调查背景
“……呼和浩特市公安局公交分局近日破获一起特大贩卖婴幼儿案件,警方初步查明,这个以任素彦为核心的特大贩婴团伙,违法犯罪嫌疑人达95人,涉案婴幼儿76名……”
7月12日,新华社内蒙古分社报道了一则“内蒙古破获特大贩卖儿童案”的消息,消息称,“这个团伙自2003年以来,先后从呼和浩特市周边地区的28个个体诊所和医院收买婴儿46名……被贩卖的婴儿最大的出生5天,最小的出生才2小时……”
此后,境内外20余家媒体先后致电呼和浩特市相关负责人,询问关于此案的详细情况,但均被以“新华社记者的报道存在毛病,我正在找他”予以拒绝。
有负责人还在电话中对本报记者称:呼和浩特市根本不存在这样骇人听闻的贩卖婴儿事件,关于此事,没有予以报道的必要……事实到底如何?
疑犯家乡见闻
7月15日14时30分,内蒙古呼和浩特市火车站站前,表示要去新城区毫沁营乡麻花板村(犯罪嫌疑人任素彦所在的村子)采访的记者,先后遭到了6名出租车司机的拒载。
“去那个地方能采访个啥嘛!”出租车司机对记者普遍表现得异常警觉,而当记者说出“贩卖婴儿、任素彦”的字眼儿时,司机们更是纷纷表示“不知道,从没听说过”,之后便用狐疑的眼光开始上下打量记者。
“呼和浩特市不存在贩卖婴儿的事。”撇下这句话后,司机们都猛踏油门,“嘟”的一声走了。
经过45分钟的交涉,最后记者花费高价才雇得一辆出租车。
麻花板村印象一条巷子诊所七家饭馆两家
麻花板村地处呼和浩特市市区北端近郊,一路上,司机师傅对记者询问的“贩卖婴儿事件”三缄其口,被问得急了,他会硬邦邦撇下一句,“要去就去,多问个啥嘛。”
司机入村后就不愿再向前走,“我带来了一个采访‘贩婴事件’的沈阳记者,这事若被×××知道了,我可能会有麻烦。”记者只好换乘当地一种叫板车的交通工具。
麻花板村给记者的第一印象是诊所多过饭馆,一条不足50米的巷子里仅有2家饭馆,诊所却有7家。诊所一律以个人姓氏命名,如“王家诊所”、“李家诊所”,有些诊所的名字甚至干脆就直呼其名———“张诚和门诊部”。
诊所的窗户上、门板上贴有治疗项目,包括精神病、癌症、半身不遂、类风湿、性病等疾病,其中,每家诊所都能看到妇产科的广告,一家门诊门前由于广告语过多,索性把“药物流产”、“接产放环”写在了锈迹斑斑的铁皮板子上面;村子中还设有多个“B超检查”、“妇科治疗”、“产前检查”的路标。
给孕妇接产,似乎是各诊所最为乐道的治疗项目,“你来吧,在我这里接生绝对安全,你也可以记下我的电话号码,等到临盆时召唤我……”在“君乐诊所”外面,记者清晰地听见医生大声对女患者说。
这些诊所不少都是夫妻店,夫妻俩都充当“医生”。诊所里面设施简陋,医生在给病人处置时毫无消毒措施,患者们一边治疗一边唠家常,似乎对诊所里的情形习以为常。
不止一村的怪现象“开家诊所能赚大钱”
妇科诊所为什么这样多?记者在板车师傅张老板那里得到了答案。
“赚钱哪!”据张师傅讲,开一家诊所仅仅需要2万元,之后就可以广进财源,“把个脉、观个舌苔的,都要收取一定的费用,其实这还都是小钱,大钱要比这赚得容易得多……”
大钱是指什么?张师傅不愿意多说,“你是外乡人,有些话不方便对你讲,这是全村、全乡的秘密,我刚才说的话都有些多了!”
