终于见到了大峡谷

  《让大自然帮你带孩子》

  继续开,经过66号公路的又一个小镇威廉斯,向北拐上了没有隔离带的州公路。此去还有一小时车程,就能到达大峡谷国家公园。一路没什么车,只有猎猎的风。路的两边标记为印第安保留地,远山浅浅隆起,天际线一望无际,这就是科罗拉多高原啦!

  一小时后,我们来到大峡谷国家公园门口。入口处的大牌子上显示,单次门票每车25美元,无论车载多少人,而步行者则一人12美元;买年票是80美元,在全美将近400个国家公园、国家纪念地和历史遗址一年内通用,园内坐穿梭巴士免费。想起国内的国家公园,门票动辄一人就要100多元人民币,再加90元人民币左右的穿梭巴士车票,感慨啊!

  美国的国家公园,据说最早由美国艺术家乔治·卡特林 (Geoge Catlin)提出。1832年,他在旅行的路上,为美国西部大开发对印第安文明、野生动植物和荒野的影响深表忧虑,“它们可以被保护起来,只要政府通过一些保护政策设立一个大公园……一个国家公园,其中有人也有野兽,所有的一切都处于原生状态,体现着自然之美”,他这样呼吁。1872年,黄石成为世界上第一个国家公园,此后,美国陆续建立了58个国家公园。它们由政府管理,以极低的门票价格对公众开放。

  “国家公园不只是大自然的孤岛,也是人类心灵的庇护所;不只是可以拍照的地方,也是人类对荒野需要与渴求的告白。这些地方让人们可以更接近岩石与天空、动物与森林。它让孤独的健行客迷失、抑或发现自己,让登山家和攀岩族平添对抗高山与峡谷的勇气,让激流探险的勇士感受澎湃的生命,让一般的游客为一些比自身更伟大的东西而瞠目结舌、放纵梦想。”福特斯(Fuentes)的《美国国家公园》一书,对国家公园的真谛做出了最好的诠释。

  我和小宝,将要看到什么?感受到什么?收获什么?

  跌跌撞撞找日落

  我们跟着GPS找到一早预订好的园内旅馆亚瓦派旅馆(Yavapai Lodge)。太让人兴奋了,停车、办入住、找房间,来来回回不停地出错,足足一个多小时才搞定。虽然手忙脚乱,心里却乐呵呵。毕竟,我们真的来到大峡谷了!

  进屋放下行李,天还很亮,就这么休息了?好像有点暴殄天物。我们能走到这里,多不容易啊!看表,快下午七点了。问小宝:“我们要不要去看日落?”小宝仿佛觉得我问得多余:“当然要看啦!”但我怀疑他根本不知道日落是什么,反正感觉是好玩的,便不肯错过。

  我连忙打电话咨询去观日落的地方。公园管理员说日落时间是7:27,然后又报出一堆观景点名称,可怜我毫无预习,全无头绪。最后我锁定离得最近的地质博物馆观景点。

  开车出去,发现GPS上的路完全不对劲,瞎转了两圈浪费了10分钟。最后弃车跑去坐穿梭巴士,等来了车司机却说应该去对面坐车;去对面等来车,司机还是说方向错了。抓狂!小宝倒是兴冲冲地,说“哎哟哎哟,快快快”,跟着我一路狂奔。这么一折腾,时间只剩下10分钟。还是开车吧,再问清楚方向,可是林间小路标示不清,我们就像无头苍蝇般东转西转。突然发现前方车多起来,可能那边就是了。我找到地方停车,哗,果然不少人在往一个方向狂奔。

  “快!快!快!”我低声催促,小宝低声答应。找停车位下车,快速穿过松树林,一分钟、两分钟,天暗下去了,衣服挂到刺不管,被绊倒了赶紧爬起,我们努着嘴两眼发光地拼命往前冲!

