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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式”父母

http://www.sina.com.cn    《儿童的利益》 

  尽管父母们声称要千方百计帮助孩子摆脱行为困难,但实际上他们都用一种奇怪的方式去加重这些困难。有那么多母亲用第三人称对子女谈论她们自己:“为什么你对妈妈做这样的事?”我每次都要为此纠正她们。于是就有了以下形式的对话:

  您就是这样和您女儿说话的吗?

  为什么,这不好吗?

  您对她说:“妈妈需要去买东西了”,如果您用第三人称谈论您自己,好像她刚满周岁,您如何才能让您女儿感到她已经是10岁的女孩子呢?即使孩子刚满周岁,您在谈到自己时也应该使用“我”对她说话。您应该找一个人谈谈了,因为您迫使您10岁的女儿停留在一种婴儿模式里。

  是的,真是这样,我确实这么神经质;我一直在看医生,他们给我开药。

  不要服药,去找一个人谈谈,以便弄明白您为什么一直让孩子停留在一种婴儿模式里;您可能需要这个模式,现在这个孩子正脱离它,这让您感到痛苦,因为模式就是您自己,于是您崩溃了……去找人谈谈吧。

  自从我在法国联合广播电台做了名为“当孩子出现时”的系列节目之后,很多父母都来找我,而他们本来能更早认识精神分析医生。一些父亲开始有了自我认识……父亲们。最近,一位男士给我打电话谈他的“小女儿”的问题:“真的,只有您才能够帮助我。”我问他:“您是祖父吗?”“啊,当然不!”“您女儿多大了?”“22岁……是我的小女儿!”于是我对他说:“可是先生,您怎么能在谈论自己亲生女儿时仍像对待小女孩儿一样,她长大成人不是已有四年了吗?”“是的。您知道,话说起来很长……这个孩子曾是我的一切。”我问他:“您从什么时候开始发现她有问题呢?”“从她上高中开始,她在学校什么也做不成。”他根本没有意识到女儿患上了精神疾病。于是他家里有了一个疯女人,她呆着不动,闭门不出,有时则大吵大闹。但这是为什么呢?这是因为父亲过去对她、现在依旧对她拥有一种想象中的占有关系,类似祖父溺爱自己的孙女,让后者无法脱身。她的第一个男人出于病态的原因未能把她变成女人。我正越来越多地了解到这样的病例。

  对一个人来说,倘若他从未跨越相关的象征阶段,那么无论他有多大年龄,他都要把路重走一遍。这难道不是在情感方面回到了皮亚杰关于智力形成曾描述过的情形了吗?哪怕孩子已经长到15岁,从最坏的情况来说,哪怕他已经长到20岁,他也必须从头再来。

  举例说,如果一位父亲在孩子生命的第一阶段不知道陪伴他,双方并未失去任何东西,他仍然可以和7至8岁大的孩子努力创造语言关系,但条件是告诉后者直到他长这么大父亲根本没有理解过他。为了做到这一点,孩子的帮助是必不可少的,因为是孩子将成为这个人的父亲,他将使父亲为自己未能让孩子真正成为孩子而感到痛苦,由此使父亲真正成为父亲。每个人都可以获得应有的支持,条件是这种支持不能由同一个人提供。这是至关重要的,因为如果转移在同一个人身上进行,那么父亲会成为孩子的孪生兄弟,并且孩子也会在他与精神分析医生的关系中受阻。在一名精神医生向孩子提供帮助,让他能够暂时以孤儿的身份继续生活并和父亲说话的同时,与自身经历相对应,这位父亲也应该与另外一个人走这段路,并且在他因为这个有问题的孩子见到一名精神分析医生之前,他也一直是一名孤儿。这是一项艰苦的工作,我丝毫不知道它是否能够得到普及。无论如何,父亲和儿子只有在一种话语关系中才能像难兄难弟一样互相理解。如果这位父亲和孩子想重新走到一起,双方都应该作出努力。当他们各自都在别人帮助下明白父亲对于儿子和儿子对于父亲都是一个价值平等的精神生命时,他们才能成功走到一起。

  人在10岁时不能重新拾起奶瓶喝奶。这好比儿童因营养不全而患佝偻病,让他在10岁时喝小时候未曾喝过的全营养奶也不能帮助他重长骨骼。木已成舟。然而人身上最重要的还不是肉体,让他活着的是他和与他交谈的那个人之间价值平等的精神交流。这就是精神分析的结果,只有真正的精神分析医生在接治遭受禁锢、感到焦虑的儿童或者青少年时才能取得这样的结果。这里所涉及的是所有感受和聆听层面上的一种反响,用的是口头语言及其前期语言(例如表情、手势以及绘画、雕塑和音乐节奏等)。对于口头语言,我们根本不知道它是如何被另一个人听取的,也不知道它在精神结构中带来怎样的形象。假如我用概念性语言和您交谈,假如我对您说“一条狗”,只要我不说“在我和您说话时,你看它是哪一品种的狗?”,它就只是一个声音,只是一条狗而已。这个概念让说话对象和说话者本人联想到什么呢?他们由此产生的想象也许截然不同。任何时候都是这样。假如您对一个人说“你的家庭”,对他来说,这也许等于“地狱”,而作为说话者,您的本意也许是“你有家真好。”因为您认为“家庭”是一个可获得救助、源泉、快乐和喜庆的地方。假如“家庭”在说话对象心目中是地狱,那么他在各方面都会被这个词所刺激。在家庭枷锁中窒息的人会说:“家庭,我恨你。”对于浪子来说,他只有回家才能重整旗鼓。一切都取决于家庭群体在当事人经历中所起的作用。他逃避家庭或者在追寻它。

