基因技术的发展速度已经超过了人们伦理建构的速度。当我们有了决定未来子女性别及其他特征的能力时,我们该毫无顾忌地运用它,还是像对原子弹那样将它束之高阁呢?
2004年2月,美国《新闻周刊》以封面故事的形式对人工辅助生育的情况作了深入报道。目前科技发展的速度已经超过了人们伦理建构的速度,所以像人们是否有权选择生男还是生女这样的问题,让全世界的有识之士陷入苦恼当中。
莎拉·米勒居住在美国怀俄明州的吉勒特,她有3个可爱的小男孩。莎拉与自己母亲的关系密如知己,所以她也很想要一个女儿,可是一直事与愿违。2年前生完第三个孩子亚力克后,莎拉做了结扎手术,准备收养一名女婴。就在此时,莎拉偶然上到一个介绍洛杉矶生殖协会的网站。这个由杰弗里·斯坦伯格医生开设的生殖研究机构声称拥有一种称为“植入前基因诊断”(PreimplantationGeneticDiagnosis,简称PGD)的技术,可以在试管里培植胚胎,然后根据伴侣的意愿将适合性别的受精卵植入母亲的子宫内。在研究所的网站上,该种手术的标价为1.848万美元,其中还包括了莎拉·米勒来做手术的机票钱。
去年11月,斯坦伯格医生用莎拉的卵子和其丈夫的精子培育出14个健康胚胎,分别是7男7女。接着,斯坦伯格将其中3个女性胚胎植入莎拉的子宫内,最后有2个成功存活。如果一切正常,莎拉将会在今年7月产出一对双胞胎女婴,实现她多年以来的夙愿。
“性别选择”大热
从试管婴儿到捐卵,再到“借腹生子”,过去25年中,生殖医学的发展可谓日新月异。今天,科学不仅可以帮助伴侣怀孕,而且还可以让他们选择孩子的性别。生育也因此变得不再具有神秘感,因为生男生女完完全全掌握在自己的手里。
目前,这种性别选择技术在全世界的人工辅助生育治疗(Assisted-reproductiontreatments,简称ART)领域掀起了一股热潮。印度、韩国、以色列、意大利和美国的性别选择技术和医疗市场均位居世界前列。在印度孟买一家大医院,一位不孕症专家称,印度的性别选择技术和西方发达国家的只相差6个月左右。根据该医院的统计,外国求诊者的人数正在不断增加。与此同时,斯坦伯格医生除了在洛杉矶的诊所外,还在墨西哥开设了办事处。他的求诊者当中有三分之一是来自中国香港、埃及、德国等国家的伴侣。在过去的半年多时间里,斯坦伯格医生开设的网站的点击数已超过了8.5万次,可见不少人对选择生男生女孜孜以求。
辅助生育难过法理关
日渐先进的生殖技术可以帮助高龄妇女怀孕,可以使同行恋伴侣拥有自己的亲生孩子,甚至可以帮助丧失子女的父母克隆失去的孩子,但是它却在大多数国家遭遇了巨大的法律和伦理的挑战。性别选择是一种全新的辅助生殖技术,然而它的争议性却也是最大的。性别选择在不少国家引发了激烈的伦理道德讨论,甚至连生殖学专家在这个问题上的意见也存在很大的分歧。
性别选择技术目前最让人忧虑的问题,是它可能使世界人口大国(比如印度)的性别比例继续严重倾斜,可能造成21世纪的新的性别歧视。
个案1:意大利:“无法无天”
一些欧洲国家已经开始禁止性别选择行为,甚至对其它一些相对普通的辅助生殖手段也开始施加压力。在过去20年中,意大利可谓国际上辅助生殖手段使用最泛滥的国家。有的伴侣甚至在医生的现场指导下交媾。而意大利的辅助生育治疗领域最标新立异之人,又要数妇产科专家塞维里诺·安蒂诺里。安蒂诺里曾于1994年帮助一名62岁的妇女成功怀孕并分娩,使该名妇女成为当时世界上年龄最大的产妇。他还曾在巴尔干半岛国家和西西里岛采集妇女的卵子,从事基因买卖生意。此外,安蒂诺里还一直声称他在进行克隆人实验。意大利医学界和宗教界普遍认为安蒂诺里的所作所为违背了伦理道德。
迫于各方压力,意大利政府于去年12月立法禁止“借腹生子”,禁止运用试管受精方法帮助高龄妇女怀孕。新法还规定医生只能从每位适合接受治疗的妇女体内采集至多3个卵子,并且之后要将全部存活的胚胎植入其体内。
个案2:美国:封杀没商量
出于强烈的宗教信仰,美国一直反对堕胎和辅助生育行为,目前国内要求立法限制的呼声越来越高。不久前,布什政府的生物伦理学顾问委员会开始讨论立法禁止买卖人类胚胎。尽管美国政府目前还未提出限制试管受精和性别选择的议案,不过政府的立场非常明确:严格控制生殖技术的使用,坚决反对克隆人。
目前,美国联邦政府已禁止医生使用政府基金进行人类胚胎研究,包括干细胞采集和治疗性克隆等。由于美国国内对人类胚胎研究限制严格,一些科学家只好“转移阵地”,选择其他的国家作为研究基地。
个案3:中国:袋子口在收紧
实际上,中国辅助生育和人类胚胎研究的环境并非美国人想像得那么宽松。《新闻周刊》的报道称,2年前,中国政府已经立法禁止“借腹生子”和有偿捐卵,并限制医院的试管受精手术次数。2003年秋,中国政府开始禁止辅助生殖广告,同时立法规定35岁以下的妇女最多只能植入2个受精卵,35岁以上的妇女最多为3个。
个案4:以、印、韩:反其道而行
当一些国家在加紧限制辅助生育领域的发展时,另外一些国家,如以色列,则正酝酿着开拓更广阔的市场前景。以色列目前有30家试管受精诊所。位于首都特拉维夫的Assuta医院平均每年进行将近4000宗试管受精手术。由于辅助生殖手术在以色列可以受到政府资助,因此手术的价格比起其他国家来便宜许多,平均约为3000美元,仅为在美国做手术价格的四分之一左右。与此同时,辅助生育技术也正成为印度和韩国新兴的“出口工业”。 (靖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