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休止测试孩子的学习，你正在毁掉他的信心和智力

　　要想让孩子爱上阅读，除了增强亲子阅读外，还需要先了解下孩子是如何学习阅读的。通过阅读《孩子是如何学习的》这本书，解答了我的一些疑惑，印证了一些观点。

　　今天我们分享第3个观点：测验的害处。

　　我们不停地测试孩子的学习，却经常会妨碍和破坏孩子的学习，甚至是在他们最有学习能力的时候，在了解了孩子的这些直觉后，我比以前更清楚地明白了这是为什么以及为何会这样。

　　焦虑的孩子经常感觉到被测试，他们对失败、惩罚、丢脸的担心严重削弱了他们感知和记忆的能力，逼得他们逃离学习材料，采取愚弄老师的策略，使老师认为他们已经知道了某件事实上他们并不知道的事情。

　　为什么测试——至少是被测试者没有要求进行的测试——会破坏孩子的学习，在这里我要加几条也许是更重要的理由。

　　第一个理由跟直觉有关。

　　当我们不停地问孩子问题，想知道他们是不是知道某件事（或者向我们自己证明他们不知道）时，我们总是打断了孩子用经验来检验他们的直觉的缓慢过程，而孩子正是通过这个过程来把那些直觉变成可靠的知识的。

　　对孩子刚刚开始学的东西进行提问，就好像坐在一张刚刚黏合好的椅子上。椅子会坍塌。在压力之下，孩子不再尝试着去证实、加强他们微弱的直觉，而是就放弃了。

　　记不清有多少次，我听到被测试的孩子这样说着他们的直觉：“这肯定是错误的。”或者“我知道这是错误的。”

　　在被问到探测性的问题时，他们通常回答说：“我不知道。”但是在他们思想深处，他们放弃了刚刚产生的直觉。他们只有用成年人专家对问题的答案来取代这个直觉，这是一个糟糕的取代。

　　因此，两岁的莉萨在餐桌上要求我们递给她东西，然后看递过来的是什么，她通过这种方式来检验她对这些东西的名称的直觉。

　　如果我们在吃每顿饭的时候问这些小问题：“这是什么，莉萨？这又是什么？”可能产生的结果和上面莉萨用自己的方式产生的结果会有天壤之别。

　　拉切尔·所罗门讲了她四岁大的女儿对问题的回应：

　　我给她读故事的时候，有时我会问她问题，看她理解了没有。她总是一成不变地回答：“我不知道。”

　　但是她可以对她的弟弟复述那个故事，非常详细，非常熟悉。她还觉得她有权利对我们正在做的事情向我提一些傻傻的问题，如有多少苹果，那个公共汽车上的数字是多少等等，就像我问她的那样。

　　因为我会回答，因此这变成了一个讨论事情的游戏，而不只是对我的小测验。我经常会问她公共汽车上的数字和字母等，想暗暗测试她的观察力。然后她就开始向我描述她看到的东西，我意识到她的观察力远比我的要好。

　　例如，尽管她对小汽车没有什么特别的兴趣（总之，她从来没有向我们显示过这样的兴趣），但是她能告诉我我们看到的一辆汽车和我们朋友的一辆汽车的不同在于，其中一辆的尾灯侧面弯曲，而另一辆则不是。果然，这两辆车是同一型号，不同年份，灯的曲线几乎看不出来。

　　在《学会阅读》中，布鲁诺·贝特尔海姆博士和凯伦·泽兰讲述了两个孩子，他们被要求朗读愚蠢的学习材料，并且不断地被提问同样愚蠢的问题，这让他们感到非常丢脸，觉得受到了侮辱，以至于他们根本无法回答，也不愿意回答。

　　那些已经把初级读物抛诸脑后的四五年级的学生相当明确地描述了对我们的怨恨。

　　一个很安静的男孩，他宁愿自己阅读或者学习，而极少参与课堂学习，带着强烈的情感发表了他自己的意见。他说读出初级读物中的东西让他觉得如此丢脸，以至于他做不到。尽管他现在非常喜欢读书，但是他说他朗读时依然有困难。

