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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浪网友:zhangyingli711
在连续几夜照顾妈妈之后,在连续很多天任丁儿在别人家里寄居之后,终于有了时间带丁儿去戚城公园游玩。小城的孩子们没有翻斗乐,只有几个占地颇多的公园,难得的是其间绿树满眼,冬去春来更现无穷生机。
在这样的绿色包围里,一样是可以寻找快乐的。
而我,刻意来此寻找的是关于春天的证明。
问丁儿:“春天在哪里?”她会说:“……在草地里……”眼神里有一些不确定的迟疑。
真的,在丁儿已经很懂事的这个春天,我好象还来不及多给丁儿讲些关于春天的故事,只有那一次,那一次丁儿和景姥姥去医院看望姥姥,被我拖着到外面开始泛出绿意的草坪看人们放风筝,我说春天已经来了,她已经到草地上来了……
可惜那次没有看到春花。
妈妈在医院里枯守岁月,她甚至看不到开始变绿的草地。所以,我对于今年春天那春花烂漫的景致才会那般向往啊。
要让丁儿知道,春天不仅在草地上,还在枝头上;要让妈妈知道,今年的春天,花树依旧摇曳着芬芳,而且,会因为它的易逝而更加珍贵。
看到了樱花,那复瓣的粉红色的缤纷花树啊,可还记得去年我们曾经在你的落英中沉醉?
我的丁儿心中惦记的,是去年来时喂过的鸽子,以及前些天玩过的秋千和跷跷板。她的眼睛,更多的是在寻找那些属于她的快乐。
所以我忙着用镜头记录芬芳,她忙着寻找鸽群和跷跷板,为的是我们各自的向往。
这些是我们各自春天的证明,是我们曾经来拜访过春天的明证。
也许在成人眼中,喂鸽子玩跷跷板是每个季节都可以拥有的快乐。可是对孩子而言,一时一地的快乐会和整个季节密不可分——我相信是这样的。
所以,我享受寻找到每树花的乐趣,也拉丁儿来分享。她关注很好,她感到没兴趣我也不难过:我们都有自己的快乐,这才是最重要的。
湖边垂柳依依,绿水荡漾,想起现在正是阴历二月仲春时节,那一首《咏柳》自然还会自口中吟出……
“碧玉妆成一树高,万条垂下绿丝绦。不知细叶谁裁出,二月春风似剪刀。”
正是二月春风似剪刀啊!
兴之所至,让丁儿一起吟咏,只是这丫头忙着寻找水里的鱼儿,不肯好好地吟:
“二月……似剪刀!”
“姥姥,……(低头看清水)似剪刀!”
是我让她对着摄像机镜头把刚“学”来的诗句现炒现卖给姥姥的,谁知就成了这般样貌!
春天的树,春天的花树,是我寻找的目标。
走过古旧的城墙,拍到城垣下灿烂着的杏花,心里还是有些感慨:苍老与鲜活,黯淡与亮丽就这样悄无声息地相伴共存。
当那片硅化木在行行复行行后跃入眼帘,此前的感慨就更加浓烈了。
这个地方已经来过不只一次了,硅化木旁稀稀落落点缀在巨大草坪之上的石质侏罗纪动物曾经是很多孩子的玩伴,而这时除了风吹送着我们的呼喊声,再也没有了热闹的欢腾。
心,像是在一个巨大的原野上踯躅,好象可以做一切的主人。
丁儿挨个问板龙、霸王龙它们是不是她的老乡,因为我戏称丁儿和它们是一家——全是爬行动物。她很认真地一一跑过去问,再一次次很满意地转身告诉我:“妈妈,它说是!”
硅化木是成人感兴趣而小孩子感到有些乏味的东西吧,孩子才不像我们这样感慨沧桑巨变。丁儿就是个这样的孩子,在以前几次来游玩的时候,她都没有对这些树的化石表现出什么兴趣。
可是,就在和恐龙“攀亲”之后,她走进硅化木中,指着其中一“棵”对我说:“妈妈,你拍个‘大树很快乐’吧。”
无法说出听到她说“大树很快乐”时我的震惊。
如果你读过美国的谢尔·希尔弗斯坦那则叫作《爱心树》(《男孩和他的树》)的故事,你就会知道我的震惊原因何在。
从前有一棵大树……它喜欢上一个男孩儿。男孩儿每天会跑到树下,采集树叶,给自己做王冠,想像自己就是森林之王……小男孩儿是大树的玩伴,他爬树、摘树叶、吃苹果,在树荫下乘凉,在树干上荡秋千。男孩很开心,大树也很开心。可是,男孩渐渐长大,他有了自己的朋友,不再与大树一起玩耍。男孩长大后,希望获得金钱,大树便把苹果给了他;男孩需要建立家庭,大树把树枝给他造房;男孩对生活不满意,希望出去远航,大树把树干给他造船。许多年过去,男孩已经变成垂暮的老人,疲倦地回到大树的身边。大树已经没有什么可以给他,只是让男孩坐在自己的树墩上,好好休息……
每一次付出之后,都有一句话来描述大树的心情:
“大树很快乐。”
忍不住刻意地让丁儿站在那些已经成为化石而曾经是绿意喜人的树干前面,对着我的镜头说了这些话:
“姥姥,你是妈妈的大树,舅舅的大树,丁丁和当当的大树!”
“姥姥,我们爱你!”
风声猎猎,我们的呼喊像是来自时间的荒原。
让这片化石林记住,在这个春天,我们曾经对着时间的原野如此地呼喊过,那些声音,那些内心深处的情感一定已经进入土地的缝隙,滋润着化石的心……
让一树树的花为春天作证;
让静默的化石林为我们的爱作证,就在这个春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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