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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可以不断跟着链接往下跑

http://www.sina.com.cn    《家庭学校》 

  与姬十三先生的对话中,当谈到某个不常关注的话题时,他往往会经过一番思考,然后郑重而确定地说:“噢,其实我也不懂。”笑容可掬,心平气和——这个让他“不懂”的话题可能是“家庭教育”、“儿童阅读推广”或是其他。

  我喜欢他这样的说法,“其实我也不懂”,相信他这样说并不仅是谦虚,其中有部分事实,更有他作为理科生的缜密思考的习惯。而且,“不懂”,该是进入科学,进入研究,进入科普的最好状态。就像连岳在《当彩色的声音尝起来是甜的》推荐序里写到的:在现代社会分工极精细的背景下,优秀的科学家说得最多的一句话是:“这个问题,我不知道。”没错,科学的进步使人谦卑,而谦卑又会使科学更加美好,也使科学作家姬十三与团队做到了如他在别处所说,“耐心做这个世界的改变者”。

  姬十三确实是有耐心的,2004年,开始向媒体投稿;2007年,策划发起“科学松鼠会”,建起私密论坛;2008年“松鼠会”群博上线;2009年,注册成立“一群松鼠文化传播有限公司”;2010年11月,“果壳网”上线。无论前行,还是折身,或是转型,姬十三以他的坚定与专注,像他自己说的,“不断索引,不断跟着链接往下跑”,以实际行动创造了一门新的流行文化派别,改变了绝大多数中国人心中科普老旧过时的印象。虽然有人称他为“知识青年做生意”,但这个生意最重要的目标是“让科学流行起来”,因为“科学在文化当中是弱势的,虽然所有人都觉得它很重要,但它是弱势的,这就是我们想改变的东西”。

  姬十三笑着说他不懂“教育”,可是,“不断跟着链接往下跑”,真的是我近来所听到的对信息时代教育本质有启示的最好的话语之一。你觉得呢?

  关于“科学松鼠会”

  冷玉斌:可能有一些家长是初次听说“科学松鼠会”,他们想知道这是什么组织。

  姬十三:“科学松鼠会”是2008年成立的一个NGO机构(在特定法律系统下,不被视为政府部门的协会、社团、基金会、慈善信托、非营利公司或其他法人,不以营利为目的的非政府组织),原来是业余的,后来慢慢正规化。今年一月份通过民政部门注册,正式拿到了NGO牌照。目前来看,“科学松鼠会”应是国内最有影响力的青年科学写作者组织,可以说是民间版本的“中国科普作家协会”。以前“中国科普作家协会”总喊中国科普出现断层,后继无人,因为协会里更多可能是六七十岁的人,40多岁的人都非常少,突然出现了我们这一群20岁出头,30岁左右的写作者,他们还蛮高兴的。不过我们这群人在体制之外,形成的是一股民间力量,当然,所谓的民间和官方也不是截然对立的。

  我自己从2004年开始写作,在圈子里待得比较久,有比较好的人脉资源,也算有一些号召力,所以到2008年正式创立“松鼠会”。起初定位就是“协会”,大家后来看到我们写了很多文章,其实幕后有很多工作是看不到的。比如培养作者,让他们的文章通过媒体发表等。现在主流媒体上的科技文章,我觉得至少有一半是“松鼠”写的。以前媒体多是没有科学版面的,因为“松鼠会”的成立,很多大众媒体现在都设了科学版面,因为有稿源了。我们一直想通过增加科普作者人数,提升科普写作质量这样的路子来推动科学普及,让科学更多占领媒体的阵地,从而影响更多人,这是我们最核心的思路,就好像教育培训部门会培训大量语文老师,让更多更优秀的语文老师走上讲台,通过这些人去影响孩子,道理其实是一样的。

  冷玉斌:像南京这样的城市,“松鼠”多吗?

  姬十三:目前“松鼠”数量还挺少的,一百多个,而且一半在国外,国内主要是北京和上海。南京有1个,还是学生,在南京邮电大学读书。

  冷玉斌:回头看自己,会走上科学写作的道路,是不是也和小时候老师的影响有关?

  姬十三:小时候对我影响比较大的是语文老师,所以才喜欢看书、写作,后来读理工科,就想把这些方面结合起来。

  冷玉斌:博士毕业时,没有进入科研领域,决定做一名自由撰稿人,并联系更多的人进行写作,是不是当时就有了较清晰的规划?

  姬十三:事情是慢慢做起来的,开始我只是想成为一个好的科学作家,但到后来逐渐聚合起一批人,做成一个平台,并且这个平台能够实践的东西越来越多。老实说,在2007、2008年的时候,我没有预料到此后会是这个状态。

  冷玉斌:放弃科研工作是为了追求自由,结果事业越做越大,到现在成了“果壳传媒”的掌门人,会不会觉得少了很多自由?

  姬十三:自由都是相对的,也要看是在什么维度上追求自由,从身体来讲现在是更加不自由,要去管理一家公司,做很多不得不做的事,但同时想象空间大了,能做的事情多了,心灵更加自由。自由一定是不同维度的,不能单纯地谈自由。

  让科学流行起来

  冷玉斌:从成立“松鼠会”到创办“果壳传媒”,对科学传播、科学写作,有什么样的新的想法?

