巢穴入口的黑莓丛晃动起来,松鸦羽抬起头。
只见狮焰探进头来:“雾星和蛾翅已经走了。”
松鸦羽能感受到这名金毛武士心里的紧迫感:“出什么事了?”
狮焰在犹豫。
“我们去森林里吧。”松鸦羽建议道。
狮焰虽然没回答,但还是转身朝营地入口走去。松鸦羽让族猫们的思维与感受短暂地涌入自己的脑海,想看看他们这会儿是否需要巫医。一切都好。他放心地跟着哥哥离开了营地。
狮焰已大步跃入树林,朝湖区前进。当松鸦羽追上他时,湖泊的味道已经包裹住他的舌头。
“我看到河族猫在捕鱼。”狮焰告诉他。
一阵凉爽潮湿的微风从树林里吹来,将落叶抛撒在他们身上。前方的湖面波光粼粼。
“那又怎么样?”松鸦羽反问道。
不等狮焰回答,远处沿湖岸生长的灌木发出咔嗒声,荆棘爪和黄蜂爪一起拖着一只兔子从灌木下冲了出来。
他们停下脚步,松鸦羽可以察觉到他俩心里涌动的喜悦。灰条和米莉的孩子们正茁壮成长。秃叶季节来临时,他们就将成为武士。
“太厉害了。”狮焰表扬道,“你们在哪里发现它的?”
“它在小溪边吃草。”黄蜂爪喘着粗气回答。
“是我抓到它的。”荆棘爪赶紧表功。
“那都是因为我堵住了它逃跑的路。”黄蜂爪喉咙深处咕噜着。
“你只不过是碰巧在正确的时间出现在了正确的地点而已。”荆棘爪反驳道。
两个同窝手足打闹起来,在细长的树木间翻滚,压得地上的落叶嘎吱作响。松鸦羽感受得到他们体内的力量。他们脑海中充满着在树林中奔跑时闪动的绿影、猎物和落叶混杂的芬芳,还有他们自己无畏的自豪。一股突如其来的喜悦感向松鸦羽袭来,雷族能有这样的猫真是幸运。
“他们会成为伟大的武士。”狮焰低声说。他道出了松鸦羽的心声。
“是的。”松鸦羽表示赞同。他想起了那段漫长而揪心的日子,荆棘爪和米莉度过了一次严重的绿咳症。
“你们不应该抛下猎物不管!”狮焰冲两只年轻猫喊道,“某些武士可能会将它据为己有。”
学徒们喘着气爬起来。
“放开你的脚!”黄蜂爪友善地警告荆棘爪。
“嘿!”梅花爪生气的声音从树木间传了过来。这只玳瑁色和白色混杂的母猫蹿出灌木丛,跳了出来:“我还以为你们会等我!现在大家都会以为你们没有我的帮助,就抓到了这只兔子。”
“我们等了很久。”黄蜂爪反驳她,“我们以为你自己回营地了。”
梅花爪坐下来:“我为什么要那样做?”
“那样你就能多为蟾步发呆了。”荆棘爪揶揄道。
“我才没为蟾步发呆呢!”梅花爪啐道,“你为什么要这样认为?”
“那你为什么要发脾气?”黄蜂爪并没有期待她的回答,“我们把兔子带回营地吧,鼠须还等着我回去训练呢。”他开始拖着兔子进入树林,荆棘爪赶紧追上他,抓牢新鲜猎物。她的四只脚掌都在落叶上打着滑。
梅花爪跟在他们身后直跺脚,抱怨道:“你们又把我落在后边了!”
狮焰伸出一只脚掌,拨弄着地上的树叶:“我们也争得那么厉害过吗?”
松鸦羽回想起他们和冬青叶一起作为幼崽,然后是学徒的那段时间,心里非常难受:“我想是的。”微风拂过他的毛发。
他能感受到狮焰的话已到嘴边,但仍在犹疑。最终,金毛武士还是开口了:“早些时候,常春藤爪踩到了一根断裂的树枝。”
松鸦羽点点头:“我给她的伤口上了药。”他忽然明白接下来要发生什么事了。常春藤爪没有告诉他是踩到一根断裂的树枝才受伤的,要是她说过,松鸦羽应该早就料到狮焰要说的事情了。
“是你的那根树枝,对吗?”
松鸦羽觉得狮焰充满忧虑的犀利目光穿透了自己的身体。
“是你将它折断的吗?”狮焰轻声问道。
“是的。”松鸦羽觉得有些愧疚。他曾对那预言抱有那么多的疑问———即使现在仍是如此———但岩石不会回答他。当那只远古猫不理睬他的请求时,沮丧驱使他恼羞成怒,折断了树枝。他回想起树枝断开时的裂口,不由得打了个冷战。那些刻痕被永远毁灭了,与来自过去的猫儿们的所有联系也随之消失。一想到这里,松鸦羽几乎窒息。
“为什么?”狮焰显然十分困惑。
松鸦羽的皮毛中像是有看不见的虱子在爬行。他摧毁了某件神圣的东西,某件他尚未完全理解的东西。为什么?他多么希望自己没有折断那根树枝啊“:我———我……”他该如何解释呢?
“我一直不明白那根树枝为什么对你那么重要。”狮焰的声音像从远方传来。他再一次望向湖的那边:“但我知道,当你烦恼或是遇到麻烦时,你就会用到它。”他凑向松鸦羽,和他皮毛相擦,“它是来自星族的某种征兆吗?”
