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思高

　　斯坦福大学罗思高教授在研讨会上发言：

　　我已经是今天第17个发言的人，我们是站在你们和晚餐之间的障碍，所以我希望尽量简短。

　　这是中国社科院还有其他的合作机构我们一起做的研究，我想主要谈的是从政策的突破到政策的实施。

　　首先，我介绍一下中国的配餐计划，大概十天前政府说我们要花160亿元给中国的每个学生提供午餐，每天是3.5元，我觉得这是很好的消息，这个政策的种子实际上就是起源于中国发展研究基金会和陈春明他们所做的一个研究，这个种子已经开始生根发芽了，现在的挑战是如何实施这些计划，怎么样用好这160亿元来达成政策所制定的目标。这个主要是关于小学的一个政策，这个当中我们随着项目的推广肯定会从里面吸取一些经验和教训。

　　我所做的研究是斯坦福和中国的一些研究机构，包括社科院、北大、国际教育研究中心、清华大学等等，还有其他的一些合作机构，包括一些贫困省的研究机构，包括在青海，我们也和青海民族学院合作做了这个研究，我们所做的就是和政府以及非政府组织一起，研究他们所推出的项目，要提供学校的午餐配餐的项目，我们是作为评估组来考察这个项目的效果，所以我们所做的就是在一些随机抽取的地区，在过去的4年，我们在29个大的随机的项目进行了评估，我们看到大多数都是在中西部地区，我们也应用了科技、应用了人力，保证让孩子们不辍学，我想坦白一下，我们所做的在学前方面的实验，在河南做了一个餐券的项目，我们选了600个4岁的孩子，分成两组，有300是控制组，有300是实验组，我们给他们先做了一个能力的测试，然后我们给他们一些优惠券，让他们上他们希望上的学前班或者幼儿园，在300个获得了优惠券的学生有99%选择了上了学前班，有29%控制组的学生选择去上学前班，我们看了一下他们在上小学时是否做好了准备这个方面，我们看到没有什么太大的效果。我们知道对这些学前班来说质量是最重要的，他们上的学前班虽然花了钱但是效果并不好，因为质量很差。

　　我们最成功的一个项目，也是最大的项目，另外我们也会给大家介绍最失败的一个项目，我们发现很多做法是不可行的。也就是说在营养和教育方面实际上没有太大的效果。另外，我会很简单的介绍一下我们所遇到的一些问题，比如我们到158个县的学生测试了贫血率，大概有40%学生患有贫血，很容易想见为什么这些学生成绩不好了，因为他们都生病了。我们在疾控中心也做了调查，这个结论就是说，当然山西的这些孩子他们饮食很不健康，所以我们在14000名分布在各地的，尤其是西部地区的儿童当中，我们做了调查。我们看到贫血率差不多30%—50%，青海贫血率最高达到51%，大概有2000万的学生是患有贫血。儿童不光是贫血，当然我们是做的测试针对贫血。那我们也做了将近2万名甘肃学生的调查，大概是4年级到6年级医护一个人都戴眼镜，在中国如果你看不见肯定没法好好学习，我们看了一下对肠道蛔虫的检验发现，在四川和贵州1700多名儿童，这对任何营养餐项目来说都很重要，就是你得通过某种方式给他们提供铁的补充，就能够帮助他们消除肠道的蛔虫。但是为什么只有1700多的学生来测试有没有蛔虫呢？因为这个检测是非常困难的，而且过程一点都不浪费，所以我们发现在贵州大概有34%的适龄儿童是患有蛔虫病，那么到底我们的这些合作机构和部门打算怎么做呢？教育部他们的作用非常重要，他们会告诉，好，有这些病到底怎么样，对教育质量有什么影响。还有一些部门告诉我，那你告诉我们应该怎么做？我是希望和基金会和非政府组织合作还有政府部门合作，来给他们提供显示如果提供治疗会产生什么样的效果，还有通过什么样的方式能够以最低成本提供治疗。08、09年我们做了调查，如果补充铁的维生素减少贫血率，这样能提高学业的成绩，我们在西安附近做了一些调查，大概有143个农村的学校，我们随机的抽取了60个学校，在这60个学校里，你们看到整个省分布是很广的，首先我们去检测了他们是否贫血，然后我们给他做一个基线的数学测试，然后我们把他们分成控制组和治疗组，当然控制组是得不到补充铁的这些营养品，首先我们要确保在我们开展测试的时候，必须他们的成绩是一样的，就好像一对孪生儿一样，所有的条件都是一样的，当然双胞胎完全是基于后期的干预，他们的发展会有不同结果，比如说我们给他们提供一些补充维生素的片剂，一天只是3毛钱，那么生产的成本大概只是1毛钱，如果我们在上课的时候把这些维生素片发给学生，然后我们在大概8个月再对控制组和治疗组的孩子进行对比，我们的发现是什么呢？

