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套姨从俄罗斯带回的墨绿底黄花套娃,我从没打开过,就是一通俗的旅行纪念品嘛!在东北许多城市的旅游纪念品店,都可看到它们的孪生姊妹。
这天你不知打哪翻出了它——你总能从家里旮旯翻出奇形怪状的玩艺,问,这是什么?
“套娃,在她肚子里还有小娃娃”
你立马要求我打开。
拧开后,对我来说没有任何意外的,一个娃娃端坐其中。你让我继续拧。
拧着拧着,娃娃越来越小,小得让我惊讶起来。怀着一种隐约兴奋劲儿拧下去,直到出现一个与小拇指相仿的娃娃,我俩赞叹,真小啊!
你要我再拧,这么小的娃娃肚子里难道还有娃娃?我拧了下,果然,里面端坐了位更小的娃娃,再接下来,我几乎怀着敬畏再用了次劲,居然又开了!里面端坐一位更小更小的娃娃,天哪,我俩几乎要尖叫起来。
再一次,我用拇指尖用了点力,这枚袖珍娃娃居然又一次拧开了!里面有一粒娃娃,是的,即使我怀着敬意,我也不能尊称它为一“位”娃娃了,它着实只是一粒娃娃!体积类似我儿时吃的彩色珠珠糖。
这一小粒娃娃,并不因小而面目模糊。她眉眼清晰,一丝不苟,和她的套娃妈妈一样,长睫翻翘,胸佩珍珠,前襟隆重地洒着金粉,完全可做为俄罗斯美丽女性的代表。
这一粒娃娃原来才是套娃灵魂所在!即使“套娃”形象已随旅游业靡滥,这一粒的展露还是令人叹服:一种屏息的耐心,一种最后时刻哗然毕现的童话般的惊喜。
如果没有你,或者,我永远不会拧开这套娃至最深处。
这套娃,多像妈妈和孩子!二者间的生命套叠在一起。一个孩子长得再大再大,对妈妈,也只是身体最深处牵肠挂肚的那一粒种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