尼尔森马上去跟母亲说想要把杂物室的东西买回来,佐埃皱起了眉。她说能理解儿子的悲伤,但要自找烦恼去把旧东西买回来是不可能的。尼尔森坚持要这么做,甚至提出要把存折里的钱取出来。听到这些,佐埃气得满脸通红。她说这并不是钱的问题,还说尼尔森应该表现得更像个大人,把杂物间的破烂彻彻底底地忘记。
“如果你想要保留关于祖母的回忆,把这个拿去。”她递给尼尔森一个小画框。
是吉吉的一张照片。尼尔森谢了母亲,但他还是坚持说那些旧东西值很多钱,而且断言沃勒曼是个骗子。
“比如说那个非洲小雕像,你还记得吧?那是鲁鲁瓦部落的吉祥物。我觉得,这东西和一辆新车一样值钱。走吧,妈妈,我们去古董商家里,然后拿回……”
“够了!”佐埃大怒,高声叫道。
坐在散乱的箱子和废纸中间,佐埃哭了起来。她已经受够了特里耶一家和他们发霉的破房子。她只要求一件事:尽快摆脱这堆乱七八糟的东西。
“你自然帮不上我,还来烦我,我真是要疯了。”佐埃哀叹道。
“她真是歇斯底里!”鲁道夫说。
尼尔森用一小块破布把他包起来,然后放到毛衣胸前的口袋里。
最好还是不要再坚持了。尼尔森帮母亲把箱子装到汽车行李箱里,然后,他们要回布鲁塞尔了。
“为什么你要把这些箱子带回布鲁塞尔?”尼尔森问,“这附近没有‘小里安’吗?”
“当然有。但我不知道在哪里。”佐埃的口气有些不快。
晚上到了。他们看到公路前方有一个小饭店,于是就把车停下进去吃晚饭。
尼尔森和佐埃一起吃了一大袋涂了蛋黄酱的炸薯条,很快他们的心情也好了起来。这个地方很别致。老板娘是个黄头发的女人,正在柜台前喂她的卷毛狗喝可乐。一旁的旧电唱机是个老古董了在高声放着弗拉芒摇滚乐。一个长着胡子的家伙,有点像圣诞老人,睡在角落里,分开着双腿。一张5欧元的纸币从他口袋里掉出来。他戴着红色的无指手套。
“这是什么地方!”佐埃俯身朝向他的儿子,大声地叫道。他们觉得自己像是在电影里。
看到母亲笑了,尼尔森觉得这是个好机会,可以重新跟她谈谈杂物室里的东西。
“别这么做!”鲁道夫命令道,他已经读到了他的想法,“我们自己想办法。”
晚上快8点的时候,他们回到了家。佐埃马上又走了出去:她要租一张DVD。她带回了一部浪漫喜剧片一部雅克看了肯定会晕倒的电影。
尼尔森看了一半就上楼回房间了,因为故事很无趣,这让他感到厌烦。然后,他记起来还有一项作业要做,是篇关于拿破仑·波拿巴的小文章。他自己选择了这个主题,却不太清楚到底为什么要选它,因为这个人物从来没有真正吸引过他。对他来说,拿破仑只是个脸色苍白、一只手喜欢放在肚皮上的家伙。很幸运的是,他甚至都不需要翻书,因为鲁道夫已经把有用的日期和其他信息都告诉了他。他的这位前人很了解拿破仑的一生:从他离开科西嘉岛直到在圣赫勒拿岛神秘死亡。
“我一直很喜欢历史。”他表示。
作业完成之后,他们下了一会儿象棋打发时间。
“我的皇后吃了你的将军啦!”玩了10分钟,鲁道夫说。
他们又开始一盘,结束后又玩了一盘。当确定父母都睡觉了之后,尼尔森下楼到父亲的办公室里找一个地址。很快,他就找到了想要的东西。在一张活页纸上,他父亲用小写字母写了这些字:“这离跳蚤市场很近,”尼尔森说,“我的学校也就在那里。”
“不要出声,”鲁道夫提醒他,“你要学着通过思想跟我说话,这样更安全。”
尼尔森大步走上楼。一回到房间,他就找出了手头所有的钱:十几枚硬币和两张十欧元的纸币。他把所有的钱加起来,一共有31.4欧元。
“就这些钱是不够的。”鲁道夫提醒道。
“的确。”尼尔森通过心灵感应回答,“存折里的钱也不是我赚的,没有爸爸妈妈的同意是取不出来的。”
“我想到自己手上曾经有几百万。真遗憾啊!我本可以买下这该死古董商的所有东西,外加他的店铺和房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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