至于麻花板村到底有多少家诊所这个问题,张师傅说不清楚,“至少有百十来家”,但他表示:不单单是麻花板村,毫沁营乡其他村子,类似的诊所还有不少,张师傅还告诉记者,新城区其他的乡,呼和浩特市其他的区也存在这种“诊所多过饭馆”的现象。
记者随后以多付钱的方式,乘坐张师傅的板车,在呼和浩特市周边的地区如新城区府兴营乡三和村、上新营村、代洲营村、新城区毫沁营乡一家村、毫沁营村、玉泉区西菜园乡西菜园村等地“走了一圈”,果然发现个体诊所比比皆是。
诊所的情形与麻花板村大同小异,有些诊所打出了八折优惠、六折优惠的“促销”字样。值得一提的是,绝大多数诊所都有医治妇产科疾病的内容,“接生孩子”、“接生婴儿”的字号往往格外大,在诊所张贴的广告中格外醒目。
板车师傅的愿望晚年开个妇科诊所
村子再大,也不需要这么多接生孩子的诊所呀?记者的疑问引出的是板车师傅欲言又止的解释。
“咋不需要,村子里这么多人家,哪一家不生上三四个孩子!”
“为什么?”“这是村子里的秘密,我不能对你说。”“生这么多孩子,家里养活得起吗?”
“这我更不能对你说,前两天已经有人告诉了,关于呼市周边地区孩子、婴儿的事,村里人一律不准乱说,更不许向外乡人谈论……”
“为什么呢?是不是因为报纸报道了呼和浩特市贩卖婴儿的事情?”
“已经有人对我们讲了,从市区到郊区,所有人都要守口如瓶,事情弄大了对城市发展不利!”
怎么个不利法,张师傅表示,“我也不知道!”
在临别时,张师傅向记者道出了他的愿望,“这辈子能开个诊所就成,我都快50岁的人了,整天这样当‘司机’真有些跑不动了,开个诊所安度晚年比啥都强。”他还强调,“开诊所一定要开妇产科诊所,那样最赚钱!”
对于记者提出的开诊所需要什么条件、开家诊所怎么就能够安度晚年、为什么妇产科诊所最赚钱等疑问,张师傅都笑而不答,他表示这些都不能对外地人讲,“这是呼和浩特市的秘密”。
寻找任素彦 遭遇民警的“保密纪律”
记者接下来的采访经历证明,张师傅所说的“秘密”在呼和浩特市各类人群中得到了坚守。
●在新华社报道的消息中,内蒙古特大贩卖儿童案的核心人员任素彦就是呼市郊区麻花板村人,大部分婴儿是从呼市周边个体诊所卖出。记者前往破获此案的呼和浩特市公安局公交分局要求采访相关当事人时,公交分局局长张毅表示:此案现在不便公布,关于此案的一切情况,公安局将会召开新闻发布会。
对于任素彦的相关信息,张毅局长也拒绝提供,“所有信息都要在新闻发布会上面公布……”至于新闻发布会的日期,“目前还不知道”。
●在新城区公安分局毫沁营乡派出所,值班民警表示:任素彦这个人的确是在毫沁营乡麻花板村居住,“但具体是在哪个位置,我不能告诉你!”值班民警让记者自己去村子里查,“总之我们有纪律,不能向你提供有关任素彦的任何信息。”
●在毫沁营乡麻花板村村委会,记者通过查阅村委会通讯录,分别与麻花板村计生委工作人员于兰梅、李俊芬、董美霞取得了电话联系。
在听明白记者来意后,其中一人告诉记者,“任素彦根本不是麻花板村的村民,她现在是个‘秘密’,你就不要找了,找也找不到。”
另一人说,“任素彦在麻花板村的东头住,具体地址我现在记不起来了,你自己去找吧!”