　　他们的贫血率是大大的下降，而且成绩也有了很大的提高，这好像是多上了一年学一样，只要给3元钱的维生素片就能取得这么大的实际效果，所以当营养水平提高了孩子们更健康了，他们的学业也会更加成功。

　　后面我们还做了其他的项目，比如说在山西的北部我们把所有学生每天发一个鸡蛋，再加一些维生素片，我们和一家化妆公司的非政府组织合作，我们在这个粥里加入一些铁，然后给实验组的人吃，我们很怕在青海有的人会把维生素片扔掉，因为没有谁喝，所以我们给他们可以咀嚼的片剂。最后他们成绩上升了。我们把这个研究结果发表了，我们也给国务院提交了这个报告，我们还考虑把这个报告提交给奥巴马政府，同时我们李克强总理都看到了这份报告，我们认为这是必须的变化，但是还不够。因为要和地方的政策制定者在执行的时候合作是很难的，温家宝说给他们吃维生素片就可以了。但是在陕西和宁夏给孩子吃的是鸡蛋，鸡蛋到底有没有效果呢？我们也问他们为什么给孩子吃鸡蛋？而甘肃什么都不给孩子吃。有25所学校让他们吃鸡蛋，另外25所学校不吃，因为鸡蛋里不含铁，因此对健康没有什么效果。但是吃维生素片会有很大的改善，而且吃鸡蛋的孩子，他们的成绩也没有什么变化，但是如果给他们吃维生素片成绩会有很大的提高。因此，给学生提供午餐，我们每天如果只是两毛五的成本现在要提高到三块两毛五，我觉得给3.25元午餐补助的学生实际上他的成绩并没有什么变化。如果说给他们加一些肉的话，可能在家里会说在学校里吃的不错，在家里就克扣一些，所以很难教育家长参与进来降低孩子的贫血率，那我们是否应该把精力更多放在家长身上呢。早上陈至立也说过。在我们研究当中我们给孩子做了测试，我们知道他们患有贫血，我们给父母写了一封信，说你孩子生病了这是你该做的事情，实际上没有任何的效果。我知道这个，这个情况我理解，我的妻子也经常跟我说，不要吃超级的巨无霸的汉堡，但是我不听，所以最终没什么结果，所以我觉得我们应该更多的培训家长，所以在2009年到2010年在20所学校培训了一千多名家长，我们制作了录像和发了宣传材料，结果发现还是没有效果，我们只给他们培训一次，后来我们说多加一次怎么样，我们把录像做的更加精美，手册做的更加简单，因为很多都是老年人他们没法读，结果也没有什么效果，所以这是我说的比较失败的案例。中国新的营养餐项目我们要投入160亿元，这是很好的项目。新的儿童早期发展的这些政策，是国家非常重视的，而且要花大价钱推广的，但是实际上怎么样用好这160亿元可能是更重要的。每天花三块钱就能帮助补铁了，为什么把这个价格定在三块，可能腐败有一定作用，有的时候可以定成8。如果说你在营养餐里加上一点维生素的话，那你增加的成本可能只是3毛钱，但是效果非常明显。

　　所以，我们在考虑这些问题的时候，我们要借鉴我们所研究的这些成果，到底是寻找到什么样合适的方法来做实验，这样才能真正实现我们所制定的目标。当然中国未来的前景是非常光明的，我们如果有2000万的孩子是聪明、健康的话，他们的未来是非常光明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