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学后,尼尔森又匆忙赶到跳蚤市场。那天白天,气温一直在下降,天气冷得厉害。
古董商的店开着。尼尔森往里走。当他推门的时候,小铃铛发出“叮铃”一声。
他和鲁道夫、奥诺琳娜商量决定,不向沃勒曼表明身份,防止他把自己的这次造访告诉母亲。
店里显得杂乱不堪:生锈的、旧的和有裂口的东西和其他保存完好的东西放在一起。看到这些,尼尔森觉得沃勒曼完全不配“古董商”这个头衔,他最多算个“旧货商”。
一个肥胖的男人,留着胡子,正坐在店里的一张书桌前分类各种文件。没错,这就是沃勒曼。他旁边站着一个年轻人,正靠着一根灰色的大理石柱子喝热饮。这应该就是拉加,沃勒曼的合伙人。尼尔森进来的时候,他们俩人都没有说话,任凭他在店里四处看。
“你终于来了!”取暖炉贡特朗叫道。
“小伙子,你好!”猎枪让-埃蒂安说,“你知道吗,我们已经开始绝望了。”
“你好,尼尔森……我在这儿呢,你的左边,在玻璃桌上。”
男孩发现了颜料盒克里斯蒂娜。他通过心灵感应向她问好,然后又问她这家店里是否还有德·特里耶家的其他人。
“在这里只有我们三个。”贡特朗回答,“但我觉得下面地窖里应该还有其他人。”
“我们中的很多人已经被卖掉了。”让-埃蒂安严肃地说。
“我已经知道了,”尼尔森说,“我在市场上找到了奥诺琳娜。”
“大家好!”奥诺琳娜·德·特里耶在尼尔森的书包里问候大家。
“你会怎么做?”贡特朗问,“你准备怎样找回我们大家?”
“我们能应付,总会找到这样或那样的方法……”
“谁在说话?”让-埃蒂安问。他辨认不出他刚刚听到的那个声音。
“是我,鲁道夫。小可爱把我从杂物室捡了回来。”
祖先们久别重逢,欢快地交谈着。这时候,尼尔森朝书桌走去。
“我想知道……”他开始说。
“嗯?”里克·沃勒曼低声说。
“取暖炉,那边的那个,多少钱?”
两个商人交换了一下眼神。
“150欧元。”最后拉加说。
“那么猎枪呢?”尼尔森指着让-埃蒂安。
“这个对你来说实在是太贵了。”沃勒曼咕哝道,垂下了眼帘。
沃勒曼开始翻弄他的文件,尼尔森心想这么个粗俗的人是怎样和祖父母成为朋友的呢。
“1250欧元。”拉加回答,“这是把很珍贵的猎枪。”
尼尔森顿时泄了气,价格太离谱了。他又去找玻璃桌上的克里斯蒂娜。
“多少钱?”
沃勒曼耸了耸肩,显得有点厌烦。拉加想了一下,回答说15欧元。尼尔森拿出钱包付了钱。
“你画画么?”
一股肉汤的气味从拉加冒着热气的杯子里散发出来。
“是的。”尼尔森撒了个谎。
“这种水粉的质量很好,是个英国牌子:温梭和牛顿。你会用得很愉快的。”
这个拉加很狡猾,他用一种很奇怪的方式打量尼尔森。男孩觉得很不自在,于是转过身,朝出口走去。
“再见,年轻人。”拉加说。
“再见。”尼尔森抓着门。
“我们呢?”让-埃蒂安惊慌地问,“你准备把我们怎么办?”
“我会回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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