  电视和杂志等媒体推出了“母鸡爸爸”这个群体,指的是抚养孩子的单身父亲们[见《母鸡爸爸》(Papa poule),达尼埃尔·戈尔登伯格(Daniel Goldenberg),拉黛丝出版社(J.-Cl. Lattès)。]。这股潮流也影响了一些以长年不在家而出名的父亲。面对已经长大的孩子,一些人后悔在孩子由母亲照顾期间未能充分满足他和父亲交流的愿望。他们有一种缺憾和内疚。于是他们试图进行弥补,一丝不差地去做他们本应在孩子3岁时做的事情。他们亲吻孩子,抚摸孩子,等等,而从前他们并不这么做。[《等待狂欢到来时》(En attendant la bombe),吉·伯多(Guy Bedos),卡尔马纳—莱维出版社(Calmann-Lévy)]

  这正是在孩子7岁或10岁时不能做的事。孩子肯定需要父亲,但不是在这种语言层次上。这是父亲对孩子的一种同性色情化行为,是类似行为中最严重的形式。假如孩子被父亲之外的另一个人色情化则要好得多。的确,因为此人是孩子的生父,所以他的做法是使时光倒流,让两人的关系退回到他自己的经历中,而他作为父亲却以为这样是在帮助孩子、能让他进步。这类突然发现被自己忽视的子女即将“死去”并长成小伙子或大姑娘的神经症父亲十分危险。他们想让自己心里的孩子复活,而过去他们曾一直把他当小狗看待。他们认为做孩子的伙伴、填补空缺有助于孩子顺利完成这个过渡。但实际上是他们自己想体会他们自我剥夺的东西,想让他们未曾有过、现在已经终结的监护关系永恒化。

  这些新式父亲不仅想帮助妻子,还想代替她对孩子所起的作用,我认为他们是在借助这种空泛的育儿欲望来“怀孕生子”,有点像“食人族”。他们谈论孩子的方式让人想到吮吸式的爱。这不是两个人在价值平等基础上建立的主体间的关系。他不是在和一个未来的男人或女人发生关系,同时负责这个人脆弱的肉体(但其精神已经与他平等)。儿童的精神与成人的精神在价值上是平等的。最重要的就是不能妨碍这名儿童的觉醒,同时与他进行真实的交流。如果大人抓住这个孩子不放,就像紧紧抓住一根树枝或一只救生圈那样,这个孩子就可能感觉自己是大人身体的一部分。一些儿童确实能给他们的父母带来力量。然而,一个人要想与孩子建立对孩子有利的健康关系,自己必须与其他人建立交流关系,而且在他这个充满爱心的成年监护人或家长之外,孩子也必须与其他人(成人或同龄儿童)建立交流关系。

  让我们观察一名成人和他孩子的关系。它取决于这个人自己的父亲曾经对他或者不曾对他表现出的态度。如果这名成人很早就失去父亲或者从未认识过父亲,他将以一种十分反常的方式来对待自己的儿子,因为他没有任何参照。如果他对孩子产生认同心理,他会更加离谱,因为他完全把儿子当作小时候的自己来抚养。如果他与自己的父亲背道而驰,他的做法仍旧是十分反常的,因为他唯一的标准就是做与他过去所承受之事相反的事。他的教育对象一直是他自己,仿佛他就是孩子的真实状态,他在抚养自己。这就是成人与儿童关系的关键所在:我们不应该在孩子身上以我们过去的样子或者过去自己曾想拥有的样子为标准抚养我们自己,因为这个孩子不是要成为我们的样子,也不是要像我们一样,而是要成为与我们不同的人;只要做父亲的不懂得这一点,他与孩子的关系就是不健康的。

  风尚总是从一个极端走向另外一个极端。在教育方面,它们是危险的。父亲曾在很长时间内被儿科医生从母子关系中驱逐出去,现在他又强势回来了。在女人们开始发现她们的宝宝是一个语言生命时,母鸡爸爸开始为一己之利将其与孩子的关系色情化,并染上了占有型母亲过度接触和抚摸孩子的毛病。

  让我们比较一下相隔仅30年的两种对立情形。在20世纪50年代,一名女教师带着孱弱的半岁孩子来看儿科医生。医生问她:“您在给孩子喂食时经常和他说话吗?”她回答说:“从来不。他在这个年龄什么也不懂。”

  另一名女教师也没有和孩子做更多的交流,她于1984年给我写信说,在产后抑郁期回到家里之后,她强迫自己和孩子说话,虽然她并不想这么做。她是为了说话而说话,因为她曾听到我关于母亲和婴儿建立话语关系的建议,而孩子在她胡言乱语时就把头扭过去。他只是在长到三个月、当她终于真诚地对他说出自己的想法(“一种真实的内心语言”)时才对她露出了微笑。在言语质量方面,儿童是不会受欺骗的。

  在美国,65岁的托马斯·贝利·布雷兹尔顿医生和弗朗兹·韦尔德曼一样提倡触摸疗法(haptonomie,来自希腊语“触摸”一词),他的贡献是让将要做父亲的人充分认识到他在促进孩子健康成长方面应起到的积极作用。然而我对电视上对此所做的介绍持保留意见:它有可能使效仿者产生误解,使其错误地把这类医生看成能够替代父亲或祖父的人(如何做一名慈祥的祖父,这门艺术不属于儿科医生的职责范围)。注意不要把父子关系色情化或天使化。触摸疗法不是用于儿童的一种特殊操作技术,它只是一种手段,用来使父母和儿科医生认识到一种整体的健康关系,这种关系在身体和象征方面都将对幼儿获得生存安全起到有益的作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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