该怎么对孩子解释性别？

　　不少西方人说应该告诉孩子真相，有的则说应该说明但要适可而止。

　　小家伙Leo是我们5岁的儿子，一半血统是德国的，一半是中国的。

　　记得他3岁时，有一天，他突然跑过来问我：“为什么我是男孩而不是女孩？”

　　我楞了一下，想了想说：“因为妈妈生你的时候你就是男的。”

　　“为什么呢？”他问。

　　我不再装傻充楞，对他说：“因为你有小罗力(德语：小鸡鸡)。”

　　他乐了，没错，这个他知道。“约瑟芬是不是没有小罗力？所以她是女孩。”他说。

　　“对了，对了。”我赶紧说。约瑟芬是Leo喜欢的小女朋友，她比Leo大1岁，Leo觉得她长得极端的好看。

　　等约瑟芬到我们家玩时，Leo跟她到厕所里去了，目的是看她到底有没有小罗力。

　　“为什么你没有小罗力？”Leo问约瑟芬。

　　“我是女的。”约瑟芬很平静地说。

　　“那你的小罗力在哪儿？”

　　“妈妈说我的罗力是长在肚子里的，男孩子是长在外面。”

　　“那这么说就看不见了？可你怎么撒尿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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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再往后怎么解决的这个问题我就不知道了。不过，Leo一直抱着存疑。

　　据说美国有两个五六岁的兄妹，因为好奇，相互看了看对方到底与自己有什么不同，结果被邻居看见告到了法院。为此，公众争论不已。我觉得真是没事可做了。

　　随着Leo的渐渐长大，他的问题多起来，而且是越来越难以应付的问题，或者是对我这个东方观念女人来说很窘的问题。

　　究竟如何回答孩子的这个问题，德国的父母有不同看法，但大多数是实话实说，有的家庭，父母干脆和孩子一同坐在浴缸里洗澡，这样让孩子从小就对性别有一定的认识，而不会大惊小怪。在Leo的家长会上，幼儿园教师克劳迪亚讲了一个小班的孩子玩生孩子游戏的故事。男孩子丹内思用毯子把肚子塞凸了，然后告诉小朋友们他怀孕了，要生孩子了。克劳迪亚说：不对，男人是不能大肚子的。丹内思问：他妈妈就是这么怀孕的，也大了肚子。克劳迪亚说，只有女人能生孩子，妈妈是女的，所以能生。结果丹内思一整天都很悲伤，因为他将来不能生孩子了。

　　克里斯汀娜的妈妈说，她女儿曾经问孩子是怎么出来的，是不是亲了嘴就有孩子了，因为她和小朋友米歇尔已经亲嘴了。她妈妈解释说必须长大了，男人和女人特别爱了就会有孩子。说到此打住。

　　德国儿童专家KatherinaBecker认为，孩子的任何一个问题都不该回避，要尽可能坦白地回答，隐瞒的结果是无知和好奇。如果告诉了孩子实情，这样一来，他们虽然开始好奇着，但在其成长过程中，他们会不断地纠正自己。

　　所以，当Leo的大朋友逖尔已经6岁，并且上了小学时，他已经知道孩子是怎么产生的了。有一天，他在访问了刚刚生产的苏西阿姨之后，对妈妈说，他真该在苏西阿姨生孩子之前看看产道，那样他就能看见里面的小Baby了，而且说不准会和小Baby打招呼，让他快点出来。

　　我听了，大笑。觉得孩子天真无邪的想像实在令人感慨。在这里，你丝毫不能把任何淫秽的意义加给孩子。而且，从孩子身上，你能感觉到世界的纯洁一面。就像Leo有一天兴致勃勃地用带有命令式的口气说：“妈妈，你生一个小Baby吧，现在就生，现在就大肚子了，好吗？”还有一次，我听到我丈夫Stefan这么告诉Leo：“父母特别爱了，就会有小Baby。然后小Baby在妈妈的肚子里长，长大了就出来了。”

