亲子中心 > 教育中心 > 《四眼田鸡小玛诺林》系列 > 正文
小呆瓜不让人家把他抱起来,他自己挪近一张椅子,爬了上去,他有这种独立自主的胆识。
“外公没有前列腺,外公痛痛。”这是小呆瓜在外公耳边讲的话。
外公点头表示同意。
“小朋友的奶嘴给你。”他从口袋里掏出那东西,塞到枕头底下。
只有我妈和我了解,小呆瓜刚刚送出去的礼物是多么贵重,他竟然把伟大的奶嘴送给了外公。他生日那天,这东西被我扔到窗外,最后全家都得下楼去找。
有一次,这东西掉进马桶里。因为小呆瓜喜欢看自己刚出炉的“产品”,那天的产品大得让他赞叹,当他说“哇”的时候,那东西就掉进了马桶。我妈想丢掉那东西,但小呆瓜哭天抢地,我妈只好把它煮沸消毒后还给了他。
所有人都叫这东西“嘚嘚”,这是小呆瓜的收藏品中最有价值的,连博物馆里的国宝都比不上。小呆瓜用这东西蘸所有的酱料来试吃,像个拥有20支叉子等级的大厨。这是他每天晚上吃过晚餐后,躺在沙发上含着发出“啾、啾”声的东西;这是一旦不见了,就让他哭得像只小牛的东西;这是让我们翻遍整个家寻找的东西;这个东西曾让爸爸必须在某个星期一从瓦伦西亚奔回家,因为我们抱着小呆瓜上卡车向他道别时,不小心掉在座椅上,所以他赶了将近四百公里的路送回来,只为了让小呆瓜能睡觉。这就是小呆瓜刚塞进外公枕头底下的东西。小呆瓜妈妈的眼里充满了泪水,我也是,但我掩饰了一下。
“外公,”我问,“要我帮你戴上假牙吗?”
“他现在用不到牙齿。”
小呆瓜的妈妈牵起我们的手,她说要带我们去露易莎家。
3.两名弃儿
我妈,或像我上一节说的,小呆瓜他妈,在我们的旅行袋中塞了几套换洗的内衣裤。她看着我们,好像我们不是她儿子,而是她刚在街角发现的两个小孩,她边思考边说:“我要打电话给露易莎,问她这两个小家伙可不可以在她家待两天。”
但当她拨了号码,想了一下又说:“嗯,要是我打给她,有可能她想一想就说不行,她会说:‘哎呀,真可惜,我有很多事要做,不然我多想和他们待在一起啊,我最疼他们了,就像自己的亲生儿子一样。但现在我没办法陪他们,因为我跟美容师约好了,要去电疗除毛。’”
我妈看了我们一会儿,继续自言自语:“假惺惺!当她去避暑时,我就得帮她浇花、收信,帮她开关百叶窗防小偷。我忍受她的地方,就连她先生都无法忍受。我不用先问她,我一定要他们留在她家,不然我就不叫卡塔琳娜!”
我妈说完,打开门,对着空气喊了一声:“出发!”
她一溜烟地消失了,我们只得跑着跟上她,她的速度快如闪电,一眨眼的工夫,已经到了楼下的露易莎家。她站在露易莎家门前,当她准备按门铃时,动作却停住了。
她带着愤恨的表情说:“现在,她一定穿着花花居家服,然后虚伪地站在我面前说,‘哎呀,怎么不早说呢?我这么疼小孩子。但是真的不行,我约了时间要去做减肥指压课程。’厚脸皮的露易莎,什么都只想到自己。一会儿去按摩,一会儿去逛街,连个小忙都不肯帮。我就是要让她知道我的厉害。”
我们用力注视着她,连眼睛都看痛了。我妈有时候就是这样,一个人自言自语,然后我们会向爸爸告状。但是,我妈会反驳:“我整个星期都一个人在家,当然会自言自语。”
对我妈来说,我们都不是人。
她突然给了我们一个微笑,真让我们胆战心惊。她说:“好了,儿子啊,要当乖孩子,没必要让别人知道你们的真面目。露易莎开门时,你们就说,我赶着去看外公了。就这样,再见!”
