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说如今的独生孩子生活在几代人的宠爱之中,过于甜蜜和幸福了,但是,前天下午在市妇联接待室,当记者小心翼翼地撩起年仅6岁的小男孩周某的外衣,看到小小的身子竟遍体是乌青和血痕,额头上隆起一鸽蛋大的肿包,眼圈青紫、左眼还充着血,满身的新老伤痕居然都是他亲爸爸毒打留下的!
据了解,这次多亏孩子学校的老师发现情况严重,及时解救将孩子送到了派出所,才制止了家庭暴力的进一步发生。近日,记者拨通了男孩就读的哈密路小学李校长的电话——
李校长说,周某是今年秋季刚刚入学的一年级新生,但在开学至今短短几个月里,老师经常发现他脸上、身上会有伤痕,但几次询问他都不肯说,后来,老师越来越感到事情蹊跷,因知道他父母已离异,他和父亲单独居住,为此,老师们也劝说过孩子的父亲,要注意教育方法,不能打孩子。直到上星期一,到学校来上课的周某整个脸都青肿得变了形,身上又添了新伤,老师们费了很大劲才从孩子那确定是爸爸打的。第二天,老师特意等候来接孩子的爸爸,比较严肃地告诫他:如再打孩子,我们可要报警了!可让老师大为震惊的是,隔天再来上学的周某,额上新起个大包,脚踝骨处流出的血把袜子紧紧粘住(孩子说那是爸爸用穿着皮鞋的脚踩的),简直可说是遍体鳞伤了!男孩哭诉,昨晚那顿恶打,是因为爸爸怪我告诉了老师……哈密路小学的领导当机立断,在与长宁区青保办和区教育局商议后决定采取行动,将孩子交由派出所保护起来,同时着手研究如何解决问题。
为了了解这个父亲究竟怎么了,记者在市妇联同志的引导下,见到了孩子的妈妈徐某。她看上去瘦弱娇小、从开始说话起始终都在痛哭:“3天前,我到派出所看到儿子时,脑子里像做噩梦一样闪出我自己当年被打的情景,今天儿子身上的伤痕,许多和我当时一模一样,想到儿子小小年纪,忍受了这么多折磨,心痛得像刀子在戳啊!”她的讲述,几次都因泣不成声而中断——
“当年和孩子爸爸谈恋爱时,我已发现他脾气粗暴且古怪,从我怀孕起,老公就开始动辄拳脚相加,我因此都不敢在单位浴室洗澡。孩子出生19天,他不顾我反对,强行要和我发生性关系,竟然残忍地将我下身因生孩子缝合5针的伤口撕开!后来,发展到几乎每个休息日我都要挨打,我渐渐开始明白,我的丈夫其实是个心理有问题的病人,有一次我看他情绪不错好心劝他‘什么时候有空,我们去看看心理医生’,结果遭到一顿军用皮带的恶狠狠抽打,终于,我在4年前鼓足勇气向法院提出了离婚诉讼。”
“本以为离婚可以解脱痛苦,可拖了一年才有了结果,又让我陷入了失去儿子的新痛苦:我先告诉法庭孩子爸爸心理有问题,并有暴力行为。当时我哭着跪在法官面前,求他们不要把年幼的孩子判给一个有暴力行为的人,可没人听我的,最后法院还是以我没有住房为由,将孩子判给了他的父亲!”
想想真替周某捏把汗,在他短暂的生活经历里,“爸爸打他”已成了他最清晰的记忆。如果不是学校及时干预,他的命运会怎样?为什么我们不能再早一点制止住这种对幼小儿童的严重伤害!眼下,警方按规定能给予孩子保护的期限只有15天,好心的民警们甚至还掏腰包捐钱给孩子,但是,大家自然都会有深深的担忧:今后,周某又该怎么生活?
本报记者 宋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