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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 银行家最怕什么?

http://www.sina.com.cn    《孩子,我们来谈谈钱》 

  1

  姨妈家就住在对面的山头上。

  顺着青石台阶往上,半山腰有座石头建造的两层小楼,楼前一块巨石刻着“摩尔银行”四个大字。姨父就是摩尔银行的总经理。从银行大楼再往上,就是姨妈家的院子了。

  阳阳跑到银行前面时,发现也有一大群人聚集在那儿,心中咯噔一下,有种不祥的预感:莫非姨父也破产了?这不可能,绝不可能,姨父不总是说,银行的钱像石头一样多吗?全摩尔国的石头都在荒岛上,全摩尔国的金子都在他的银行里。

  阳阳赶紧上去打听究竟。

  “先生,你们都围在银行门口干吗?”

  “取钱呀!”

  “现在银行不是关门了吗?为什么不等明天再说,你们今晚都急着用钱吗?”

  “我们现在是来排队的,怕明天来晚了银行没钱了。”

  “哈哈,尊敬的先生,你们也太搞笑了,全摩尔岛的钱都在这儿,怎么明天就会没有钱呢?”

  “说了你也不懂,小孩子赶紧回家睡觉去,明天要起不来,上学迟到,看老师不打你屁股。”

  阳阳对这么多人等在银行门口取钱的事情,百思不得其解。

  明天要是能去学校,还可以问问老师究竟是何原因。不过以他对老师的了解,班主任孔德老师肯定会从厚厚的眼镜片后面,射出两道严厉的目光来,板着脸教训他:“不好好念书,管这些闲事干吗?!

  哎,不是我爱管闲事,爸爸破产了,我连书都没得读了。想到这个暑假以后,自己不知什么时候才能回到学校,阳阳心中很不是滋味,一下子说不出话来。

  人群中有人议论:“我们这次取钱一定要金币,不能要纸币。”“对,要是银行倒闭了,我们可不想手上的钱变成一堆废纸。”

  2

  正在这时,远远的两个灯笼,像两只巨大的萤火虫飞了过来。

  阳阳定眼一看,走在前面,穿着深色西服的瘦高个儿,正是姨父。跟在他身后的,是一位身材魁梧的军官,他穿着笔挺的军服,一把银质的火药枪插在腰间。阳阳也认识,他是国王的卫队长威廉。

  威廉威风凛凛地站在银行大门的台阶上,环视着人群,大家马上就安静了下来。

  姨父见大伙都安静了,开始大声说道:“尊敬的先生们,近日岛上传言四起,以我多年的经验,断定是别有用心的坏人散布谣言,蛊惑人心。远东船队失去消息,让大家对摩尔银行也产生了悲观和怀疑,这是完全没必要的。我可以负责任地向诸位宣布,远东商行即使破产,对摩尔银行的影响也是微乎其微的,银行的地下金库中,有着大量的黄金!”

  人群对姨父慷慨激昂的演说,似乎并不十分相信,唧唧喳喳的议论声时有传来。

  姨父也注意到,于是放慢节奏缓缓说道:“当然,如果大家执意要取走你们的存款,我一定会尊重存取自由的铁律。但我诚挚地提醒大家,这样您极有可能会失去一个最忠实的朋友,一个多年来默默帮助和支持您的朋友。想象一下,你剩余的闲钱借给谁,能像摩尔银行自动准时给你利息?你做生意需要现金、嫁女娶媳手头紧张、想买地盖房,有谁能慷慨大方地帮你解燃眉之急,找亲戚朋友借钱有那么容易吗?一文钱也能难倒英雄汉,这话你们应该都听说过吧?”

  连阳阳都听出来了,姨父的话语中,带有明显的威胁。不过任何人在摩尔岛,如果被银行拒之门外,的确有些寸步难行。

  3

  姨父这时话锋一转,接着说:“我该说的都说了,大家可能不相信我,我想问问,有谁不相信国王陛下的吗?”

  “我们当然都相信国王陛下!”

  “好,现在就有请国王卫队长威廉先生代表国王陛下宣读告示。”

  威廉挺了挺胸,使劲清了清嗓子,恭恭敬敬地打开手上的布告,高声念道:

  威廉队长宣读完,将告示交给站在旁边的银行员工,示意他张贴在银行门口。然后威严地扫视着人群,严厉地说道:“国王的意思大家都明白了吧,天黑风大,你们还是先回家吧,的确需要用钱的,明天再来不迟。特殊时期,每人取钱时必须陈述充分理由,否则我将以扰乱治安罪逮捕他。”

  有几位疑心重的人,向前仔细端详国王告示,辨认国王的图章与平常告示并无两样:“这告示的确是真的。既然国王都发话了,我们放心了。”

  姨父更是不失时机地宣称:“大家回去睡安稳觉吧,摩尔银行就像这些巨石,不是一阵风就能吹垮的。”

  威廉队长招呼着大伙悉数离去了。

  阳阳看到这一切,替姨父捏了一把冷汗,更是充满了崇拜,连国王都出面替他解围,真是厉害。

  姨父目送人群走远,整个人就像上弦的玩具,用完最后的力量,突然停止。

  阳阳赶紧跟了上去,轻轻喊道:“姨父!”

  姨父很是惊讶:“阳阳,你怎么来了?”

  “我来找您借钱救我爸爸的。”

  姨父疲惫地看了看阳阳,似乎连说话的力气都没了,长叹一口气:“孩子,你是不是还没吃饭,回家再说吧。”

  短时间经历了一系列变故,阳阳都忘了吃饭的事。听姨父这么一问,还真觉得饿得前胸贴后背了,他搀扶着姨父,跟在佣人的灯笼后面向家中走去。

  4

  一进家门,姨妈就迎了上来,急切地询问姨父:“怎么样?没事了吧?”

  “死里逃生。”姨父多说一个字的力气都没有了,进屋就直接找张躺椅埋在里面闭上了眼睛。

  姨妈一见阳阳,眼圈就红了,嘟囔着“可怜的孩子”,就将他一把搂在怀中。姨妈的怀中,有着跟妈妈一样的温馨气息,阳阳眼眶一阵发热。不过,自己已经不是孩子,而是担负重大使命的船长了,阳阳赶紧从姨妈的怀中挣脱出来,站直了腰:“姨妈,我还没吃饭呢。”“呵,瞧我都糊涂了。我马上让厨房准备去,你先找楷楷哥哥玩去吧。”

  “阳阳弟弟来了,太好了!”楷楷从楼上冲了下来,拉着阳阳就往自己的房间去。

  戴着一副近视眼镜的楷楷比阳阳大一岁,是阳阳最好的朋友。更搞笑的是,他们都称对方的爸爸妈妈为姨父、姨妈。

  阳阳将借钱救父母的事向楷楷讲述了一遍。

  楷楷听完,将胸脯拍得山响:“小事一桩,包我身上了。我爸爸是摩尔银行的总经理,只要他出面,多少钱都不是问题。”

  “我说也是,我就奇怪这么简单的道理,爸爸怎么就没想到呢。看来大人们考虑问题容易一根筋,喜欢钻死胡同。”

  “哈哈……”

  哥俩聊得起劲儿,想到马上就要实施的计划能够力挽狂澜,都开始崇拜起自己来了,恨不得都对着自己的影子敬礼以表敬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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