她丢下这句话,随即按了门铃,就忽地跑下楼去。露易莎开门时,就只剩我和小呆瓜站在那里了。我们手上拿着旅行袋,像两个无辜的弃儿。
露易莎穿着花花居家服来开门(我妈真是神机妙算),用几根长木筷挽着头发,手上抱着邦妮。
“怎么了?你们不用上学吗?”
我不知道该如何开口。幸好,小呆瓜用他绝佳的沟通技巧做了解释。
“小玛诺林跟小朋友留在这里。”
他不假思索,一把推开露易莎,大摇大摆地进了门。
“什么?你们留在这里?”
“这里有我们换洗的衣物和睡衣。”我说。
“这算什么?”
“睡衣用来睡觉。”小呆瓜说。
“你妈这是怎么了?连来说声‘我的儿子们就拜托你了’也省了?”
“因为她赶着去医院……”
“借口!你们来得真不是时候,我整天的行程都乱了。你妈妈脸皮可真厚……”
露易莎继续批评我妈,这是小呆瓜很难接受的事,他的下巴开始颤抖起来,他无声地哭了,很可怜的样子,像个没妈的小孩。小呆瓜什么也没说,走到我身边,爬到我身上,好像天底下只有我最了解他的不幸。
看到小呆瓜哭了,原本还骂个不停的露易莎说:“哎呀,我只是想对你们的妈妈说,‘还有谁比你们的露易莎更适合照顾你们呢?’”
小呆瓜停止了哭泣,把鼻涕擦在我的吊带裤上。我爱我的弟弟,但我也爱我的吊带裤。我把他放在沙发上,因为他想做他在家里会做的肮脏事,就是在沙发上揉搓鼻子。
露易莎飞也似的拿着一条手帕冲了过来,一边擦小呆瓜永远擦不完的鼻涕,一边说:“还是打电话给贝纳博好了,我换个衣服,我们去餐厅吃饭。你们的妈妈没帮你们准备比现在穿的要好一点儿的衣服吗?”
我和小呆瓜看了看自己身上的衣服。
“这是我们最好的衣服,这是我们星期天穿的衣服,也是去医院看外公时穿的衣服。”
露易莎把我们从头到脚看了一遍,说:“嗯,我想你们需要大改变。”她的唇边泛起神秘的微笑,“我老早就想这么做了,现在是最好的机会,到时候,你们的妈妈一定认不出你们来。”
这位身穿花花居家服、头上插着筷子的女人,究竟想对我们做什么呢?我的身体冒出一股凉意。现在,轮到我紧紧地抱住小呆瓜了。
4.走向完美之路
露易莎脱下花花居家服,换上一件花花洋装。露易莎就是喜欢花,她有花的绘画,厕所里有喷上香水、能以假乱真的假花,阳台上放着塑料天竺葵,让人从街上看到,会以为那是真的。
露易莎正在换衣服时,小呆瓜想闯进露易莎的房间里,但露易莎说不行。小呆瓜就是这样爱装傻,每次有女人换衣服的时候,他就喜欢插一脚。刚开始,换衣服的女人们还没注意到他,过一会儿,就发现角落里,有个小孩加紧吸奶嘴的声音,平常他吸奶嘴的声音是“啾、啾、啾”,看到她们脱衣服了,小呆瓜吸奶嘴的声音就变成急促得令人头晕的“吱、吱、吱”。我们也想请科学家来研究,小呆瓜看女人换衣服时的精神状态,但是,他们应该已经受不了卡拉邦切的怪现象了。
除了发出奇怪的“吱、吱、吱”声,小呆瓜盯着她们看的眼睛,连眨都不眨一下。我妈的一些女性朋友会说: “卡塔琳娜,这孩子看我的样子,有点儿……嗯,我不知道该怎么说……”
“卡塔琳娜,这孩子的眼神有问题。”有的人讲话比较直接。
露易莎,我妈最亲密的邻居,也是和我们最熟的人,说道:“卡塔琳娜,这孩子才四岁,就已经这么厚脸皮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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