里搜搜捡捡。我们家的大院恰好座落于一家商场的后面,每天这家商场都会把很多的垃圾倒在后门,大抵是从某一次用捡到的几毛钱换来几串拔凉的冰棍儿里吃到了甜头,从此以后,只要到外面玩儿,我总要不由自主地逛到商场后门的垃圾堆儿,很随便地看看,再用小棍子拔拉几下,看有没有什么东西吸引我的眼球。

  就是从这不是习惯的习惯里,我吃到了一次难忘的苦头。

  那天照例晃到垃圾堆儿,却发现一个纸包着的很小很规矩的东西,橡皮大小。好奇心驱使我很快弯下腰捡起它来,除去包装纸,然后我看到一个薄薄的片片,在阳光下闪着光芒。这是我从未见过的一件东西,不知道它究竟是用来做什么的。也是恰巧,当时我身边竟然没有一个人。

  没法去问别人了,我就继续我的探索。尝试的欲望促使我右手拿着它,鬼使神差地往左手心里划去。很锋利的,很容易就在手上划了长长的一道儿。也就两秒钟的功夫,唉呀,怎么有点疼?慢慢地,越来越疼了,我赶忙把它扔了,用右手去握我的左手,这一握,就握出了血来。然后我不管不顾地哭了,真的太疼了。

  我哭着跑回了家,家里没人,只有我悲伤的哭泣,还有仿佛世界末日来临般的绝望。我翻箱倒柜找出几个小布条,缠在手上,却还是那么疼。血开始还流着,在我换了几次布条之后,慢慢地就不流了。我就这么难受地缩在炕上,什么也不想再干了。

  这件事我始终没有对父母说起,可是垃圾堆儿,在我的手好了之后,仍然会去。

  三、小鸡的命运

  骨子里我是个怜香惜玉的人,对于弱小的事物,心里总有好多的不忍。可是童年,免不了的是心痛和无奈。那两只小鸡,就是我心底忘不了的疼痛。

  有一天,父亲下班的时候,望着我们神神秘秘地笑着。我们很是奇怪,不知道父亲在卖什么关子。这时父亲的衣兜一拱一拱的,有叽叽喳喳的声音响起。我们赶忙扒着父亲的衣兜往里看去,哇,原来是两只毛绒绒的小鸡崽儿。赶快让父亲把它们取出,放在我们手里。因为害怕,它们很安静地趴在我们手上,精致的眼睛,小小的翅膀,好小巧的身体,团团型毛绒绒的,我们一下子就喜欢上了它们。

  把小鸡崽儿放在地上,赶快去寻小米儿,又用小碗接来了水喂它们。小家伙们看上去挺饿,不一忽就把眼前的食物全部吃光了。我们哪懂啊,以为它们没吃饱,又去取小米儿和水,生怕它们饿着。谁知小鸡崽儿也不懂得节制,你给取多少,它们就吃多少。

  年少时哪识愁滋味,看着爱吃食的小鸡,只顾着高兴了,却不料,每二天早晨我们早早醒来,到装小鸡崽儿的纸盒边一看,却见两只小鸡崽儿直挺挺地倒在地上,已经死了,地上还躺着好几堆屎。

  我们吃惊地召唤父亲,父亲看了看小鸡微微发涨的尸体,问我们昨天是不是给它们喂了好多小米儿。我们低着头小声回答是,然后父亲告诉我们,小鸡崽儿是因为吃多了撑死了。

  死了,就这么死了,在我们手上才生存了不到一天?!

  然后我们就毫无顾忌地哭了,哭得好大声。

  至今我都不敢给女儿买小鸡呀小鸭小兔子什么的,因为明知它们的命运从一开始就注定了的。每于路旁看到兜售小动物的贩子,看着上面挤挤咂咂的小生灵,虽是欢喜,但也只是看看则罢。就是不敢想见它们被带回家中之后,会以怎样的方式结束自己的生命,即便曾有短暂的欢乐,结果注定是会让自己心里不落忍的。

  四、另类的凉鞋

  时光静静地停驻在我小学三年级的盛夏。那个盛夏,我得到了有生以来的第一双凉鞋。在此之前,我和姐姐所有的鞋都是出自母亲那一双灵巧的手。

  母亲很不幸,自幼丧母,没有太多依靠的生活塑造了母亲坚毅的性格。母亲从小就很能干,有了我们之后,更是和父亲一起,苦苦地安排生活,在我记忆里,我们家虽然不富裕,却从来不缺少欢乐。

  除了给我们做衣裳,母亲还常常在灯下为我们缝补鞋子。经常是在第二天起床的时候,我们会惊喜地发现在枕边多了一双好看的布鞋,穿上它,软软的,足底感受着温暖,心情整个一天都会好。

  可是有一次我却很无赖地跟母亲提起,说班上谁谁都有凉鞋穿了,配上花布裙子特别好看。没成想母亲就记在了心里。

  几天后,母亲把一双凉鞋递在放学回家的我手里。我一看,那是个肉粉色的塑料凉鞋,浅浅的几近透明,且不说穿,单只是看看就觉得一季的凉爽迎面而来。我高呼万岁,把它们套在了脚上,不大不小正合适,而且这可不是班上其他女同学穿的那种黑色的普通的凉鞋呀,如果穿到班上去大家一定会羡慕我的——穿着凉鞋,胡乱地想着,晚上也大抵做了什么梦了吧。

  瞧,我的虚荣心很早就有了。

  第二天走在上学的路上,我前看后看,左转右扭,二十几分钟的路,竟走了足有一个小时。然后我就发现一个要命的问题,那就是,这双凉鞋的鞋根似乎有些高哇。这个发现让我心里开始忐忑起来,怎么办怎么办,我可是个不折不扣的好学生哪,可是时间已经不容我多想,我慌里慌张地踩着铃声坐在了座位上,心不在蔫地听课,哪里还有心思向女生们展示我的新凉鞋呀。

  好不容易熬到了下课,一路奔回了家。我先找来砂纸,开始拼命地磨那该死的鞋根,可是磨了半天,鞋根好象并不见低,我又拿来了大片刀,在鞋根上划好了痕迹,打算凭我的力气把鞋根拦腰斩断,变成我想要的理想的高度。在一翻大汗淋漓的尝试之后,我沮丧地坐在地上,望着鞋根已经出了豁口的凉鞋,放弃了所有的努力。

  这么双好看的凉鞋,再穿起它的时候,时光竟已悄悄流走了五六年,而那时,我已经可以做到心无旁骛了。

  夜晚的风里面,飘荡着一首歌。

  那是你我,原来听过的传说。

  来去的云,过往的人,

  总是没有小时候快乐。

  小时候,小时候,小时候,小时候,

  看见大人,那整日的烦忧。

  小时候,小时候,小时候,小时候,

  异想天开,要走完这世界。

  童话的梦,天真的心,在小时候,都是很单纯。

  风筝在飞,人是在不停长,突然回头,

  发现你早已远走。

  小时候,小时候,小时候,小时候,

  不怕哀愁,怕爸爸在家里头。

  小时候,小时候,小时候,小时候,

  整日整夜,想长大的时候。

  ——满文军《小时候》

  总在缅怀悄悄远去的单纯的日子,有时会天真地想,如果有现在的经验,我会在经过那些岁月的时候,再认真一点,再用心一点,用它们来装满我整个的行囊,可是我没有,于是我就不得不在回忆中搜寻过去的影子。经过的时候,我用了很多年,而回忆的时候,我只用了一个上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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