  我们猛地抬头,在尘土中急刹住脚步,张着嘴,惊愕地看到眼前那——巨大、无声,先前全无概念的,猝不及防的,一见就被俘获的壮美。

  20亿年的书页

  悬崖前方是一望无际的无数平头的山峰,千沟万壑,赤焰般的色彩,如同地球巨大的破碎的心房,延绵无边,触目惊心。

  一块块的山体,被切割得或尖锐如刀削,或曲折如阶梯;一座座梯形的山峰由乳白、粉红、浅橙、土黄、墨绿、赤褐、炭黑的土层,深深浅浅,高高低低,整齐排列。一轮红日,浓墨重彩,半沉在悬崖之上。以此分界,上面是彩霞满天,下面是五彩的山体在渐渐暗淡成灰白照片。

  这里和喜马拉雅山一样,曾经沉睡在海底。后来被太平洋板块抬升,隆出海面,形成了海拔2000多米的科罗拉多高原。落基山(Rocky)的融雪汇集成咆哮的科罗拉多河,数千万年来日夜奔流,将一马平川的红色高原,切割磨砺成一座座平头的“桌面山”。高原用时间沉积的秘密,就这样又被时间打开,把地球20亿年的地质变迁像书页一样袒露在人们面前。那些深深浅浅的色阶,一道色彩就是一个地质年代的痕迹。在它面前,时间停滞,只剩下生或者死。它的美,让人忘却时间和空间,只剩下深深的沉迷。

  我“哇”的一声大叫起来,小宝也是一片“哇哇哇”。

  四岁的他,当然见过太阳落山。但是,亘古不变的日落,与岁月积淀的地球年轮,这一刻的光影交会,把排山倒海般的时间,用瑰丽神秘的色彩倾泻出来,这对幼小的他而言,是怎样的美的震撼啊!

  我们一人一台相机,狂拍、互拍,一直到最后其他游客都散去了,只剩下我们俩。

  曾经见过大峡谷的照片,那是直升飞机的航拍,直面地表上深邃的裂缝,已经让人赞叹。航拍俯视距离感太强,深入徒步又不能观全貌,唯有站在山崖上,穷极目力也望不到大峡谷的尽头,向前一步就能坠入深渊的感觉,才最能摄人心魂。一座座耸立的桌面山,就像是大自然雕刻的神像。

  印第安人相信,大峡谷是神。这一刻,什么地理、物理,这些冷冰冰的理论知识都无关重要,只有神圣和敬畏能表达这一切。惊鸿一瞥,再难忘怀。

  这一定在世界上最震撼我的日落。而小宝,在经过与笨妈后来的游历后,仍选定大峡谷日落是最美的。

  于是,我们在大峡谷国家公园住了三晚,每天都是在大峡谷不同的观景点里沉醉。看浮云在20亿年的巨岩上流逝,看孤鹰在6000万年的峡谷中滑翔,在大峡谷,最美的是光影的变幻。云朵投射在山上的影子,仿佛吻过,无痕。

  日出日落,更是大峡谷之美的极致。斜射的阳光,把刀削般的悬崖排列出明暗对比强烈的音阶,震撼感扑面而来。

  小宝每天兴致勃勃地要求看日出、日落,虽然最后要么起不来,要么累睡着了,要么风特别大,总之是各种错过,我们再也没看到大峡谷日落。

  等小宝长大了……

  谷底徒步,是深入了解大峡谷最好的方法。想象一下往下走的过程,就是从新生代往寒武纪走,还会经历春夏秋冬的四季,可以近距离与古老的化石为邻,还能在谷底的幻影牧场里过夜。这是多么奇妙的体验!可惜小宝太小,且是临时决定徒步,装备不足。本来想坐骡子下谷的,但小宝还达不到1.4米的最低身高要求。等他长大一些吧,我们再来,一定要下去徒步,最好还能在科罗拉多河上漂流,这样才能更好地了解大峡谷。

  从高原上往下看,科罗拉多河平静如镜;如果下去,就会发现河段巨大的波涛翻滚。离开之前,我们在园外的《美国国家地理》杂志服务部看了一部大峡谷的iMax(最大影像电影)纪录片,看那些早先的探险家怎样与大河搏斗。不过,据说现在科罗拉多河漂流的预约,已经排到10年后了。

  游科罗拉多大峡谷日程TIPS

  1.如果只有半天时间,可以坐电动车或步行,沿峡谷边缘,从不同角度观赏大峡谷;参观亚瓦派地质博物馆;参加一两个管理员主持的活动;从马瑟(Mather)观景点或亚瓦派观景点俯瞰科罗拉多河;在峡谷村里逛逛那些有历史感的小店。

  2.如果有一天时间,除了上述的活动,还可以考虑选一小段峡谷内的徒步路线;参观图萨彦(Tusayan)博物馆并漫步图萨彦遗址;参观厚皮房子(Hopi House)、光明天使旅馆等标志性建筑。

  3.如果有两天或更多时间,除了上述一日游行程,可增加自驾至沙漠观景点(顺路可到图萨彦);徒步到峡谷更深的地方,申请许可后可在峡谷里住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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