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走到产房区,我就听见一个婴儿刺耳的哭声。不知道为什么,这让我心里有一点儿不舒服。我怀疑,那是我的孩子在哭。
走到护士站,两个护士正在聊天,我告诉她们我的名字,说我想看看我的宝宝。两个护士不耐烦地指了指里边。我忍痛努力加快了步子,走到里间,只有两个婴儿车,其中一个车上的宝宝在哭,走近一看,她的襁褓上赫然写着我的名字,小宝宝的脸已经憋得通红,哭得声音已经有些嘶哑。看着她,我的眼泪忍不住再一次流出来。我喊护士:“小宝宝在哭呀,你们怎么不理呢?”
没有人答应我,可以听见外面那两个护士仍旧在低声交谈。我又放大点儿声音:“喂,小宝宝哭了呀!”
一个护士不耐烦地说:“等等啦!在冲奶粉了!”
我不知道我该怎么安慰她,我的宝宝。她看起来很伤心,很无助,也很让我心痛。她每哭一声我都感觉我的心在被撕裂。我有一股想抱起她、保护她的冲动,可是我不知道怎样做,她才能在我的手里、到我的怀里。
这时,护士走过来,很轻松地抱起她,然后让她含住奶瓶奶嘴,她就贪婪地吃起来,下咽的声音里夹杂着少许委屈的哽咽。
护士看着她说:“你就知道哭!”
天啊!上帝!请你惩罚这个没有职业道德的护士吧!实在不行,请打发一个鬼来给她一巴掌也可以呀!她竟然如此说我的孩子!我的手在抖,我知道我的手很痒,很想照着她的脸给她一个大嘴巴子!然而,我不知道是不是我的伤口让我变得脆弱了,我居然很冷静地说:“她是饿了很久了,所以她才会哭的。”
护士没说话。我一声不吭地回到自己的病房,打电话给猪猪吴问他去了哪里,他说他在上厕所。我问他是在尿黄河还是在拉长城,请他裤子都不要提马上回病房。猪猪吴气喘吁吁地跑回来问:“怎么又哭了?你哪里不舒服吗?”
“我没有不舒服,是你的女儿不舒服!你不是一直都在看着她的吗?为什么她哭了好久都没人理?”
“不会呀!我刚才在那里的时候,她还对着我笑!”猪猪吴真是大言不惭。
“你吃错药了啊!刚出生的小孩子神经没有发育完整,笑都是没意识的!”尽管我伤口很痛,可是我认为发火总是可以缓解我心里的委屈,所以我叫得很大声。看过育儿书的人都知道啦,刚出生第一天的宝宝怎么可能会笑?说无意识那是好听的,不好听的其实就是神经抽搐。也许世界上只有猪猪吴这种蠢人不知道。
猪猪吴问:“那你说怎么办?”
我没有半点儿犹豫,说:“我要母婴同室!”
“你发高烧啊!你会带小孩子吗?把她弄过来我们要怎么办?”猪猪吴很惊讶我的决定。
“你才神志不清,难道护士可以帮你带一辈子吗?以后我们回家不是一样要自己带?”
“我不要,我宁愿花钱请护士帮我们带。我现在就过去守着她,这样你总该放心了吧!”猪猪吴认为自己很聪明。
我赌气不再跟他说话,闭上眼睛假装睡觉。
他没有话说,又跑回去看小宝宝。
护士一会儿进来量体温,一会儿进来帮我换卫生巾,一会儿又来问我是否有排气。直到晚上十点钟我也没有排过气,保姆已经帮我拿了吸管润了几次唇,我还是口干舌燥十分难过,艰难地熬了一晚上还是没有排气。
这时产房那边已经有空出的床位,护士把我安排过去,就在爱婴护士站的对面。到了下午帮我打了一针排气针,几个小时过去,我还是没有排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