第三人说,“任素彦在麻花板村的西头住,具体地址我不能讲,尤其不能向域外的记者讲。”
●7月16日13时至17时,7月17日7时至11时,记者两天花费8个小时,高价包车在麻花板村、三和村、府兴营村等地逐家逐户询问。
面对操着东北口音的外乡记者,村民们均投来警觉的眼光,麻花板村50岁的村民徐巨才说,“我在麻花板村生活了50年,从没有听说过任素彦这个人。”
●“康泰医疗诊所”刘老板说,“的确有任素彦这个人,也是开诊所的,我知道她在麻花板村某地居住……”记者按照她提供的地址前去查找,结果发现根本没有,记者回来责问刘老板,她说,“我确实是在骗你,因为有关任素彦的事不能对外讲,你就别问了……”
对于记者询问的贩卖婴儿现象,村民们更是不住摇头,“没有的事,都是报纸瞎写的,麻花板村根本没有贩卖婴儿的事。”
任素彦的确切住址,记者最终也没有找到。
这么多人共同坚守着一个“秘密”,到底是什么呢?来自呼市当地一家媒体的记者道出了其中的内情———
这起案件的破获,存在很大的偶然性。实际上呼市周边地区贩卖婴儿猖獗的现象已经存在数年,这起案件的破获并不足以使贩婴现象完全消失,如果这次对外宣传了,但之后又爆出贩婴事件,有关部门可能会很被动,“所以有关方面已经打好了招呼,贩婴事件的任何消息都不会告诉记者……”
记者亲历“买婴”
7月17日13时至18时,记者表明身份及采访意图后,花费高价在当地农村雇得一名黄姓妇女,与其假扮成夫妻开始在各个诊所间暗访。
记者和黄姓妇女设计的说辞是:结婚4年,妻子一直不育,在各大医院检查后发现原因是妻子患有先天性输卵管不通的毛病,现在父亲为了抱上孙子,强让我们离婚,我们夫妻感情尚好,因此决定花钱抱养一个孩子,希望诊所大夫能够帮忙想个办法。
在新城区府兴营乡的府兴营村立安诊所、刘大夫门诊部、阿三卫生合作社等15家诊所,以及毫沁营乡的毫沁营镇医院第一门诊、麻婆诊所、政兴门诊等11家诊所,操着东北口音的记者引起了大夫们的警觉,他们无一例外地拒绝了记者提出花钱抱养婴儿的要求,而且,所有大夫都振振有词地说,“花钱买孩子是犯法的事情,做这样的事会被判刑的,呼和浩特市不存在这种事情……”
记者被推到了门外。
取得医生信任“准备好钱,等着取‘货’”
7月18日8时至14时,记者继续暗访,一样的说辞改由记者雇用的黄姓女子说出,她的当地口音避免了诊所大夫们的猜疑,一些真相开始浮出水面……
●在新城区毫沁营镇卫生院母婴保健住院分娩处,妇产科徐医生表示,“抱养一个孩子没有问题,但必须得花费一些钱,诊所和婴儿父母那里都要打点一下……”
记者授意黄姓女子说“没有问题”,之后询问“何时才能有婴儿可抱?”
徐医生说,昨天刚刚抱走了一个,现在没有“货”,“这得等机会”,随后她让记者留下了联系方式,表示“一有‘货’马上会通知记者”,她还让记者“准备好钱,随时等着取‘货’”。
●在麻花板村百利诊所,李大夫听明白记者的来意后表示,抱养孩子一点问题也没有,但必须得花钱。
“男孩儿价钱在9000元至1.8万元之间,具体价钱要与婴儿父母面谈,诊所从中抽取2000元至3000元提成,女孩儿价钱在2700元至8000元之间,具体价钱也要与婴儿父母谈,诊所从中抽取1000元至2000元提成。”李大夫报出了“行情”。
●记者第二次来到毫沁营乡的毫沁营镇医院第一门诊,主治医师胡月梅认出了曾经造访过她家的记者,于是坚持说不会帮助记者联系抱养婴儿的事。
记者授意黄姓女子操着呼市口音告诉胡月梅,“可以多给诊所一些提成,男婴儿给4000元,女婴儿给3000元……”
胡月梅还是坚称“办不到”,但她随即又问记者,“你们是哪里人?”