如果那么简单就好了。松鸦羽决定说出来:“星族存在之前,还有一个时期。”
狮焰惊讶得连毛都竖了起来:“之前?”
“那根树枝来自那个时期。”狮焰会明白吗?“生活在这里的猫曾经通过穿越地道的办法成为利爪……”
狮焰打断了他:“利爪?”
“就像武士。”“他们是某个族群吗?”
松鸦羽皱皱眉头:“不是族群。那时候还不是。”
“但他们有武士?”他围着松鸦羽踱起步来。
“是利爪。”松鸦羽纠正他。
“那根树枝跟他们又有什么关系?”
“树枝上有记号。那些记号记录着哪些猫活着钻出了地道,哪些没有。”狮焰一定明白这一点。他们———松鸦羽、狮焰和冬青叶———还是学徒时,都在地道中待过,而当时洪水正在泛滥。要不是一只名叫落叶的远古猫向松鸦羽指明了逃生的路线,他们都会淹死在地道里。
狮焰停下脚步,浑身发抖:“那些猫在试图成为武士的过程中死去了?”
松鸦羽点点头。
“而且那些猫比我们先来这里?”
“是的。”
“他们依然生活在这里吗?”
“没有。”不过我遇到过他们。但是,松鸦羽不打算解释他是怎样和那些远古猫相处,怎样分享他们的食物和预言,又怎样回到过去了解他们的故事,并帮助他们离开,去寻找新家园的。“我想,他们中的一些生活在山地。”
“就像急水部落?”狮焰的脑子飞旋起来。
“我想,他们后来成为了急水部落。”松鸦羽不得不堵住哥哥脑子里滚滚而出的想法。
“你是怎么知道树枝的含义的?”狮焰最后问道。
“我先感觉到它,然后我遇到了岩石。”他加快语速,以免狮焰插话,“很久以前,岩石生活在地道中。他的灵魂依然生活在那里,就在我们的领地下边。”
狮焰顿了顿,他的脚步和思绪忽然间都静止下来。
他在想什么?他相信我吗?松鸦羽试探性地窥探起哥哥的想法。他不喜欢窥探和他亲近的猫的思维,这样感觉不太公平,而且有些事他也不想知道。可此刻,松鸦羽需要了解狮焰在想什么,毕竟他的哥哥和那些地下通道有着他自己的联系。当他知道那些洞穴并不像看上去那样空无一物时,他会怎么想?
狮焰想起了石楠尾。他站在一个被一抹灰色月光照亮的大洞穴中,一条地下溪流从中间穿过。透过哥哥的眼睛,松鸦羽抬头望向他最初看到岩石的那块石头。
岩石不在那里,但石楠尾在。她那双蓝眼睛含情脉脉地望着狮焰。“我是暗族的族长!”她宣告道。
松鸦羽感到一种悲哀刺穿了狮焰的身体,但接着,狮焰愤怒地甩开了这种感情。
狮焰的记忆中没有岩石的画面,可松鸦羽却能察觉到这只远古猫就在洞穴之中。无毛、丑陋、失明的他非常安静地任由这些年轻的猫儿们胡闹。他不作评判,对此也根本不感兴趣,只是静静地等待着,仿佛结果是不可避免的。
“别再这样!”狮焰嘶吼起来。他一定猜到松鸦羽走进了他的记忆中。
松鸦羽迅速抽身回到现实:“对不起。”
“石楠尾和我在那下边从没有见过任何其他的猫。”狮焰告诉他,“只有我们。”
“他们很久以前就走了。”
“那你为什么要保留着有刻痕的树枝?”狮焰靠近他,“为什么将它折断?”
松鸦羽转过脸,无法描述让他弄断树枝的那种愤怒。预言在他脑海中纠结了太久,他必须知道它的含义。他们掌握着力量是为了什么?为什么选中他们三个?他们的命运是什么?岩石知道答案。松鸦羽从他内心最深处察觉出了这一点,可岩石却选择保持沉默。
松鸦羽强忍住折断树枝的懊恼之情。生气也于事无补,它现在不再有用了。
“你为什么把它折断?”狮焰再度发问。
松鸦羽站起来,抖动身上的毛:“我们该担心的是现在将发生什么,而不是过去发生了什么。如果我们比星族还强大,那就没有猫能帮助我们。我们要靠自己去弄明白。”
“可到现在为止,我们似乎还不太走运。”狮焰大步走到湖水边。松鸦羽跟着走过去,湖面刮来的风呼呼地吹过他的耳畔,他几乎听不清狮焰接下来说的话。
“我们难道不该做点什么吗?”
“比如说?”松鸦羽提高嗓门。
“去寻找,去弄清楚我们到底该做什么。”狮焰扭头对着他,声音随之大了起来,“而不是就这样等待事情发生。”
松鸦羽耸耸肩。他不知道答案。他跟星族交流过,也和远古猫交流过,但他还是没能更进一步地了解任何东西。
狮焰哼了一声,转过身去:“我要回营地了。”
松鸦羽站着没动,呼吸着湖水的味道。他的脑海中浮现出树枝在水中旋转的画面:断裂的两截树枝在动荡的湖面上越漂越远,接着便消失在了波浪中,越沉越深,最终被黑暗吞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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