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浪网友:gkyg
每天都要在朵儿睡下之后,我才开始收拾从客厅到卧室的狼籍场面。
整整一桶拼装积木必是遍布房间的每一个角落。那是14个月的朵朵最爱的“体力活”。现在已经很熟练地一只手抓住桶口的边缘,另一只手抬起桶底,稍一用力便可使积木如瀑布般飞流直下,随着“噼里啪啦”的一连串脆响,红红绿绿,大大小小,形态各异的积木便四处滚落了,有时嫌格局分布得“不理想”,还会不遗余力地弯下腰,双手用力一拨,方才满意地“扬长而去”。
再看客厅的冰箱、橱柜、沙发四周,认字认图的卡片横七竖八地躺在地上,又从鞋架旁边靠墙的角落里意外的收获了失踪了几天的花皮球。奶奶带着老花镜找了好久,才把做针线活的线团,皮尺从布娃娃的兜里翻出来。
收拾孩子喧闹一天的残局,想象着小家伙怎样大闹天宫,心里竟是满心的欢喜。等到所有的玩具家什各归其位。拖地,擦洗停当,这才想起,咦!孩子他爸怎么没来帮忙?卧室的灯已经关了,刚刚还哼着晚霞中的红蜻蜓直到朵儿入梦的,难道也困得睡着了?我知道他这几天晚上他都为工作的事情忙碌到很晚,肯定也是倦得厉害。
可是,卧室的门缝里分明倾泻出淡淡的烛光。
推门进去。看见朵儿爸爸侧身躺在床头,“艰难”地把握着身体的平衡,一只手轻轻握起朵儿的小脚丫,另一只手操起指甲刀,正专心致志地给小家伙修剪指甲。而在他的旁边,是睡得香甜的女儿,两只小手做“投降”状乖乖地摆放在小脑袋的两边。
这一幕是如此熟悉,一年前我有身孕的时候也总是由朵儿爸爸完成这一神圣使命。有时说着话,就这样甜甜地睡着了,他就点起蜡烛。他说在夜里,烛光最让人温暖,一如冬日的炉火。
“怎么不开台灯啊?”我在他身边轻轻坐下。其实也不期待他回答,在爱人的心中,我们需要的只是关切的问询。
“嘿!我女儿的脚象我,宽而厚”。孩子的父亲并不回答我,竟自陶醉在幸福的发现里。
偶尔,朵儿微微蹙起眉头,不悦地缩回小脚,又被爸爸捉将回去,一边讨好般地,嘴里念念有词,“朵朵不怕呵,是爸爸。”
温暖的烛光摇曳,映着孩子爸爸的脸,竟是分外动人。
光影如画如诗,一个孩子的父亲在耐心地做着一件平凡的,他喜欢的事。
把朵儿抱进小床,盖好被子。
我们干脆也不再开台灯,就在烛光里聊着往事。
“想起那首歌了……”我轻声地说。
“烛光中你的笑容,暖暖地让人感动。我和你走过雨,走过风,慢慢地把心靠拢……”朵儿爸并不会唱,但他居然记起了这几句歌词。
那夜的烛光会在很多不经意的时刻想起,我会慢慢体味一个男人粗犷豪迈的心底,有怎样的柔情和细致。
并且因此,原谅他偶尔的粗心和疏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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