记者说,“我来自沈阳,但我妻子却是呼和浩特市的本地人,我们现在在呼市定居,具体地点在新华西街上……”
胡月梅随后用记者听不懂的方言开始与记者雇用的黄姓女子交谈起来,最后她把记者领进后屋,“你们来晚了,昨天我刚刚成交了一个出生仅2小时的男婴,当时就是在我这里接的产……”
记者说,“昨天我也来过,为什么说这里没有抱养婴儿的事?”
胡月梅说:“谁让你操着一口东北口音了!”黄姓女子向记者解释说,刚才胡月梅用方言与她交谈就是为了试探记者的身份。
胡月梅说,“贩卖婴儿可是违法的事情,不久前麻花板村一个诊所医生就因此事被抓,后来又抓了好几十人,现在风声特别紧,对于陌生人,尤其是外地人,必须加小心!”
胡月梅随后拿出一个笔记本,让记者把电话号码留在上面,表示一有“货”马上会通知记者。记者在笔记本上面看到,有一页已经留有10多个电话号码,胡月梅说这些都是近期在此购买婴儿的买主。
她让记者把电话写在他们之后,说,“记得准备好营养品和‘蓝布’,这些东西对于讨价还价有用……”
见记者不懂,胡月梅说,“‘蓝布’是呼市买卖婴儿的规矩,就是怕对方卖出婴儿后不再怀孩子,用蓝布为其祈儿……”
“货源”出现“两万,一分也不能少”
7月18日18时,记者得到消息:回民区攸攸板乡塔布板村有一个出生仅8小时的婴儿正要出售,记者于是叫上黄姓女子驱车前去。
在塔布板村塔布板卫生室,医生宫巧凤肯定了记者的消息,她说,“待售的男婴现在正在玉泉区西菜园乡西菜园村的家里,婴儿的爸爸叫郭建华。”随后她找来一名叫李连和的男子带记者前往。
在西菜园村村口,李连和辗转找到一名13岁的男孩儿,在这名男孩儿的带领下,记者一行才来到了待售男婴的家。
男婴裹在一个厚厚的小被儿里面,男婴的母亲就躺在紧临的另一张大床上面,可能是8个小时前的刚刚生育耗费了大量的体力,女人“哎呦”、“哎呦”呻吟个不停。女人的妈妈、婴儿的姥姥就坐在一旁,时而给女儿擦擦汗,时儿抚摸一下外孙。
李连和随后让记者验验货,他打开了紧裹的小被儿,男婴由于出生时间太短,眼睛还未睁开,西窗吹进一阵风,男婴“哇哇”地哭了起来,哭声响亮。
男婴的姥姥说,“孩子健康着呢,哭声这么响亮就能看得出来。”随后她又用小被儿把男婴裹了起来,“吹坏了就卖不上好价钱了!”
屋子里面还有几个邻居,看见记者进来都站起身,一名男邻居得到记者来买婴儿的肯定答复后,掏出手机开始召唤郭建华。
5分钟后,郭建华由外面走了进来,他上下打量记者几眼后,也不说话,径直把记者拉进里面的小黑屋,压低声音说,“半小时前有个武汉人通过接产医生出价一万五要买我儿子,我已经答应了,不过他现在还没来,既然你先来了,如果你真想买,出价就必须高于一万五……”
记者问郭建华:“多少钱合适?”
昏黄的灯泡下面,郭建华伸出2个手指头,用低低的声音说:“两万,一分钱不能少!”