　　这种对于出生、性别的好奇和认识的过程，中国的专家给以名称叫“早期性教育”。我曾看过一本中国幼儿教育的杂志，讲一个小孩子分辨男孩和女孩从头发长短来判断，看见笑狮子就说是女的。我读了觉得有趣。但是，往往对男女的真正区别，家长就回避了。记得我对自己的认识几乎是很晚的，用一句中国人常用的词句就是“晚熟”。究竟女人的内部有什么样的构造，我一直处于模糊状态。母亲也没有秘密地给我指导过什么。我把这个经历和一个小时候的朋友讲。她说她对女人从来月经到生孩子，一路糊里糊涂地过来了。什么都是到时候“现学”。中国过去的性别教育，实在少得可怜。我能理解一些母亲，也理解无能为力的老师，她们不可能，也不敢，哪怕是羞涩地告诉一些真知。我对女孩子将要来月经的事情，还是从一个小学同学那里得知的，那时她大胆地告诉了我这件实情，我有好一阵子觉得当女孩子很悲哀，并且害怕这一天的到来。可是在德国，男孩子女孩子对异性的不同早就通过家庭和课堂的早期性教育而有所认识，因此干脆没有我所经历的种种害羞和无知。在一些有湖和海的地方，我看见老师带领学生去郊游，十几岁的少男少女们没有任何戒备地裸体在水里游泳，打闹着，嘻笑着，活泼而可爱。

　　一个从国内来的小姑娘黎丽在汉堡一家中学读书。有一天，她突然打来电话询问我一些生理知识。我觉得诧异。她那么羞答答地解释说，她马上要考生理课了，作为刚从国内来的她，对此一无所知，而她又不敢问德国同学，因为那样她们会取笑她。结果，我也帮不了她多大的忙。我后来一直想问她这门功课考得怎么样。

　　我丈夫告诉我，在他小时候上学时，老师讲生理课，从来都不回避真实。开始，男孩子女孩子还有些不好意思，可谁都知道这是科学，而且跟自己有关，就认真起来。

　　对于性别的思考，孩子似乎从未停止过。

　　有一天临睡前，Leo听完我讲的童话故事之后，突然睡眼朦胧地问：

　　“妈妈，你为什么不是男的呢？”

　　我楞了一下说：“所有的妈妈都是女的，只有女的才能生小Baby。你知道你是谁生的呢？”

　　“你。”他毫不犹豫。可还是不明白：那为什么你是女的呢？

　　“因为姥姥生妈妈时妈妈就是女的了。”

　　“姥姥为什么不把你生成男的呢？”

　　“妈妈在姥姥肚子里时就已经是女的了，姥姥没有办法改变。”

　　“有，姥姥可以给你做一个罗力，给你安上，然后你就是了。”

　　“姥姥没给安。”

　　“那你现在给自己安一个。他挺有主见地说：你用纸做一个，然后粘在肚肚上，这样你就是男的了……”

　　他说着睡着了。

　　第二天早上醒来，他想起了什么似的说：“你还得把头发剪短，而且还要画上胡子。”

　　原来他还在想头一天的事。在他看来，这样我就是彻底的男的了。

　　转天，Stefan给了我一张纸，上面是一个朋友给他发的E-mail。我看了大笑不止，觉得与我上面所述异曲同工。就此抄录如下：

　　题目：《结婚？》

　　孩子们会说出真理！！！

　　摘选一组法国10岁以上少年的调查(朋友注)

　　独身和结婚哪个更好？

　　Theodore,8岁：我也不知道哪个更好，但是，我将绝不跟我的太太做爱，我不愿意她变胖。

　　Anita，9岁：女孩儿独身最好，可男孩则需要有人去打扫卫生……

　　怎么决定跟谁结婚？

　　Alain,10岁：必须找一个和自己爱好相同的人。如果你爱好足球，那么她也必须爱好并且带着土豆片和啤酒来和你一起看足球。

　　Kirszen,10岁：并不是自己决定跟谁结婚，上帝早就为你选定好了。

　　正确的结婚年龄该多大？

　　Camille,6岁：最好的年龄是23岁，因为你已经至少认识你丈夫10年了。

　　Freddie,6岁：没有什么最好的结婚年龄。想结婚的人必须要真坏。

　　你父母有什么共同点？

　　Aur,8岁：他们都不想再要孩子了。

　　如果你错过了第一次约会的话，你会做什么？

　　Craig,9岁：我会回家并且像我已经死了似的，然后我将在报纸上登一个讣告。

　　什么时候允许和人接吻？

　　Pamela,7岁：如果他们是富有男人的话。

　　Henri,8岁：如果你吻了一个妇女，就必须和她结婚并且生孩子，就是这样。

　　(下面是更精彩的问答，朋友注)

　　怎么才能让婚姻成功？

　　Richard,10岁：丈夫必须说妻子漂亮，即使她长得像一辆大卡车。

　　[德国]程丹梅

　　责任编辑/恽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