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翅正在旁边和桦落互相整理皮毛。听到这些话，她赞许地咕噜一声：“好。听到你学得这么努力，我非常高兴。”

　　鸽爪难为情起来。她放下自己的猎物，不好意思地说：“我也没他们说的那么好。我只是得到了一位好老师。”她不喜欢当着常春藤爪的面得到太多的赞扬，因为妹妹只捕到了一只尖鼠。

　　然后，她满脸通红，生怕哪只猫会认为她是在批评炭心。那只灰毛母猫好像没注意到什么。她和常春藤爪把她们捕到的猎物放下。不过常春藤爪倒是嫉妒地看了姐姐一眼。

　　“别生气。”鸽爪悄悄地说，“你只是因为运气不好，才没抓到那只松鼠。”

　　常春藤爪愤怒地耸耸肩，“运气不好就意味着吃不饱肚子。”

　　“你们俩可以各自拿一只猎物去吃。”炭心对两名学徒说，“你们今天上午都很努力。”

　　“谢谢！”鸽爪从猎物堆上选了一只田鼠。常春藤爪犹豫片刻之后，选了她自己捕到的那只尖鼠。鸽爪可以感觉到，无论妹妹有多饿，她都不会拿比她自己贡献的更多的食物。

　　鸽爪的肚子也在咕咕叫。但她蹲伏下来后，强迫自己不狼吞虎咽地把那只田鼠吃下去。太阳已经升到树梢上很高的地方，无情的阳光烘烤着石头山谷。太阳下山之前，他们不会再出去捕猎了。

　　米莉吃完自己那份田鼠，用舌头舔舔胡须，叹息一声，说：“真不知道这次干旱还会持续多久。还要多少天才会下雨啊？”

　　“恐怕只有星族才知道。”灰条回答说，并用尾巴安慰地拍拍伴侣的肩膀。

　　蛛足正和榛尾及鼠须一起坐在新鲜猎物堆的另一边。他抬起头来说：“那星族应该想点办法啊！难道他们以为我们没有水也能生存下来吗？”

　　“湖里几乎没剩什么水了。”榛尾忧心忡忡地补充说，“我们和影族之间的那条小河也完全干了。”

　　“那这些水都到哪里去了呢？”鼠须烦躁地抽抽耳朵问道。

　　鸽爪停止进食，迷惑不解地想了想，然后又咬了一口田鼠，问：“你们不知道小河为什么会干吗？难道不是因为那些棕色动物把它堵住了？”

　　蛛足惊愕地盯着她：“什么棕色动物？”

　　鸽爪吞下那口田鼠，说道：“就是那些把树干和树枝拖进小河的动物。”

　　说罢，她环顾四周，意识到新鲜猎物堆旁的每一只猫都在盯着她。她刚吃下去的那只田鼠突然在肚子里变得沉重起来。他们为何看上去都如此困惑的样子？

　　沉默好像持续了一个季节。最后，狮焰打破沉默，低声说：“鸽爪，你究竟在说什么啊？”

　　“那……那些棕色的大动物啊。”她结结巴巴地说，“它们正在小河上修一道屏障，就像我们营地入口处的荆棘屏障一样。那道屏障让水不能流了。还有两脚兽在看着那些动物。”

　　“两脚兽！”鼠须打趣地哼了一声，“难道它们长翅膀了，还会飞了吗？”

　　“别傻了！”鸽爪大声说，“你很清楚它们不能。它们只是在看着那些动物，还用什么东西……某种两脚兽的东西指着它们。也许那些动物是按照两脚兽的命令把小河堵住的。”

　　“那或许刺猬都会飞了。”蛛足叹声说，“狮焰，你真该让你的学徒不要编这些话来讲。这一点儿都不好笑，我们都在忍饥挨渴呢。”

　　“对。”白翅补充说。她眼里的赞许已经变成愤怒和尴尬，“鸽爪，你是怎么啦？你可以和你妹妹玩这种游戏，但不应该当着族猫的面说这样的事情。”

　　鸽爪跳起来，气得连剩下的田鼠也忘了：“这不是游戏！这不是我编的！你们一定知道我没瞎编。”

　　“我不知道任何这样的事情。”蛛足反诘道，“两脚兽和巨大的棕色动物？这听上去就像讲给幼崽听的故事。”

　　“你们听不见它们的声音吗？”所有的猫都不安地看着她。她发现自己不敢正视他们的目光。

　　“别太为难她了。”灰条用尾巴拍拍蛛足，“我们当学徒的时候都玩过游戏。”

　　“也许她糊涂了。”米莉善意地补充说，“可能是被热坏了。你做了什么梦吗？”她问鸽爪。

　　“这不是我梦到的，这也不是游戏！”鸽爪的愤怒已经变成沮丧。她烦__________躁地用前掌刨着地上的泥土。他们为什么都假装不知道小河的事呢？

　　“走吧。”蛛足站起来，伸个懒腰，“我们找个阴凉的地方去睡觉。也许我们都能梦到棕色大动物呢。”说完，他向空地边上走去，榛尾和鼠须跟在他后面。桦落绕过新鲜猎物堆，在鸽爪面前停下脚步。他的表情很严肃。

　　“如果你是为了好玩才编出这些瞎话的，那就不要再编了，向大家道个歉。”他说，“如果你感觉身体不舒服，就去找松鸦羽要点药草吃。但不要再去打扰武士们，他们有更重要的事情去做，不想听这些育婴室里的故事。”

　　“这不是育婴室里的故事！”鸽爪真想像只迷路的幼崽那样哀号起来。就连我自己的父亲也不相信我！

　　桦落和狮焰交换了一下眼色，然后和白翅一起走开了。灰条和米莉向武士巢穴走去。炭心站起来，说道：“常春藤爪，现在休息一下。等天凉快些时，我带你去进行战斗训练。”

　　“谢谢。”常春藤爪目送老师跟在其他武士后面走开。然后，她用力推了鸽爪一下：“别再卖弄了。”

　　鸽爪不相信似的看着她“：但常春藤爪，你———”

　　“你这样做的目的只是为了引起更多的注意。”常春藤爪没好气地说。没等鸽爪回答，她便跑走了，消失在学徒巢穴中。

　　鸽爪继续蹲伏在新鲜猎物堆旁，一副垂头丧气的样子，觉得特别受挫。族群里的每只猫突然都瞧不起她了，只因为她知道那些棕色动物的存在。他们为什么都假装不知道呢？至少狮焰一定听到过它们的声音。她感觉到它们的时候，狮焰就在她旁边，在影族边界那条小河的上游。也许这是一个学徒不应该知道的大秘密？那他就不该带我去那条空空的小河！

　　过了一会儿，她感觉一个鼻子轻轻顶在她耳朵上，便抬起头，看到狮焰正低头看着她。老师那双琥珀色的眼睛深不可测。

　　“跟我来。”他说。

上一页 1 2 下一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