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妈妈，你给我讲个故事好么？”夜深了，宝宝还不肯睡，赖在妈妈的被子里，搂着妈妈的脖子撒娇。

　　妈妈的耳朵被宝宝呼出的热气弄得痒痒的，不由得笑了出来。她也把嘴凑近宝宝的耳朵，轻轻地吹气，于是宝宝也咯咯地笑了，小小的身子在被窝里扭来扭去，像只顽皮的小猫咪。

　　“还不睡？”笑声在寂静的夜里听起来分外响亮，客厅里的外婆隔着门发话了。

　　妈妈对宝宝做了个鬼脸，然后说：“不闹了，不闹了，妈妈给你讲故事。”

　　“就讲个苹果的故事吧。”小孩子的思想是天上的云，没有理由的，你不知道此刻他会停留在哪一片幻想的天空里，并且，你不知道他为什么停留？

　　于是妈妈开始编一个关于苹果的童话。

　　“从前啊，”是宝宝开的头，因为妈妈编的每一个故事都是这样开始的。

　　可今天不是，今天故事的开始是这样的：

　　“我们的新年过好了，春天就悄悄地走来了。”

　　“春天是什么样的？”宝宝好奇地问。

　　“你听妈妈讲啊，春天是唱着歌走来的，她走过的地方，小草就绿了，小树也开始发芽了，小动物们都跑出来玩了，小朋友也可以在外边做游戏了。”

　　“那我的苹果呢？性急的宝宝又开始追问了。

　　“你的苹果啊，还是个小小的花骨朵啊，春天的时候，苹果树妈妈会有很多很多这样的花骨朵，春天的风吹啊吹，那些花骨朵就开了，变成美丽的花朵了。”

　　“那后来呢？”宝宝的声音那样高兴，他的眼前应该已经有一棵繁花似锦的苹果树了吧。

　　“后来，有很多的小蜜蜂啊，小蝴蝶啊，来和苹果花玩，把他们身上的花粉传来传去，到夏天的时候，苹果花就变成小小的果实了。”

　　“是苹果吗？”

　　“是啊，是很小很小的苹果啊，因为太阳公公还没有很好地照射过他们，所以他们还不能吃，他们是绿颜色的，有些苦。”

　　“就像药的味道。”宝宝总结道，然后像真的吃药一样吐了吐舌头。

　　妈妈笑了，满心是无法抑制的欢喜，响亮地亲了亲宝宝，再继续下去她的故事。

　　“所以要有很好的耐心啊，等啊等啊，就等到了秋天，每个苹果宝宝都晒足了太阳，小脸都变得红扑扑的，就像宝宝玩累的时候一样。它们都长大了，把苹果树妈妈的腰都压弯了。”

　　“那苹果树妈妈很难过的，怎么办啊？”

　　“是的，苹果树妈妈好累啊，她说：‘谁来帮帮我啊，我的腰要断了。’这时候，好多小朋友正好走过，他们听到了，就帮她把苹果摘下来了。”

　　“那苹果树妈妈没有了孩子怎么办呢？”宝宝有些难过地问。

　　“可苹果宝宝都长大了，它们一定要离开妈妈的。他们已经变得又香又甜了，小朋友都喜欢吃它们呢。”不知为什么，宝宝的问题让妈妈有些忧伤。

　　“可我长大了也不离开妈妈，我也不吃苹果了，吃了就找不到苹果宝宝了。”宝宝坚定地说。

　　妈妈的眼睛湿了，是为宝宝天真而固执的爱吧。摩挲着宝宝光洁的小脸，妈妈告诉他：

　　“每个孩子长大了都要离开妈妈的，因为他们有很多重要的事要做啊。像苹果孩子，它们那么好吃，就是为了让小朋友们吃掉，好增加很多很多的营养啊。我们吃掉苹果后，可以把苹果核种在泥土里，这样到春天的时候，它就会发芽，慢慢的，就会长成像妈妈一样的苹果树，会结出更多更多的苹果宝宝呢。”

　　“真的么？”宝宝又高兴了，声调里带着跳跃的音符。

　　“当然是真的。”妈妈郑重地向宝宝保证着，把宝宝心爱的小熊塞到他怀里，一会儿，他已经带着笑容睡着了。

　　轻轻地拍着宝贝，妈妈的心里充满了温柔的思绪，关于那种叫做爱的感情，关于生命的不断延续。

　　睡吧，睡吧，亲爱的宝贝。今夜，会有美丽的苹果花绽放在在你的梦里么？妈妈，似乎已经闻到那幽幽的香气了。

　　2002.2.27

　　文/小隐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