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了了解目前中国女性的怀孕与生育的现状,考察影响她们怀孕、生育以及终止怀孕的行为的各种因素,了解她们在怀孕与生育期的各种诉求,以便有针对性地改进和完善相关的制度设置,中国人权发展基金会和谐家庭专项基金与中国人民大学社会学系联合,于2011年11月至12月在新浪网上进行了有关中国女性生育行为的调查。本调查重点在于考察影响包括怀孕、避孕、初次生育和人工流产等的各种生育行为的社会因素。
  一共有1045名女性参与了本次网上调查,剔除重复填答的问卷之后,有效问卷为1014份。

主办单位

独家网络合作伙伴

被访者特点

  一是被访者主要是正处于生育期的、已婚已育女性,二是她们的社会经济地位相对较高,平均教育水平远远超过全国女性的平均水平,职业多为白领,家庭收入分布比较分散,但用全国指标大致衡量,她们多数人的家庭收入水平处于中等以上,绝大多数在城镇长大。此外被访者父母的教育水平远低于她们自己,绝大多数父母的教育水平在高中以下。

主要调查结果

  • 被访者第一次性行为的平均年龄为23.2岁
  • 本调查中被访者第一次性行为的平均年龄为23.2岁,稍高于全国平均水平。85%的被访者第一次发生性行为的年龄介于20-29岁。不过也有2.7%的女性的首次性行为发生在未成年之前,最早的为12岁。
  • 父母教育程度越高,对子女性行为的年轻化似乎越宽容
  • 随着父母受教育程度的升高,女性第一次发生性行为的年龄为“20岁以下”的比例逐步上升。父亲和母亲的教育程度对女儿的首次性行为的年龄的影响效果存在一定的差异,但差异不算是很大。母亲的影响效果略微高于父亲。
  • 近半数人首次性行为的对象非配偶
  • 有48%的人的初次性行为是与配偶以外的人发生的,或者可以说基本上属于婚前性行为。但态度并非是随意的。第一次性行为对象最多的是配偶(51.57℅),其次是恋人(40.34℅),熟人和陌生人的比例都比较低。
表3-9 首次性行为时的避孕措施

表3-9 首次性行为时的避孕措施

  • 大多数被访者女性第一次怀孕时的年龄集中在20-34岁之间
  • 大多数被访者女性第一次怀孕时的年龄集中在20-34岁之间,所占比例为94.88℅。20岁以下低龄怀孕的人占4.39℅,34岁以上高龄怀孕的人占0.73℅,初次怀孕时年龄不到18岁的有9位,其中最小怀孕者只有11岁。
  • 女性生育压力主要来自父母和公婆
  • 有超过一半的女性(57.89%)报告,在她们不想怀孕时有人劝说其怀孕。而在这些劝说者中,又以父母和公婆的比例最高。从夫妻之间来看,女性在怀孕方面面临丈夫的压力的比例较小,在生育方面有一定的自主权;另一方面,中国的家庭始终还留有大家庭的传统,娘家父母与公婆都不认为怀孕是小夫妻的私事,并都积极加入到劝说大军中。
表4-12 劝说怀孕的人

表4-12 劝说怀孕的人

  • 父母的教育水平对女性的生育行为有一定的影响
  • 教育程度较高的父母对女儿在性行为方面的管教更宽松,但并不放任。表现在:教育程度为大专及以上的父母,其女儿发生未成年性行为的比例高于其他群体的父母,但首次性行为的对象是陌生人的比例则低于其他的群体,初次性行为后主动采用事后补救措施的比例也高于其他群体。不过,教育程度较高的母亲,其女儿成为高龄孕产妇的比例也高于其他群体。
  • 过半的人有过堕胎、流产经历
  • 报告了流产、堕胎时年龄的人群中,堕胎、流产时年龄最小的只有11岁,最大的38岁,平均年龄大约在25岁。在25-29岁之间接受过人工流产的人所占的比例最高,其次是20-24岁的年龄群。
  • 女性把胎儿健康视为中止意外怀孕的最重要因素
  • 有63.81℅的女性认为 “胎儿发育不良”是决定中止意外怀孕的最大原因,但影响女性是否妊娠后是否继续的因素来自于各个方面。
表5-11 什么情况下会中止怀孕

表5-11 什么情况下会中止怀孕

  • 我国普及生育知识的年龄较晚
  • 女性开始了解怀孕知识的平均年龄在19岁,了解分娩和哺乳知识的平均年龄则是22岁和23岁,很可能是在面临怀孕和分娩、哺乳的时候才去学习。
  • 多数人是靠“自学”获得生育知识
  • 多数人是靠“自学”,通过书籍、报纸、杂志、海报、广告和互联网。家庭、学校与专业团体在性教育方面的作用较小。
      父母在生育知识的传播方面的作用有限,特别是父亲的作用几乎是零。父母在性教育方面所起的作用可能比较“粗放”,即他们的作用在于制定规则(比如,要小心危险的行为),但不在于传播具体的相关知识。这可能与传统文化中的性忌讳有关。
表6-3 生育知识获取的渠道(%)

表6-3 生育知识获取的渠道(%)

表7-5 职业与第一次怀孕年龄(℅)

表7-5 职业与第一次怀孕年龄(℅)

  无论从事何种职业的女性对于产假和哺乳期帮助的需求都非常大。但行政管理或专业技术人员和其他职业对设立哺乳室的需求明显较低,办事员、办公室普通文员和未工作的女性对各项帮助的需求都非常大,且比较平均。

表8-1 职业分类与产假帮助(℅)

表8-1 职业分类与产假帮助(℅)

表8-2 职业分类与哺乳期帮助(℅)

表8-2 职业分类与哺乳期帮助(℅)

讨论

  在目前女性的生育行为方面,存在着一些值得关注的问题:

一是性教育的问题。

被访女性多依靠“自学”来获取相关知识,学校、家庭和专业团体在其中的作用都很有限。因此有必要首先加强学校在性教育方面的作用,因为学校的教育可以保证传达到更多的人,而其他群体的接触面有限,在普及知识方面的作用不如学校快速有效。

二是加强宣传无防护性行为的危险性和人工流产手术对女性身心的损害,以及对她们个人发展的阻碍作用。

单纯的性教育并不能消除无防护的性行为,需要不断的提醒和教育。

三是加强计生药具的可获得性。

随着性观念的转变,婚前性行为越来越普遍。提高获取计生药具的方便性可以帮助那些从事了未计划的性行为的人降低怀孕的风险。

四是加强对父母的宣传,督促父母在性教育方面担负起应该担负的责任。

父母在生育知识的传播方面作用有限。即使是接受过高等教育的父母,虽然他们在降低女儿的冒险性行为方面有一定的作用,但在帮助女儿规避未成年怀孕和生育方面的作用有限。父母在性教育和传播方面应该担负起比现今更重的角色。

五是加强对人工流产手术的控制和珍重生命的宣传。

人工流产的手术太随意,会给年轻人一种错觉,以为冒险的性行为是可以接受的,因为还有最终的、最彻底的手段帮助她们摆脱麻烦。

六是加强对孕产妇的服务。

既包括直接的服务,比如鼓励建立幼儿园,建立与生产生育相关的心理咨询师和幼儿事务咨询室等,也包括间接的服务,例如对社会大环境的改善。在职场上一方面真正落实男女平等,真正保障女性的生育权和抚育权,不要让她们因为生育哺乳而失掉工作和职业升迁的机会,解除女性生育的后顾之忧,这也是降低高龄怀孕的一种有效手段。另外,让男性更多地参与到家庭育儿的活动中,从客观上降低男女两性在劳动力市场上参与度的差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