  姬十三:对,你能看到我一直都有新的想法出来。这些年我从自己写作,到成立“科学松鼠会”,再到创办“果壳传媒”,核心线索都是科学传播,但各阶段模式和侧重点可能不太一样,一开始最多是自己来写,后来是推动更多的人成为科学作家,到“果壳传媒”,我的思路是科技的趣味可以影响更多人,影响未来的文化,所以将做的事情会不仅局限在科技领域,还会拓展到其他领域,越来越广阔,越来越有想象力。

  冷玉斌:重心也越来越不同。

  姬十三:是,侧重点会不一样,但核心不会变。科学传播最核心的理念无非是给大众提供,或说帮大众理解靠谱的信息,同时也清楚靠谱的信息哪里找。这样一个理念未来可沿用到其他领域,其他领域也需要去寻找靠谱的信息,二十一世纪,信息太多了,在信息流中怎么找到靠谱的东西,这个是最难的。

  冷玉斌:最初是在《读库》上读到“科学松鼠会”的文章。但一读就难忘“松鼠会”作品的趣味,这样幽默、灵动的风格,非常吸引读者。

  姬十三:科学传播的核心是传播,科学写作的核心是写作,从传播和写作来讲,一定要让阅读者和接受者更好地体验到你的知识,要点在于知识如何更有效地传播出去,而不是我要传播多少知识。作品的形式感,给用户的体验一定是其核心命脉。以前大家不是很重视这一块,只是觉得我的结论要绝对正确,我要写得不出错,把核心放在这一块当然也应该,因为写的是科学,但如果忽略了读者,就完全忽略本质了。

  在我看,通过传播让用户更好地体验到这些信息最为关键,一定要在形式上推陈出新,一定要思考用户在想什么,看到这些东西感受怎么样。以前写东西,我都会思考这篇文章印在书里与发在杂志上,效果应该是不一样的。同样一个信息,阅读介质不一样,带来的阅读体验也不一样。人们在翻书的时候可能更加休闲一点,或者说他可能更加愿意读长一些的东西,但读杂志和报纸是不一样的,读报纸的速度一定是最快的。网络时代阅读的时间越来越短,电脑屏幕第一屏是他能忍受的上限,甚至不愿再去翻页,同样是千字文章,在电脑上看觉得挺长的,但是放进书里就不得力,不够充实。不同的介质带来不同的阅读感受,随着阅读重心的转移,作者的写作方式和表现手法一定是有变化的,你要揣摩用户心理,要做用户访谈,要知道他们在做什么。这样的变化随着时代而变化,传统写作者跟进会慢一些,年轻人了解起来比较有优势。

  冷玉斌:有更多读者的观念在里面。

  姬十三:就是一个用户体验问题,要考虑读者,不是光想着要传达多少,这一点当然也重要,但是读者能接受到多少才是最核心的。

  冷玉斌:《当彩色的声音尝起来是甜的》一书,开篇就是你写的《美好的知识》,我想“美好”应该是知识的本来面目,尤其是科学知识。我小时候很喜欢读科普书,印象最深的是《科学家谈二十一世纪》,李四光、茅以升、华罗庚这些大师级人物,都在用知识畅想二十一世纪,后来为什么这样美好的科学读物越来越少?

  姬十三:很多原因,首先现在信息太多了,我们小时候没太多信息,样样会觉得新鲜,对信息的期望就不一样,也愿意花很长时间看一个东西,现在还会这样吗?大家会觉得太多可以分心的东西,看的、听的、用的、玩的。对信息的期待不一样,愿意为它花的耐心就不一样,这就对知识传播提出更高的要求,我们在做的时候也会更难。另外现在做这些事的人也少了,过去还会有一些老一辈科学家愿意来做,这也是一个客观现实。不过相对来说,不比前面讲的因素更重要。其实现在还是有一些好东西,但是往往看不到,而且看到了也不重视。

  冷玉斌:能不能举个例子?

  姬十三:比如台湾那边,不少科学家在写一些很好的科普作品,不过大家平常接触得不多。

  冷玉斌:我记得您讲过,“松鼠会”是进行科学写作,不是科普写作,能解释一下吗?

  姬十三:只是说法上的不同。我不大喜欢“科普”这个词,首先,这个词有布道的感觉,它预设了我和你不一样,而且我比你高,是你的老师,要传授东西给你;其次,“科普”这个词比较传统,给我们老旧的感觉,也会因为这个词想起很多官样色彩的东西,给人的心理属性不太好。“科学写作”这个词也不大好,我们还在找一个更好的表达。就是想表明作者与读者之间是平等的,我有你不知道的东西,你也有我不知道的,大家来交流,这种分享才是我们在意的。每个人都有别人所不知道的那一面,平凡人也有不平凡的东西,你把长处分享给别人,别人再分享给你,而不是说,我传道给你,布施给你。

  冷玉斌:可能科学普及和科学写作,终点也不一样,真正做到普及也很难。

  姬十三:“普及”这个词有太多讲不清楚的内涵,包含的元素太多了,信息量太大了,每个人用这个词的时候表达的东西也不一样。

  冷玉斌:这种科学写作,对当下中国人,特别是年轻人来讲,它的价值会落在哪里?

  姬十三:关键是科学对这个时代的人来讲,意味着什么,科学其实是推动这个时代最重要的驱动力,这种说法应该不算过分,但是科学在文化中是缺失的,你可能很少在媒体上看到科学。如果你大学不是学理工科,即便你大学学理工科,工作之后也很少见到科学,或者很少讨论科学,这样是不对的。科学在文化当中是弱势的,虽然所有人觉得它很重要,但它是弱势的,这就是我们想改变的东西。

  冷玉斌:你们有一个口号是“让科学流行起来”。

  姬十三:还有一句是“科学是文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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