　　愚蠢的问题不仅让孩子们感到羞辱和生气，而且经常会使他们发生混淆，以至于破坏了他们原先已经学会了的东西。事实上他们可能知道这些问题的答案，但是他们会想：“那个不可能是对的，不可能那么简单，否则他们一开始就不会问我这个问题。”

　　于是孩子们不说他们真正知道的正确答案，更糟糕的是，他们经常在自己的头脑中放弃。他们可能失望地胡乱给出某个别的答案，或者根本就什么都不说。

　　在我们无休止的检验和测试中，大多数时候，我们所能得到的结果就是孩子不会说出他们知道的答案，哪怕那个是正确的答案，因为他们对自己的答案没有把握；或者尽管对自己的答案有把握，却保持沉默或者给出错误的答案，因为他们对问题感到很生气，或者因为他们担心老师给他们设了一个陷阱。

　　根据这些错误的答案或者没有答案，我们成年人继续做出错误而有害的判断，孩子知道了什么，需要教他们什么，怎样教他们等等。因为这些错误的判断，我们将很多——可能数百万——这样的孩子定性为患有某种被认为不可治愈的“学习障碍”。

　　我们所有这些测试造成的最严重的后果是伤害了孩子的自信和自尊，使他们不再相信别人信任他们能够学习，因而也就不再相信自己，因为每一个未经请求的测试都是一个对初学者没有信心的声明。

　　我对你所学东西的检查证明了我担心你还没有真的学会。对小孩子来说，这种反反复复的对他们没有信心的表决是极具破坏性的。

　　有一次，一个有关“学习障碍”的州协会邀请我去参加。协会主席的妻子跟我讲了她自己的儿子，大概五岁时第一次正式学习，结果以失败告终。

　　他好像学得比其他孩子慢，这让他的父母很担心，也很难堪，于是带他去了某个中心进行了大量的心理测试，结果，他的母亲告诉我，中心给他做了一个拼图性质的测试，让他把图拼好，即使是三岁水平的测试，他也无法完成，只是看着它说：“我做不了！我做不了！”然后就大哭起来。

　　我说我很遗憾，但是沉思了一会儿之后，我突然有了一个可怕的直觉，我说：“那个他不能拼的拼图上是不是写着适合几岁水平？”她没有看到我问题的关键，说：“当然了。”为了确定，我又问道：“拼图上是不是就写着‘三岁’或者类似的东西，任何人都能看到？”她说是的。我很吃惊，坐在那儿没有说话。

　　但是后来，我经常想到那个孩子一定经历了这样的场景。那场景简直就是一场恶梦。

　　在很多个月里，可能很多年里，他已经感觉到他的父母在担心他，甚至为他感到羞愧。最后，在紧张和恐惧的沉重氛围中，他被带到一个陌生的地方，在那儿，陌生的人盯着他，问他一些奇怪的问题，让他做一些奇怪的事情。很显然，所有这些人也认为他有什么毛病。最后，他们让他拼一副拼图，上面清晰地写着那是给三岁的孩子拼的。

　　无论如何，男孩明白了，意识到所有这些成年人，包括他的父母在内，都认为他不够聪明，甚至连任何三岁孩子能做的事情他都不会做。面对这个对他没有信心的压倒性的表决，他崩溃了。

　　他不应该崩溃吗？

　　如果这些人当中没有一个人对他有任何信心，那么他怎么能对自己有信心呢？他自己也可能清楚，正如他的父母后来清楚地对我说的一样，他失败后，他的父母在某种程度上有点安慰，他们可以告诉自己（以及其他任何人），那不是他们的错。

　　通过这样的方式，这些成年人毁掉了那个孩子大部分的信心和智力。可能他现在真的是有“学习障碍”了，但他们以及他们连续不断的、担心的测试肯定要对他的这种障碍负很大一部分责任。

　　注：内容来自《孩子是如何学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