见记者点了一下头,郭建华的手有力地握住了记者的手,“成交!”他说,之后把记者领出了门外。
整个过程中,郭建华没问记者的年龄,没问记者的住处,作为婴儿的父亲,也没问记者买他的儿子干什么。
对话婴儿父亲 卖出就不是自己孩子了,有的人家卖过四五个孩子呢
晚霞下面,记者递给郭建华一枝烟,“自己的亲生儿子,怎么说卖就卖了?”记者问。
“我的大儿子已经13岁了,刚才你来时带路的那个男孩子就是我大儿子,这次本来想生个闺女,没想到还是个男孩儿,俩男孩儿家里可养活不起,所以必须卖掉一个……”
“不心疼吗?”记者问。
“刚出生8小时,也没啥感情,时间长了谁舍得呀,所以才要尽快卖掉!”郭建华说,村子里大部分人家都有卖孩子的经历,联络买主的人,就是诊所的医生,“一般是哪家诊所接生孩子,就由接生医生负责找买主。”郭建华说,“卖出去了就不是自己的孩子了,所以卖到哪里我可管不着!”
对于卖孩子的原因,郭建华说,这个地方女人生孩子没人管,每一家都生有好几个孩子,孩子多养不起,所以必须卖掉,“有的人家卖过四五个孩子呢!”
郭建华还介绍说,村子里也不乏靠卖孩子吃饭的人家,“有些人家因此而盖上了上好的瓦房!”不过这些人多是流动到这里的外乡人。在呼市周边地区,类似的流动人口很多,没人管理,孩子随便生,生完就卖掉,“只要是有诊所的地方,就能找到卖孩子的人家……”郭建华说。
诊所身份探秘
流动和外来人口多生、超生以及医疗市场的混乱给众多的个体诊所医生制造了贩卖婴儿的空间。那么,开设个体诊所需要什么条件?
7月19日,在毫沁营乡府兴营村,记者对府兴营卫生室老板李宏、益民诊所老板段利文、百佳治疗中心老板周美燕等进行暗仿。据他们介绍,开设诊所的惟一一个必要条件就是持有“呼和浩特市新城区卫生局颁发的乡村医生聘书”,在段利文拿出的“聘书”上这样写道:兹聘段利文同志为毫沁营乡(镇)府兴营村合作医疗卫生室乡村医生,呼和浩特市新城区卫生局,2002年10月18日。
谁是“乡村医生”大专生培训四个月
对于获取聘书的方法,段利文说,聘书的持有者必须是呼市新城区的当地人,必须是大专毕业生,然后可以向乡卫生院申请考取乡村医生;在交纳一些费用后,乡卫生院会把报名者申报到区卫生局,由区卫生局统一进行考前培训4个月,培训费是500元/人;培训结束后由区卫生局组织统一考试,考试合格后颁发“乡村医生聘书”。诊所要定期向区卫生局交纳2000元管理费,诊所开设期间一般没有什么人来检查,区卫生局组织的考试一年举行一次。
而在百佳治疗门诊中心,老板周美燕称自己是大专生,学会计的,接生婴儿“有乡村医生聘书就允许”。
老大夫爆料肯花钱谁都能拿聘书
在另一诊所,一名60岁上下坚决不透露姓名的老医生说,那些“乡村医生聘书”都是唬人用的,“学习4个月,能学会治什么病?”据这名老大夫讲,只要肯花钱,谁都能拿到那个聘书,即使这样,“这里仍有医生就没有聘书,我实际上就没有,可我也照样开了,只要定期交纳管理费就行……”
他介绍说,以前这里的诊所还算纯净,都是一些正规医院退休的老医务工作者给人治病,但随着诊所越开越多,贩卖婴儿现象就开始抬头。
老大夫自称没做过贩卖婴儿的缺德事。
最新消息
记者暗访时与郭建华达成2万元购买他的儿子的口头协议后,翌日便向当地相关部门进行了通报,截止发稿前,记者获悉消息,郭建华的儿子已经被卖出,具体买主、去向不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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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华人民共和国人口与计划生育法》,第十四条规定:流动人口的计划生育工作由其户籍所在地和现居住地的人民政府共同负责管理,以现居住地为主。
《中华人民共和国刑法》中,第二百四十条规定:拐卖妇女、儿童是指以出卖为目的,有拐骗、绑架、收买、贩卖、接送、中转妇女及儿童的行为之一的,最高量刑是死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